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東和蔡坤負責斷后,兩人一邊撒糯米阻滯,一邊快速后退。
通道狹窄,反而限制了僵尸,給幾人爭取了寶貴的喘息之機。
“吼!”
身后白僵被糯米弄得狂性大發,不顧灼燒的痛苦,蠻橫地撞開地上的尸骸,緊追不舍,那具活尸也踉踉蹌蹌地跟在后面。
“前面就是出口了,還退嗎?”
最前面的李得勝看到了通道盡頭透進來的微弱光線,開口詢問。
“墨斗線還需要一陣時間,先出去看能不能把洞口封住!”
幾人聞言魚貫而出,重新回到了相對空曠的祠堂后堂四合院。
此刻外面天色已經不再是濃墨般的漆黑,而是透出一種深沉的藏藍,東方天際隱隱泛起一絲灰白,天快亮了!
眼看僵尸和活尸也緊跟著沖出了通道。
“找東西把洞口擋住,拿我包里的符紙全貼上。”麻文文耳朵微動,開口厲喝。
李得勝和蔡坤不敢猶豫,四下挪騰出幾個實木方桌卡在洞口,緊接著十幾道符紙全拍在方桌背面。
透過木桌縫隙,可以看見白僵明顯停頓下來,但身后活尸依舊沖過來,半個身子都卡在木桌縫隙,正被符紙灼燙的痙攣抽搐。
眼看符紙被活尸消耗,樂東眼疾手快,抄起手里的鋼筋,上前一步捅進那活尸大張的嘴里,用力攪拌。
“噗嗤!”
污血和破碎的蟲體從活尸后腦噴出,它抽搐著癱軟下去,蔡坤趁機一棍將它腦門打離木桌范圍。
“砰!”
眼看消耗符紙的活尸沒動靜,白僵這才動了,不過有十幾張符紙的壓制,讓幾個木桌好似有萬鈞之力,白僵再怎么撞擊抓撓,也無法出來。
不過看符紙逐漸變黑的狀態來看,顯然也堅持不了太久。
現在只是暫時安全了。
幾人背靠著墻壁或柱子,大口喘息著,汗水和污血混在一起,順著臉頰往下淌。
每個人都掛了彩,狼狽不堪。
李得勝手臂上被活尸抓開的幾道口子滲著黑血,蔡坤臉上濺到的蟲液腐蝕出幾個紅點,林尋撞在尸堆上的肩膀一片青紫,樂東鼻血雖然止住了,但半邊臉腫得老高。
“麻大師,墨斗線還得多久…”樂東看向麻文文,聲音沙啞。
麻文文臉色蒼白,他捏了捏墨斗線,開口道:
“快了,待會你們一人抓一頭,用力繃緊,只要他出來,就往僵尸腦門上割。”
幾人應聲后,林尋捂著肩膀也建議:
“現在天快亮了,陽氣在升,咱們的機會很大!”
有了這強心劑樂東心里稍微放松,在木桌符紙只剩幾張時,麻文文終于開口:
“差不多了,幫我布墨斗網!”
“好!”幾人精神一振,立刻行動起來。
蔡坤和李得勝兩個力氣最大的,繃著線頭沖到洞口拉直,另一邊,麻文文將墨斗線一端固定在祠堂一根粗大的柱子上,另一端交給林尋樂東。
幾人在麻文文的指揮下,迅速在洞口前橫豎交錯地彈出一道道暗紅色的墨線,形成一張覆蓋了大片區域的“網”。
麻文文自己則抓出一大把生糯米,混合著剩下的黑狗血,口中念念有詞,快速地在墨斗網的關鍵節點撒下,布下了一個簡易的困尸陣。
做完這一切,麻文文已是汗如雨下,木桌內的撞擊聲越來越盛,符紙也損耗殆盡。
“彭——”
隨著最后一張符紙損壞,木桌瞬間被撞的四分五裂,一道白色身形赫然沖出,只不過剛沖到半空,身子就被大網籠罩。
“拉緊了!”
“吼吼吼——”
白僵力大無窮,每一次掙扎都帶動這拉網的幾人身形搖晃,樂東都害怕這網承受不住斷裂。
好在這墨斗線經過黑狗血浸泡,似乎對白僵來說更為堅韌,無論如何掙扎都不見斷裂,相反還在白僵身上留下無數道切割的裂縫。
最明顯的就是他頭顱位置,那里的墨斗線是李得勝和蔡坤拉的,兩人合力之下已經將線鑲嵌進白僵腦門,估計在用力就能割開!
“吼吼吼——”
白僵感受到了死亡威脅,想要后退已經晚了,三番五次掙扎之下,身上的縫隙越來越大,越來越深,再加上天色漸明,陰氣衰退,它狂暴的嘶吼變成了不甘的低沉咆哮,最終漸漸平息下去。
待白僵身形摔落,沒了動靜之后,祠堂后堂陷入一種詭異緊繃的寂靜。
“這是…死了?”
見蔡坤詢問,麻文文微微搖頭,“別放松,估計沒死透,等太陽出來,我在把這袋子糯米灌進他嘴里保險一點。”
幾人一聽,看著天邊都期盼日頭的出現。
“媽的,要不是剛才那個胖子…”
就在李得勝咒罵馬胖子的時候,祠堂前院大門方向,突然傳來一陣密集而雜亂的腳步聲。
由遠及近,速度很快,聽聲音人數絕對不少。
緊接著,是粗暴的喝罵和喧嘩的人聲:
“真是活膩了,孟家祠堂也敢鬧。”
“二牛哥,大牛哥,馬大師說那些人是裝死進來的…”
“真是好算計,還學會裝死混進來,咱們村監控這么多肯定有內鬼,二牛你去查…”
“走走走,今天誰也跑不掉!”
樂東幾人臉色驟變,扭頭透過祠堂后堂通往前廳的門洞。
天光已經蒙蒙發亮,青灰色的光線勉強勾勒出祠堂前廳的輪廓。
此刻,大門口影影綽綽,聚集了不下二三十號人,幾乎都是孟家村的青壯男人,手里拿著鋤頭、鐵鍬、柴刀,還有幾個拿著土制的獵槍。
十幾只手電筒的光柱亂晃,刺破晨霧,直射向祠堂后堂。
人群正中央,站著三個人。
左邊是身材矮壯,一臉兇悍的孟二牛。
右邊是那個沉默寡言,眼神卻更顯陰鷙的孟大牛。
而被他們簇擁在中間的,赫然是去而復返,重新戴上皮套面具的馬胖子。
只是面具邊緣似乎沾著污泥,顯得有些狼狽,他正指著祠堂后堂對孟大牛說著什么。
似乎是感應到后堂樂東的目光,他抬起手遙遙指向樂東幾人所在的方位,聲音帶著怨毒和得意,叫道:
“孟村長,這就是你們辦的事?現在好了,法壇全被他們毀了,我關押的白毛怪物也被他們放了。
要不是我法力高深,差點出不來,我告訴你這幾人你要是辦不了,孟區長那邊先不說,就說墳場那邊,你們埋的先人還不知道還有多少爬出來呢!”
孟大牛聞言賠笑幾聲后臉色陰沉不少,他不再多言,只是緩緩抬起了手。
門外,所有村民手中的武器,齊齊對準了祠堂大門,拿著土槍的幾個人,更是嘩啦一聲推上了槍栓。
冰冷的殺意,混合著晨霧的濕氣,將整個祠堂后堂籠罩。
前有隨時可能起來的恐怖白僵,后有如狼似虎,被煽動起來的村民圍堵。
真正的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