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情形讓我不由得心頭大驚,眼見它們快飛來貼到我身上時,我作勢準備多躲閃它們。
馬小婷突然厲聲說道:“你別動!”
我聽了馬小婷的話,雖然心里驚訝得不行,但我還是照著她說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那五個紙人很快就自己貼到了我的胸前,并沿著我的胸脯往肩頭上爬來。
此刻馬小婷示意我不要有什么動作,我只好任有五個小紙人在我身上亂爬。
我瞥見馬小婷和老李克斌二人,都露出了非常怪異的表情來。特別是馬小婷,她像看個怪物一樣盯著我,深邃的眼里中閃過一絲凌厲。
沒過多久,那五個紙人就趴在的肩頭上不動了。
馬小婷面色狐疑道:“巫十三,你身上還真有妖氣。”
我聽了她的話,辯駁說:“你可別亂說啊,我活生生的一個人,身上怎么會有妖氣。而且我自己就是個學道之人,要是自身有妖氣的話,我不可能不知道。”
馬小婷冷哼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你的了,要是你本身就知道自己有妖氣,而故意隱瞞呢。”
我心頭暗暗一驚,看來馬小婷似乎有幾分本事。
我顯得若無其事地說:“也有可能是你的術(shù)法出現(xiàn)了什么問題呢!”
馬小婷皺了皺眉,說:“巫十三,我們馬家這個尋妖術(shù)法屢試不爽,怎么可能會出錯。”
這時候,李克斌說道:“小婷,暫時不要妄下定論,我三哥身上確實有種味道和這邪棺中的相似,但是和那龍尸的比起來,還是有細微的差異。”
馬小婷面若冰霜地說:“李克斌,我可給你提個醒啊,這次烏江龍尸事件,上面的態(tài)度你是知道的,可不要感情用事。”
李克斌神色忽地變了變,顯得有些不愉快地說:“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大家各自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好了。”
馬小婷雖然依舊面露不爽,但是口氣緩和了下,說:“這口棺材從哪里挖出來的,我要去看看。”
李克斌望向我,說道:“三哥,走吧,我們帶小婷去當時立碑的那塊地看看。”
我被剛才馬小婷的幾個紙人弄得有些懵,這時才完全回過神來,我說:“好,反正我答應(yīng)配合你調(diào)查,自然就會配合到底。”
說完這話,我便帶著他們到了當時立碑的位置。
我學道法這么久了,還沒有特意來過立碑的地方。
如今我才發(fā)現(xiàn),立碑那塊土,周圍環(huán)山,無風無水,寸草不生,從風水上來說這是一種困龍地。
二十多年前,仙人嶺老先生選擇在這里立碑保住我的命,他為何選擇這塊困龍地,著實讓我想不通。至少,以我目前所學到的那些道術(shù)秘法理論來看,我是看不明白的。
讓我驚訝的是馬小婷的一番操作,她似乎不看什么風水格局,而是直接就在地上了插了三支小小的令旗。
令旗插好之后,我看見她雙手合十,然后做了個奇怪的動作,同時她口中念起了幾句我聽不懂的話。
她念完之后,突然朝令旗打去一張怪異的黃符,那三只令旗便忽地燃了起來。
令旗燃燒出猩紅的火焰,并匯合在了一起,在火焰中出現(xiàn)了一個模糊的圖像。
我看到那個圖像,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
因為那圖像中顯示出來的,居然是一條烏黑的大蟒蛇,看上去正是龍文化成龍之前的樣子。
大蟒蛇的形狀,在火焰中扭動著,似乎被什么無形的東西給控制著。
馬小婷看到這一切,眼神陰惻惻地望向我,說:“巫十三,這就是高人給你立碑的地方,你確定沒有騙我吧?”
我微笑著說:“我騙你有何用,這就是我的擋箭碑所立之處啊。”
馬小婷面上露出有疑惑的神情,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旋即,她和李克斌說:“克斌,確實像你猜想的那樣,烏江邊上那條死去的龍,和這塊地有很大的聯(lián)系。”
李克斌皺眉道:“那么說,上面要尋找的東西,還真有可能在我們村中咯。”
馬小婷秀眉一挑,抿了抿嘴說:“依我看來,十之八九的可能,因為當下所有的跡象都表明了,這里有龍氣,而且……”
說到這里,她盯著我打量了一番,再繼續(xù)說:“而且,巫十三的身上那股妖氣,在這塊土地里竟然也有,這就奇怪了。”
其實從剛進村那會兒,馬小婷放出來五個小紙人爬上我身體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在暗自揣測這件事情的微妙之處。
所以現(xiàn)在聽她這么說,我不禁聯(lián)想起了小時候爺爺告訴我的立碑經(jīng)過。
當時仙人嶺老先生,用我的指尖血給石碑描紅,而石碑之下又有那口紅色的棺材,那我能活命便極有可能與那口紅棺材有聯(lián)系。
而挖出棺材那天,柳若雪就出現(xiàn)了,還阻止我開棺材,那么很有可能就是她在負責看棺。
她這二十多年來,暗暗地保護著我的同時,還在此鎮(zhèn)壓龍文。這樣來看的話,那我心中大部分的疑惑就漸漸打開了。
李克斌換了話題,問我:“三哥,你是挖了石碑之后村里就發(fā)生了一系列詭異事件,隨后你的師兄才出現(xiàn)的是嗎?”
我點了點頭,說:“嗯,就在我挖石碑的當天下午,他就來了我家。”
我口中這樣說著,心里卻開始犯起了嘀咕。因為我感覺自己心中的秘密,正在被李克斌和馬小婷,一層層的扒開來。
李克斌嘖了聲,似乎思考著什么,片刻之后,他說:“小婷,你現(xiàn)在去看看我三哥的那塊石碑吧,從石碑上,你應(yīng)該能夠明白一些東西。”
說這話的時候,他看我的眼神有些異樣。
馬小婷點了點頭,說:“好,你傳給我的那幾張照片所顯示的東西,現(xiàn)在就只剩下石碑和那口古井了。”
李克斌臉色顯得有些暗淡,說:“嗯!在照片里面你不能確認的事情,今晚應(yīng)該都可以確定了。”
馬小婷想了想說:“上面的報告還沒發(fā)過來我,等報告到了,再結(jié)合報告分析,應(yīng)該就能夠斷定我的推測。”
說話間,我們便到了我家。
我回來之前,已經(jīng)給爺爺打過電話,所以我們幾個一并出現(xiàn)在了屋外,他絲毫不意外。
馬小婷笑容滿面地和我爺爺聊了會兒天之后,便問我,可不可以在我家屋里看看。
我說:“可以啊,只要你不嫌我們家的房間亂,那你就隨便看吧!”
馬小婷微笑道:“我先看看,才知道是不是真的亂啊!”
說完這話,她便從在我家的幾間房子轉(zhuǎn)悠了下。
爺爺把我拉在一邊,問我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我沒有說實情,而是隨便找了個理由,說馬小婷是我大學校友,學建筑設(shè)計的,對我們黔北這種民居很感興趣,就來實地看一下。
聽我這么說,爺爺不禁有些高興,他還給馬小婷介紹起這棟房子的知識。
我給爺爺說那些話的時候,馬小婷就在同一個房間里,自然全部都被她聽到了的。
所以在爺爺給她介紹房子時,她還特意問了些房屋相關(guān)的問題。
馬小婷邊在房子里面轉(zhuǎn)了會兒,便湊近李克斌的耳朵,低聲說起了什么。
只見李克斌聽完之后,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還用一種擔憂的眼神望了我?guī)籽邸?
馬小婷把我家的房間全都轉(zhuǎn)悠完了之后,便讓我?guī)纯磽跫?
那塊石碑,自從被我挖起來那天,我就把它搬到了柴房外面放著,沒舍得丟掉,畢竟它是我父親留給我的一個念想。
每當我看到那塊石碑,我就會聯(lián)想自己小時候生病時,父親是怎么請來仙人嶺老先生的。
馬小婷看到石碑后,用手在上面摩挲的一會兒,然后饒有意味地說:“巫十三,保你命的似乎不單單是這塊石碑啊。”
我已經(jīng)知道,小時候是柳若雪在保我。聽了馬小婷的話,我比較關(guān)心她到底看出了些什么門道,便故作驚疑問道:“那你倒是說說看,還有什么東西在保我的小命!”
馬小婷臉色微變,說:“這石碑只是你與那塊地建立聯(lián)系的橋梁,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應(yīng)該是那片地里的一種氣息在護你。”
我心頭一緊,這個馬小婷,我是越來越看不出她的底子了,別看她年齡不大,似乎掌握了很多秘術(shù)似的。
我故意表現(xiàn)得很意外,說:“你憑什么如此肯定?我自己學道這么久以來,都沒有發(fā)現(xiàn)石碑與我的命之間會有如此神秘的關(guān)系。”
馬小婷奇怪地笑了起來,說:“你以為我這個東北馬家的傳人,是浪得虛名的么。你難道不知道,給你立碑保命這種秘術(shù),有點類似于道教的種生基么。”
聽完馬小婷的話,我半天都沒說話,沒想到她竟然會知道種生基。
見我愣住了,馬小婷嘆了口氣說:“哎!這種道門秘術(shù)已經(jīng)幾近失傳,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其實,我了解這一道法秘術(shù)。
種生基這種秘術(shù),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不多見了,很多道門中人都不會這門術(shù)法。
所謂的種生基,說得通俗點,就是幫人續(xù)命。
據(jù)說港灣區(qū)某知名的富豪,就曾請高人給他種生基,延長了十年的壽命,至今他還活得好好的。
種生基明面上看操作很簡單,就是將活人的指甲、頭發(fā)、體液之類帶有精魄的東西,裝進棺材埋起來,再給活人立碑。
但是,這看似簡單的操作,不僅需要很深的道法修為,還是個折壽的活兒。
因此,就算有人會這門秘術(shù),也不會輕易幫人種生基的。
曾經(jīng)我問過我的師兄九爺會不會種生基,但是九爺面色大變,拍了我一巴掌,吼我說:你這家伙還沒學會怕,就想學跑了。
當時見他那等反應(yīng),我也就只好作罷了。
其實跟著九爺學習秘術(shù),了解到了種生基這么秘法后,我也曾想過,師父當年為了保住我的命,是不是就用了種生基的秘法。
不過,我很快就否定了這種想法。因為在擋箭碑下面那口棺材,根本就不是我的。不過在棺材里面,倒是有柳若雪的衣裳。
所以,今晚馬小婷看了那口棺材、石碑和立碑的地方后,提及師父給我立碑保命,可能用了類似種生基的手法,不禁讓我大感意外。
既然馬小婷已經(jīng)說我不知道種生基這種秘術(shù)了,那我也沒必要再多說什么。
隨后,她還給我講解了一番種生基的問題,不過她表示自己也是聽說的,并沒有見過。
馬小婷對種生基的講解,和我所知道的幾無二致,確實也只是停留于表象而已。
隨即,我便問馬小婷:“剛才你說我身上有妖氣,那現(xiàn)在你能告訴我,到底是什么妖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