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一把錢塞進了自己的兜里,對著我雙手合十:“施主,佛祖會保佑你的,好人有好報?!?
“我只希望佛祖能夠保佑我長命百歲就好?!?
“小兄弟,放心,貧僧看你的命格,雖然人生道路多少會有坎坷,但是放心,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算命的人不能給自己算,也絕對不能給自己身邊的人算,我跟云一不算相識,只能算是相交,所以他給我看命倒是沒有關系。
我苦笑了一聲:“借您的吉言,您還要在這邊帶著等九爺嗎?”
“算啦,九爺也不知道最近在做些什么,我還是自己一個人去喝酒好了?!闭f完了之后,起身就要離開,但當云一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又轉過了頭,“小兄弟,我看我跟你有緣,還是想要多提點你一句,那個女的身上有狐貍味。”
一聽到狐貍這兩個字,我就站起了身子,現(xiàn)在我對狐貍這兩個字太敏感了,胡心兒,陳一鳴,他們都是跟我有關聯(lián)的人。
“云一住持,您說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云一笑了笑,那模樣倒是有幾分彌勒佛慈祥的表情:“天機不可泄露,不管我看得出,小兄弟,你的身邊又貴人相助,以后的道路可能會遭受欺騙,但是跟緊貴人就不會有錯,一個月后,你把人偶拿回去,那玩意,對你以后有用。”
我還想要繼續(xù)問下去,可云一卻轉身對著我擺了擺手:“一揮手一年,再一揮手百年,命運坎坷,生亦何歡,死亦何苦,金也空銀也空,死后何曾在手中!”
一邊大聲的念著,云一離開了店里。
不僅云一,還是九爺,我覺得他們好像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事情,想要提點我,卻永遠用這種摸不著頭腦的方式,說了也等于白說。
我撇了撇嘴,坐回自己的位子上,繼續(xù)折著我手中的金元寶。
到了下午的時候,九爺才回來,在他的身后,跟著一個穿著工作服,帶著頭盔的男人。
“九爺,我求求您,您就幫幫我吧,不然我就得丟飯碗了。”
九爺冷笑了一聲,坐在位子上喝著茶,一言不發(fā),任憑頭盔男費盡了口水不為所動。
我看了一眼他們,繼續(xù)忙著自己的事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九爺沒開口,我還是不用自己上去自討沒趣比較好。
“小錢啊,我說過了,你們這件事情我解決不了,他們既然敢種人樁,造了這種孽,這房子不蓋也罷,我勸你們最好早點停手,不然就算這房子造好了,每年至少得死九個人。”
頭盔男有些煩躁的把自己頭上的頭盔摘了下來:“我知道,可是都已經(jīng)簽了合同了,現(xiàn)在停工的話,賠錢的就是我們,上層壓我們,下層又靠我養(yǎng)活,我也沒辦法啊?!?
種人樁啊。
我在心里唏噓了一聲,這也是很久遠的一種方法了,聽說如果把人用水泥澆灌種人樁,打地基,那這個房子就會堅不可摧。
到了后來,被一些有心人利用陰陽八卦,用特殊的邪咒加上陰年陰月陰日生的人,又變成了一個招財陣法,不過這些都是邪陣,在我們這些正派人眼中,是可恥的,也難怪九爺會拒絕了。
看見九爺不說話,這頭盔男也有些著急了,直接跪在了九爺?shù)拿媲埃骸熬艩?,我也知道這是為難你,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了,你就看在我爺爺救過您的份上,您幫幫我吧?!?
九爺皺著眉頭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小錢,你這是干什么!”
“就這一次,九爺,我求求你了,我們已經(jīng)一個月沒有開工了,底下的員工都在催我發(fā)工資,上層又不肯結錢,我也是真的沒辦法了。”
頭盔男說著還想要給九爺磕頭,九爺連忙攔住了他:“有什么話,我們起來好好說?!?
“不行,今天如果九爺不答應這件事情,我就不起來!”
九爺沉默了,據(jù)我了解他這個人是最重情的人,那頭盔男都把陳年往事,他爺爺救九爺?shù)氖虑槎及岢鰜砹?,怎么還能不答應呢。
果然,只見九爺狠狠的嘆了一口氣:“行了,小錢,我明白了,這件事情我會幫你的?!?
聽到九爺這么說,頭盔男一臉欣喜:“真的嗎?”
“但這件事情不是我?guī)湍憬鉀Q,我身體最近一段時間不行,這件事讓我的師弟解決。”
我原本正當著吃瓜群眾,九爺?shù)倪@句話讓我愣了一下,詫異的抬起了頭,跟頭盔男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我去?不行啊,我沒有接觸過種人樁?!?
“是啊九爺,這小兄弟看起來那么年輕,這怎么……”
九爺揮了揮手,一臉認真的看著我:“十三,你學習道術也有段時間了,這件事情你覺得你能勝任嗎?我只要你的一句話?!?
我抿了抿嘴,用力的點了點頭:“我覺得我可以。”
九爺笑了,看向了頭盔男:“小錢,我的師弟的能力絕對不低,這件事情交給他綽綽有余,如果你不相信他的話,還是另找他人吧?!?
“別別別,九爺,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聽聽這頭盔男說的話,他只說相信九爺,就是說壓根就不相信我嘛。
我的心里只有一點點的不爽,畢竟在這里這么久,就受到了多少的質疑。
習慣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啊。
“那你現(xiàn)在可以說說看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頭盔男坐在了椅子上,看著我們,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頭盔男是橋頭村的人,那里最近正在開發(fā),聽說要建成一個度假村,所有的房子都要翻新一遍,還要建造本地最大的民宿酒店。
可問題,也出在了這邊。
在拆房的時候,村長家竟然是用種人樁的方式建房的,房子拆了之后,就露出水泥鋼筋,在四角的鋼筋處結結實實的綁著四個人,因為時間太久了,那四個人都已經(jīng)深深鑲嵌在石灰里面了。
以前種人樁比比皆是,也沒有把這些放在心上,就找人把這四個人搬上去,隨便找了個地方葬了,繼續(xù)工程。
可當挖土機下去的時候,工人看到四個女人倒栽蔥的懸浮在半空中,身上穿著大紅的嫁衣,那肚子是豁開的,里面腐爛的內臟看的一清二楚,嚇得他當時就從挖土機里跑了出來。
跑了幾步,也不知道怎么就摔了,正好摔在了鋼筋上,當場,鋼筋貫穿了他的腦子,死了。
第一個工人的死亡可能是意外,但是當?shù)诙€第三個工人出事,就說明事情的嚴重性,所有的工人都不敢再開工。
好在頭盔男在建筑這一行做了那么多年,就知道是沖到說明東西了,連忙來找九爺了。
我聽完了之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般來說,種人樁都是會有東西壓制他們怨氣的。
“錢先生,你們在挖出那四個人的時候,還挖出了什么東西?”
想了想,頭盔男說道:“剛挖出來的時候我不在,聽工人說本來那四個人的額頭上還貼著黃符,但被他們給撕了。”
我一拍手,果然如此!
那黃符肯定是壓制他們怨氣,現(xiàn)在被這些工人撕開了,幾十年的怨氣,還不可勁的報復。
看了看現(xiàn)在的時間,還算早:“那錢先生,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吧,趁著現(xiàn)在時間還早。”
“好啊!”似乎就在等我的這句話,頭盔男用力的一拍手,“那我們現(xiàn)在趕緊走吧!”
要出發(fā)了,我隨便帶了兩身衣服,又在微信上給柳若雪說我最近有事要去做,便跟著頭盔男走了。
自從我給柳若雪買了手機之后,我們常常會在微信上聊天。
開著我的摩托車,載著頭盔男就朝著橋頭村去。
橋頭村現(xiàn)在可真的是開發(fā)了,整個村子就跟大變樣了一樣,我把摩托車停在了停車場:“錢先生,這件事情解決可能得需要幾天,這幾天我住在哪里?”
“小師傅,你不用叫我錢先生,你可以跟大家一樣,叫我錢工?!?
我點了點頭:“那您就不用叫我小師傅,你叫我十三就好?!?
“好,十三,我先帶你去住的地方看看,我們這邊宿舍很少,可能要你跟幾個工人擠一間房間,你介意嗎?”
“我沒事的。”
我笑著搖了搖頭,可錢工有些猶豫的搓了搓手:“是這樣的,因為這個工程上頭很重視,所以我們找來的大師可能不止你一個人?!?
聽到這話,我臉上的笑有些愣住了。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他們還找了別人,雖然我知道他們是為了解決這件事情,但心里總歸是有些不爽,感覺這是他們不相信我的能力。
我感覺得出自己的笑容有些僵硬,可最后還是將心中的不滿壓了下去:“沒關系?!?
錢工對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帶著我先朝著宿舍走去。
一間宿舍住了六個人,就跟我大學的宿舍一樣,是上下鋪的,我走進去的時候,那幾個工人都在打牌,見到錢工的時候,都熱情的打了招呼。
錢工臉色變得有些嚴肅,對他們說:“這是我請來的大師,十三師傅,你們可得好好的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