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你說的可是真的？”程歡嘴角噙笑地用折扇撩開轎簾道。
早就已經習慣了為虎作倀的貼身家奴小四對于拍馬屁的方法可以說是手到擒來。
“那是自然，少爺！小四可是托人打聽了好一圈才知道的。”
“都說這個叫做小紅的女子本來是一名歌姬，被一個男人贖了身子后，一同來到牛家屯的，結果呢，那個男人本來是有些小錢的，只不過沾染上了賭博的這一習慣，家里的金山銀山也很快就被搬空了，一氣之下投河死了。”
聽著小四娓娓道來，程歡一時間更是心情大好：“賭博那種事兒有什么好的，無外乎是一群人對著幾個骰子千恩萬謝，都說舊賭無勝家，更別說這種只有錢沒有權的小門小戶了，到處都是殺豬盤。”
“這話說得對，外面的那些凡塵俗子又怎么能夠和您比呢？”小四見縫插針地拍馬屁道：“公子您可是咱們幽州數一數二的富家公子哥，風流倜儻不說，詩詞歌賦那是無一不通，琴棋書畫那是無一不曉，可惜的是小四本是男兒身，若是女子身，肯定主動投懷送抱！”
“哈哈！”被拍的一頓彩虹屁的程歡心情大好：“就你小子會說！”
“不是小的會說，是公子您做得實在是太完美了。”小四趁勢拱火道。
“學著點，一會兒公子我高興了，也賞給你一次！”程歡那一副衣冠禽獸的臉隨即顯現。
很快轎子便來到了牛家屯外。
小四指著剛剛搭建起來不久的小茅草屋道：“我提前了解過了，人今天沒出門，就在里面。”
程歡心滿意足地下車，臨了還不忘簡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配綬袋。
“你們先不用跟過來了，這么多人在嚇著那個小娘子可就壞了。”
話音剛落，程歡便邁著小四方步朝著庭院踱步而去。
一切都像是劇本所描繪好了一樣。
就在程歡剛準備敲門的瞬間，小紅抱著木盆走了出來。
四目相對，兩顧無言。
饒是情場老手，花間遨游的程歡也不由得被小紅那雙狐媚眼所吸收了滿懷。
欲語還休的話茬最為拿捏，程歡一時間竟然看愣了神。
“這位公子，您有何事？”小紅低頭掃眼的表現更是將程歡拿捏死死的。
“沒事，就是單純的路過，渴了，不知道小娘子家有沒有水喝。”
程歡也自知自己這么問有些唐突，旋即話鋒一轉，從腰帶處掏出一錠銀錢。
“貿然打擾，多有得罪，這些銀錢算是買水。”
對于程歡而言，討女子歡心也是頗有講究的。
貧困人家的便多送些銀錢，富裕人家的便多送些胭脂水粉，至于豪門大戶多送些請人提刀代筆的詩詞歌賦。
“看人下菜碟”這句話在程歡眼中不是貶，而是褒。
雖然偶爾有所小出入，但是更多時候卻是大差不差。
看到銀錢的小紅也瞬間雙眼泛光。
“這位公子，這邊請。”
進入小院的程歡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矮小的茅草屋到處漏風，好在掛在繩索上的衣服還算干凈。
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程歡將小紅遞過來的水一飲而盡后道：“小娘子，看你衣食住行如此拮據，我看倒不如跟我走，去過兩天舒心的太平日子！”
“跟你走？”小紅一臉好奇道：“你是干啥的？”
程歡一臉笑意，故作君子的搖晃了搖晃手中折扇：“不瞞姑娘，在下乃是幽州知府長子程歡是也，今日偶然路過寶地，見到姑娘實在緣分，只是不知道姑娘能否給些薄面？”
“面子是一定能給的，就是...”小紅輕輕揮了揮手中手絹：“就是公子你說的那個地方太遠了，日頭不好，我看不如跟著我去我家吧。”
“這里不就是姑娘家嗎？”
此話一出，程歡只覺得口鼻出一陣發麻，舌頭也卷不了彎。
“我怎么了，你給我喝的什么？”
片刻中過后，程歡頓時感覺到了腦袋一漲，徑直的向前仰了下去。
恍惚之際，他看到了一個男人不緊不慢地從屋內走了出來。
那個名叫小紅的女子更是徑直靠了上去，虛影開始不斷重疊，好巧不巧，那個男人自己好像曾經在知府后院曾經見過一面。
好像是叫什么“追魂箭”鐘淼。
......
一處山洞外，陳安看著躺在石板上的程歡不由得對著小紅贊賞道：“厲害啊，就憑你這兩下子，簡直和十里坡的孫二娘一樣了。”
小紅捋了捋自己發梢，有些靦腆道：“陳大人說笑了，這些都是翠紅樓一些小姐們經常用的手段，我只不過是借過來用一下。”
陳安連忙擺手：“不是和你說了嗎，咱們私底下不叫大人，你就和鐘淼一樣，叫我陳安吧，你的住址我已經讓李朵給你安排好了，雖然條件還有些艱苦，你受累克服一下。”
“沒有的事，李朵姐對我很好，而且...”
小紅欲言又止，其實陳安心里清楚，小紅和李朵等人都是孤苦無依之輩，一路上所遭遇的坎坷也是大相徑庭，不少流民之后也都是委身于青樓妓院之中，所以對于小紅，大家伙兒也并沒有表現的過于排斥，這種特殊的親切感更是讓小紅感覺到了一陣心安。
“行了，這里沒你事兒了，收拾收拾東西早點回去吧。”
等到程歡勸走小紅后道：“接下來你是打算怎么做？”
“這事兒你應該是專家啊。”陳安一臉壞笑的說道。
“我只負責殺人，這種活兒太低等，不適合我。”鐘淼嚴肅道。
“那你什么意思？”陳安后知后覺：“你該不會是打算讓我來弄吧。”
“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跑啊。”鐘淼掏出兩副黑面罩：“反正這小子也是一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沒準你摘下面罩他都不敢看你，到時候不管你想要些什么，你就直接開口和他說。”
“也行，好多年沒嚇唬小孩兒了。”陳安玩心大起：“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輕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