話雖那么說,但云秋白下一秒還是去把合同上的字給簽了,不過她也從手包里拿出公章蓋了上去。
蓋完之后,云秋白才把一份推向劉浪,另一份彎折一下,放進了自己的手包里。
隨后,云秋白坐了下來,款款打量著劉浪,就像兩人第一次見面時一樣。
劉浪倒是沒說其他的,而是也將那份合同收了起來。
“云小姐知道如果剛剛不是直接簽合同,我可能會更相信你一些吧?”
劉浪這么說,自然是有原因的,畢竟他這么久都沒有來北城,也沒有聯系云秋白,她都不著急簽這份合同,難道她就不怕自己賴賬?
而現在他才剛把這份合同帶來,話還沒說兩句,云秋白就把這份合同給簽了。
是什么?是等不及了,還是急不可耐的那種等不及。
這是劉浪能夠做出最妥協的判定了。
現在他還不能評估和云秋白的交易是否還有益,況且云秋白的急不可耐也在劉浪的意料之中,只是……
只是他以為云秋白能夠隱藏的好一點,畢竟成大事者,嗯……是吧。
而聽劉浪這么說之后,云秋白也是下意識的愣了一下,估計沒想到劉浪會把注意力放在這個上面。
不過那種神色,轉瞬即逝。
云秋白也是知道要掩藏的,只是剛剛并沒有表現好。
這在以往是不容出現的錯誤,現在她有些不知道該怎么接劉浪的下一句話了。
倒是劉浪很無賴的來了一句:“沒事兒,你要是接不上來也沒事兒,畢竟你也是我為過我們的妻子嘛,被自己老婆占點便宜也沒什么,我這人向來大度,對老婆更是出了名的好。”
什么叫對老婆是出了名的好,結婚了嗎這?
說白了就是在耍流氓唄,云秋白自然也聽出來了,這些年她見過不少登圖浪子,可沒有見過像劉浪這樣子的。
“先生認為我對先生有其他心思?”云秋白問。
劉浪也沒廢話,反問說:“難道沒有嗎?”
還沒等云秋白接這句話呢,劉浪便捏著腦袋說:“唉,那不是可惜了嗎?我以為小姐對我有其他意思。”
“有段時間沒見先生說話倒是風趣了不少,這一次來北城,應該不僅僅是來送這份合同的吧?”
“難道不是你請我來的?難道云小姐僅僅是來簽這份合同的?”
云秋白怎么問劉浪的,劉浪就怎么反問云秋白,反正都是這份合同,反正都是那25%的股份。
聽了劉浪的話,云秋白稍微問了一下,她沒想到這才過去沒幾個月,劉浪再回燕京的時候,她竟然感覺自己控制不住劉浪了。
是的沒錯,上一次兩人的合作云秋白一直都以為是她在控制劉浪,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計劃走,甚至于她還猜想過劉浪會一直在中海提這份合同的事情。
畢竟如今的浪子集團已經成長為一家真正的大型企業,在整個江南都沒有多少與之抗衡的。
這25%的股份能擁有就能夠站在人生巔峰,說白了,云家現在需要在25%的股份來抗衡歐陽家和孫家的聯盟。
否則云秋白的這個位置依舊不穩當,更別說她還沒有接任云家的家主之位。
僅僅靠哥哥云頂天的那些商業籌謀,很難在這場競爭中活下來,如今北城風起云涌,云家并不一定就是贏家。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之后,云秋白才敞開說:“看來先生對我不是很放心,以為我對先生另有圖謀,不過從頭到尾先生都應該知道這只是一場交易吧,我們交易的籌碼就是那25%的股份。”
“所以云小姐現在拿到那25%的股份了,開心嗎?”劉浪問道。
云秋白倒是很直白的點了點頭:“開心自然是開心,這世上能有幾人可以擁有讓子集團25%的股份呢?更別說先生豪致千金,直接將其中的25%捐給了慈善機構,不過這左手倒右手,先生是真的在做慈善,還是給自己留了一個后門呢?”
劉浪知道云秋白在暗示什么,他之前將浪子集團25%的股份給讓出去之后,為了防止以后的浪子集團被做空,所以才將其中25%給捐了出去。
而現在很多富豪流行玩一種游戲,便是自己成立一個慈善機構,在自己給這個慈善機構捐錢,再從這個慈善機構中獲利,這邊是所謂的左手倒右手,倒了半天錢還是在自己手里,甚至還避了稅。
“云小姐是在關心我,還是在關心浪子集團是否會深陷囫圇?”劉浪自然知道云秋白是怎么想的,所以干脆問:“如果是后者,那云小姐對浪子集團未免也太關心了,我表示很樂意看到這一點,希望云小姐這個股東,能夠多多在意浪子集團的發展,譬如說在北城這邊能夠給予方便。”
劉浪先是埋汰了一手,隨后直接點破自己這一次來北城的核心目的。
云秋白估計沒有想到劉浪會這么坦誠,還以為要翻來覆去的討論好久才能夠得出結果。
“先生確定現在就要進駐北城嗎?現在可不是一個好時機。”云秋白看著劉浪,隨后接著說:“各大家族之間真的非常厲害,葉家雖然一落千丈,但先生這個時候進來豈不是羊入虎口?”
劉浪沒有直接回答云秋白的話,而是站了起來,來到了窗邊。
“云小姐認為我是那只羊?”
身后的云秋白并沒有給他回答,過了好一會之后,云秋白來到了劉浪身邊。
“先生和我曾經做的約定還算數吧?”云秋白問道。
劉浪則說:“如果不算數的話,我也不會把那份合同給帶過來了。”
“那先生就聽我一句勸,這個時候在北城發展沒有好處。”
云秋白似乎是在做最后的努力,努力勸說劉浪回去。
“那我如果非要留在這里呢?”劉浪問。
說到這里云秋白并沒有給出任何的答復,劉浪也沒有繞彎子,直截了當的說:“可能我會抽空去選一塊地,或者找個辦公大樓什么的,把浪子集團的分部設在這里,北城是一個包容性很大的城市,我想應該會歡迎浪子集團這樣的企業到來吧?”
“而云小姐身為浪子集團的股東之一,我想應該要做一些貢獻,不是嗎?”
話已經說的很明顯了,劉浪執意要在北城發展,那么云秋白能夠做的選擇就不多了,她手里只是握著25%的浪子集團股份,并不代表她有權利可以治理浪子集團,浪子集團的機制可不是這樣子的。
并且劉浪從來不按照套路出牌,他直接向云秋白授意,那云秋白能怎么辦?難道說不行,我不做,你找別人去吧?
真要是這樣的話,那云秋白可能就會和浪子集團的核心管理失之交臂了。
所以劉浪非要步步緊逼,這樣做無非是想讓云秋白換一個思路,那就是她這個時候如果肯加入進來的話,興許還能夠在北城的分部某一個管理的位置。
這是劉浪心里打的如意算盤,巧的是讓他給打對了,因為此時云秋白心里的確是這么想的,很快云秋白就反應過來,點點頭答應了。
“先生,有什么要求可以說,我會讓下面的人去打點一下,看看有合適辦公的地址或者適合浪子集團,如今發展所需的項目。”
看樣子云秋白似乎是已經答應了下來,但劉浪卻好像又改變了主意。
“還是算了吧,讓云小姐親自去做這個,有些不大合適,那個詞怎么說的,噢……屈尊。”
劉浪剛這么說,云秋白的臉色就瞬間變了。
“先生在耍我?”
這臉色一變劉浪就從云秋白身上聞到了火藥味兒,實際上他確實在耍云秋白。
他只是來北城轉一圈,看看有什么商機可尋,可沒說現在就要在北城建立分部,然后開始搞項目,中海的項目還不夠他搞的嗎?
況且這個時候成立浪子集團分部去參與競標,會讓北城本地的土著企業感到敵意,他們對浪子集團就會實行全面封鎖。
浪子集團目前在跟進的項目90%以上都實現了閉環生態,不會被上游或下游的供應商以及工廠給制約,但并不代表在北城這邊的項目不會被人卡脖子。
而劉浪也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商業天才,如果換白嵐來,他興許還有把握直接建立北城分部,但只有自己,劉浪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耍倒是沒有耍云小姐,只是想看看云小姐的態度而已。”
劉浪放輕松說:“今天就這樣吧,我還有事兒,云小姐如果需要再聯系我,那么記得預約哦。”
說完劉浪便準備轉身離開,在他去拿公文包的時候,云秋白突然頭也不回的來了一句:“如果是我父親要見你呢?”
“喔?云老家主?”
劉浪去拿功能提包的手僵在了那里,隨后收了回來,然后很自然的坐下,似乎又不急著離開了。
“云老家主是想問一問他的兒子,也就是你哥哥,是怎么死的,是嗎?”。
“那先生可以先告訴我嗎?”
“哦可以。”劉浪很輕松的就答應了下來,隨后說:“我覺得你哥哥是我們合作的絆腳石,所以我就把他給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