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么玩笑,陳安,送往大帥府,你扯呢。”
張小敬瞧著整理書信的陳安一臉不可思議。
“大帥府下轄三州之地,就算是朝廷正三四品的京官提交拜帖之后,都要在門口等個兩三個時辰,來人接待的沒準還是大帥府的管家。”略懂一些官場拜見之道的張小敬科普道:“就算是喬大方去了都不見得能見到管家。”
“咱們這不是有正事嗎,九黎部意欲起兵,這是多大的事兒。”陳安自顧自地在封皮上奮筆疾書。
“哎,咱們人微言輕,先不用說咱們這些情報來源是夠可靠,就算是真的,那也不見得能用得上咱們。”張小敬道:“陳安,不是我潑你冷水,你的心是好的,不過官場上的那些彎彎繞繞要是和上陣殺敵一樣就好了,非黑即白,除生就死。”
只見陳安熟練地封好信封,將其塞給張小敬:“人微言輕,那也要看什么時候,什么地方,聽說過蝴蝶效應嗎?”
“啥?”張小敬一臉懵逼。
“就是說深山里面的一只蝴蝶扇扇翅膀,就會引起一場大的海嘯,任何時候都不能小看細節(jié)的力量。”陳安神秘道:“你和信差說,只需要把這封信交給管家之后,什么都用不說。”
“那不是更扯淡呢。”張小敬道:“人家不給扔出來?”
“萬一呢?”陳安篤定道。
張小敬看著陳安不容置疑的眼神一時間也有些恍惚了,半晌之后苦笑的張小敬道:“陳安,要不是你小子這么了解老百姓的生活,我還以為你是范大帥的私生子呢!”
“那你猜對了。”陳安微微一笑。
“你,就你?”張小敬不可置疑道。
“我咋啦,你不是還說我,是英才之相嘛。”
“那不是喝多了恭維你呢嗎。”張小敬笑著說:“誰家老子愿意讓孩子出來冒這險的。”
......
虎字營的軍餉因為陳安加注資金,本來就比邊軍的整體水平儼然高出不少。
就連預備役士兵都不可同日而語。
再加上陳安設立的獎勵資金,殺一名敵人不僅能夠獲得軍功,更可以獲得銀兩獎勵。
故而,蕭歸剛下沉到十里八鄉(xiāng),一時間前來報名參軍的人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
短短三五天,新兵便擴充到了一千人。
并且看這架勢,用不了一個月的時間,就能增長到五千人。
不過對于兵源素質良莠不齊的問題,陳安等人也做出了規(guī)劃。
想要參軍必須要身體素質過關,扛著五十公斤的沙袋在半個時辰內負重十里。
通過的人員也必須要認真分析家庭背景,按照陳安的原話而言,這是戰(zhàn)爭,不是小孩子過家家。
招攬大量的士兵容易,但是養(yǎng)活他們卻是問題。
按照虎字營現(xiàn)在的儲備,能夠擴充兩千人。
沒有經(jīng)過訓練的士兵,就算是走到了戰(zhàn)場之上,除了充當炮灰也沒有別的作用。
然而大量的炮灰會引起耕田的荒蕪和土地流失,形成真正的惡性循環(huán)。
只有選拔出可培養(yǎng)的人才才能做到真正的輕裝簡行。
經(jīng)過陳安的計算,虎字營的飽和度為一千,預備役五百。
因為草原奔襲作戰(zhàn)講究的是快進快出,避免糾纏。
平坦的地形并不適合大規(guī)模陣地戰(zhàn)。
新兵既然已經(jīng)招募成功,那么接下來就是提升這支部隊的戰(zhàn)斗力了。
讓陳安有些頭疼的事情接二連三傳來。
要知道不是所有的新兵,軍事實力和戰(zhàn)斗素質都是鄔呆子那種身大力不虧的壯漢,也不是長期生活在深山密林之中的李姓流民。
僅僅一上午的體能訓練,陳安便聽到了一陣哀怨和埋怨聲。
看著一臉不滿意的蕭歸和鄔呆子,陳安皺著眉問道:“你們兩個咋啦,一臉垂頭喪氣的樣子。”
鄔呆子支支吾吾半晌說不出話來,而蕭歸則是一臉恨鐵不成鋼道:
“這幫笨蛋也太笨了,我這么多年就沒見過這么笨的!我?guī)Я诉@么多兵,這是最差的一批。”
“你說說,我聽聽,這究竟是怎么個事兒?”
隨后蕭歸吐槽道:“這幫人根本不上套,不少人甚至都是從農(nóng)夫轉移過來的,能吃苦受累不假,不過一提起槍立馬就散了。”
其實,蕭歸這話的意思倒也有幾分道理。
單兵能力強和整體能力強本來就是兩個概念。
蕭歸對于兵卒整體要求高起源于自身,但是嚴兵嚴將的風格只適合于突擊隊等重要部門。
想要發(fā)揮千人部隊的戰(zhàn)略性作用,看起來還是要有一套標準的帶兵方式。
“行了,這批新兵我自己來帶。”
聽到陳安如此說,蕭歸原本沮喪的眼神之中立馬泛起光亮。
“真的?”
蕭歸直接抬起頭,一臉不可思議。
“嗯,你先堅持幾天,給你二十人到三十人的名額,范圍是整個虎字營一千人,你從中挑選一些好手,充當護衛(wèi)。”
“鄔呆子,你來擔任這個衛(wèi)隊長。”
陳安的心思,鄔呆子自然是不懂的,但是他心里清楚,自己以后也可以和大哥在一起了。
“你放心吧,哥!”
接下來的工作布置好了以后,陳安也有些無奈地吐槽道:“我也真是服氣你們兩個了,提拔你們兩個還不樂意,就愿意去當大頭兵?”
“嘿嘿,人各有志嘛,我們兩個覺得現(xiàn)在就挺好。”
送走兩人之后,陳安思索著回到了軍帳之中。
原來的他不過是一個小兵,考慮的是軍功,后來的他是百夫長,考慮的是任務,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是營長了,考慮的是一場或者數(shù)場小型戰(zhàn)斗的勝利。
打架和打仗在某種意義上是一樣的,戰(zhàn)斗意識更是高于戰(zhàn)斗形式。
如何將這種戰(zhàn)斗意識灌輸?shù)矫總€士兵的腦海之中是陳安所要考慮的最重要問題。
陳安捻起紙筆,從正午到黃昏,用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的時間,寫一套簡單的練兵辦法。
“行不行的,就要看著一哆嗦了。”
陳安看著紙張上的單位分類以及戰(zhàn)斗意義和口號,心里竟然還有一陣發(fā)抖。
“看起來又要回到當兵時候的老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