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柳若雪聲音的那一刻,我心里懸著的石頭終于落了下來,頓時不禁感到欣喜萬分。
我難掩心中的喜悅,沖著龍文尸身后面叫了聲:“小雪……”
旋即我就顧不得說其他的話了,趕緊循著柳若雪聲音傳來方向,繞過了龍頭去找她。
很快,我就找在龍文的尸身邊到了柳若雪。
我看見她雙收抱住膝蓋,把頭埋在雙膝之間,背靠龍文的尸身坐著,像極了一個羸弱的小孩子。
柳若雪全身濕漉漉的,但是衣物完好無損,似乎剛才的雷劫對她沒有影響一樣。。
而在她所坐的地方周圍,散落著大堆破敗的鱗片,大多都是先前從龍文身上蛻下來,然后包在她身上的那些。
不過讓我覺得奇怪的是,除了龍文身上脫下的鱗片,以及他化龍后身上長出的新鱗之外,在柳若雪的周圍還有很多像鵝毛那樣白的鱗片。
我用電筒快速順著龍尸照射了下,一番細看之后,我心中不由得泛起了嘀咕。
因為我發(fā)現(xiàn)這種白色的鱗片,不僅僅是柳若雪的身旁有,在我目力所及內(nèi)的龍文尸身旁邊也有很多。
這些白色的鱗片大小不一,有拳頭大小的,有些只有雞蛋那般大小,不知道它們是從何而來。
我疑惑著打量了一番柳若雪,心中莫名其妙冒出了個大膽的想法:
這些鱗片,該不會是她身上掉落的吧!
九爺先前說過,對柳若雪來說,這場雷劫是劫難也是機遇。
也正因九爺這話,我的心中才會有這種奇怪想法。不過,我沒親眼所見她掉白鱗,也不能夠隨便下定論。
腦子里面閃過這個念頭之后,我便趕緊蹲下身去,緊緊握住她的雙手,感覺到她的手異常冰涼。
這會兒看到她,我感到開心,卻又有點擔憂。
開心是因為我能夠這么快見到她平安無恙,擔心的則是如此恐怖的雷劫,不知有沒有讓柳若雪受到什么看不見的傷害。
“小雪,你有沒有感到哪里不舒服?身子冷不冷……”
我的話音未落,下一秒我整個人便突然怔住,心中頓時生出了一股寒意。
只見柳若雪猛然抬起頭來,慘白的臉色很陰冷,她眼神有些兇惡地看著我。
她怒視著我足足有三四秒鐘之后,才忽地露出了不自然的微笑說:“十三……我,沒事啊。”
我被她剛才的樣子給嚇到了,有些結(jié)巴地說:“小、小雪,你沒、沒事我就放心了。”
柳若雪臉微微笑,緩緩將頭朝我的肩膀靠了過來。
“十三,對不起!這幾天,我讓你擔心了!”
我遲疑了下,還是忍不住伸手到柳若雪的后背,將她給擁入了懷里。
“小雪,見你平安無事就好。龍文這狗東西,已經(jīng)被雷打死了,他再也不能來害你……”
我的話還沒說完,九爺?shù)穆曇粼谖疑砗髠鱽怼?
“柳若雪,他龍文引來了雷劫,對你來說是禍福相依的事。現(xiàn)在你安然渡過了劫難,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希望你也要引以為戒啊。”
當著九爺?shù)拿鎿Пе粞野蛋涤X得這氛圍有些尷尬,于是便趕緊將她放開了。
柳若雪望著九爺,眼神有些怪異地說:
“這次得感謝你,間接幫我轉(zhuǎn)劫為安。”
九爺看了眼她周圍的白鱗,皺了皺眉說:
“重點在于你自身的底子好,要不然我也幫不上你什么忙。”
柳若雪稍作沉默,若有所思一番后,饒有意味地說:
“老溫九,先前你在寶峰寺村放走龍文的時候,是不是就已經(jīng)料到了他會遭此一劫!”
聽了柳若雪這番話,九爺?shù)纳裆龅刈兞讼拢]有直接回應柳若雪的話。
他話鋒一轉(zhuǎn),進而問道:“柳若雪,你知道龍元被誰拿走的?”
說這話之時,我發(fā)現(xiàn)九爺臉上露出了狐疑的神色。
這會兒柳若雪的面色已經(jīng)好很多,她點了點頭,說:“拿走龍元的人是王富貴,剛才雷劫之后,我身子有些虛弱,沒能出來阻止他。”
她的話讓我不禁一怔,我們村長王富貴不是已經(jīng)死了么,難道是他的陰魂來拿龍元?
九爺聽完,神色驟然變了,他輕聲說道:“龍文過江化龍的事,我是覺得不簡單,但沒算到這背后竟然會是他……”
說到這里,九爺便突然打住了,沒有再繼續(xù)往下說。
烏江河神在這個時候現(xiàn)身出來,只見他的衣衫有些破敗,身上有好幾處傷痕。
柳若雪見到河神,緩緩說:“多謝你剛才愿冒著危險,給我送來那張符紙,助我安然渡過這次劫難。”
烏江河神面露驚愕之色,顯得有些緊張,連忙對她擺了擺手。
“您客氣了,能夠為您做事,是我的榮幸啊。那符紙是九爺給的,實在要謝的話,您應該感謝他才是!”
這河神倒是挺會說話,向柳若雪客套的同時,還明著說出了九爺?shù)墓凇?
柳若雪面露微笑,說:“謝他和謝你,這是兩碼事。我柳若雪向是來恩怨分明,今晚你也于我有恩,我自會記住的。”
不知為何,烏江河神自從見到柳若雪之時,就顯得有些為畏懼她的樣子,這讓我很意外。
河神對九爺說:“九爺,進入河神廟的那些鬼兵陰魂,果然沒有追趕你們的意思,他們只是破了你的陣法后就離開了河中,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九爺聽完,想了一下說:“嗯,今晚辛苦你了。這件事你就不用再操心,眼下烏江河兩岸水災要緊,這才是你要關心的事。”
烏江河神說:“好,九爺,那我就先走了!”
他離開之后,九爺才將袋子里面的老烏龜拿了出來。
老烏龜爬到龍文的尸身邊,發(fā)出了悲慟的聲音。
過了片刻之后,它口吐人言,對著龍文尸身說:
“你的死,老奴也難辭其咎!不但沒有阻止你,還幫你綁人來做這等欺瞞上天的事。哎……如今你就安息在這邊吧!”
說著它把脖子伸得老長,朝龍文的尸身點了幾下頭,像是在跪拜。
然后,他又爬到柳若雪的腳邊,帶著懊悔的語氣對柳若雪說:“老頭我犯糊涂,冒犯了你,還請你責罰。”
柳若雪面若冰霜,哼了聲說:“算來,其實我還得謝謝你啊,要不是被你綁了過來,我豈會這么容易渡過一次雷劫!”
老烏龜被她的話給噎住似的,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九爺一腳踩住老烏龜說:“現(xiàn)在龍文已經(jīng)死了,從今往后你要是再敢來黔北的江河搞事,我們絕不會輕易饒你。快滾吧!
那只老烏龜見九爺這么說,自然沒敢久留,趕緊顫顫巍巍地爬進了烏江河中。
我不禁納悶道:“九爺,歸相成身上的咒語封印還沒解除啊,他以后只能做一只老烏龜了么。”
九爺很淡然地說:“等他游回海里,到時候封印自會解除。”
當晚,九爺沒有去管龍文尸身的事情,而是讓我直接驅(qū)車從縣城回到了鎮(zhèn)上。
我問九爺,龍文的尸身有百多米長,就讓它那樣橫在烏江河邊,會不會有什么不好。
九爺想了想說,這個我們不用操心,老天既然以雷劫將他擊斃在那里,就沒管它那么多,這事順其自然吧。
這倒也是,老天都不管,我瞎操什么心。
不過我心頭依然還有困惑,便隨口問了下九爺。
王富貴都已經(jīng)死了,是不是他的陰魂來拿走了龍元,這龍元又有何用處。
九爺當時神色嚴肅地和我說,這次我們和龍文斗爭,本來就只為了救柳若雪。
如今既然柳若雪已被救回來,那在這期間遇到的其他事情,我就不要多過問了。
而且我因為柳若雪被綁的事情,已經(jīng)耽誤了四天學道的時間,得趕緊把落下的東西補回來。
九爺說他不可能隨時都能夠幫我,這回要不是山王灰靈給了我那道符紙,他是不可能這么快趕回來的。
我明白他的意思,無非就是要我認真跟他學習秘術,不要有絲毫的懈怠,爭取早日能夠獨當一面。
俗話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柳若雪從被歸相成綁走,到九爺幫著我把她救出來,用了四天時間。
四天的時間雖然不算長,但是我真的感覺似乎過了好久好久。
回到家里后,我不經(jīng)意的問柳若雪,她知不知道這幾天被龍文藏在了哪里。
柳若雪搖了搖頭后說,她被帶走之后就一直處于昏睡中,直到雷劫過后她才醒了過來。
我知道現(xiàn)在問她這種問題,其實已經(jīng)沒有什么意義了,不過我想了解,這幾天她都經(jīng)歷了些什么。
第二天上午,我看新聞的時候,看到了專門報道烏江河流突發(fā)大水的事情。
據(jù)報道說,這次烏江突發(fā)洪水,導致縣城里面好幾條相對低洼的街道被淹。
不過幸運的是,此次洪災雖然淹沒了好多地處一樓的商家和住戶的房子,但是沒有人員傷亡。
我看見電視畫面中,最先播放的是縣城里面的災害情況。
只見洪水退去后,好多街道都是一片狼藉,淤泥、垃圾隨處可見。
畫面切換,河神廟景區(qū)附近的河段出現(xiàn)在了電視里,大部分河坎子已經(jīng)被水給沖毀。
可是新聞播完后,卻有一點讓我大惑不解:
龍文化龍被雷擊,它尸身所在的那段河道,明明是受災最嚴重的區(qū)域,新聞里為何沒有放出丁點兒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