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琳將照片重新放回抽屜里,鎖好,轉(zhuǎn)身走到落地窗前。
窗外,是繁華的都市夜景。
霓虹燈閃爍,車水馬龍。
這座城市,永遠(yuǎn)都在匆匆忙忙,永遠(yuǎn)都不會為某一個人停留。
柳若琳想到謝無硯,心中又是一陣煩悶。
她拿出手機,撥通了私助的號碼。
“跟何娜說一聲,明天送她進(jìn)去,正常走流程調(diào)查,一周內(nèi)放她出來,讓她給我做好心理準(zhǔn)備,不要太緊張把不該說的說漏了。”
“是柳總,我知道了?!?
——
隔天,謝無硯收到消息,何娜被抓進(jìn)去了。
他很驚訝,聯(lián)系了柳若琳。
“……這會兒估計就在審問,但昨天我讓人送她進(jìn)去的時候,問過了。她拒不承認(rèn)——這種事也沒什么證據(jù)的話,估計會有點難。不過你不要著急,我會盡量去辦的?!?
謝無硯心中堵塞得厲害。
他早想到了,何娜即使被抓住也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
周晏安既然敢買通何娜,那就說明他一定有完全的把握,自信何娜不敢供出他來。
如今看這情況,大抵是了。
謝無硯無聲苦笑,“學(xué)姐,這件事,先暫時擱置吧。不用從何娜那里逼問什么了,我想,也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的?!?
柳若琳安靜了一會兒,“放了何娜事小,我總有辦法還你一個清白的。但是無硯,之后的事情你想好了沒?現(xiàn)在事情鬧得那么大,你還打算跟宋晚霽糾纏下去嗎?”
糾纏?
謝無硯不知道。
他隱隱有種感覺,自己跟宋晚霽,怎么都斷不開了。
正想說話,另一通電話打了進(jìn)來。
陌生的,又有些熟悉。
謝無硯跟柳若琳說了兩句便掛斷,接通了新進(jìn)的電話。
“你好?”
“……姑爺,您現(xiàn)在在哪里?”
是管家常叔的聲音,沉沉的,有些沙啞。
謝無硯的動作僵了一瞬,“我,在住的地方……”
“老夫人要見您,您現(xiàn)在最好是回來一趟?!?
謝無硯微微咬牙,“說了什么事嗎?”
“如果電話里能說清,便不必見面講了。”常叔語氣不容置喙,“老夫人在等您,煩請您快些?!?
說完,常叔便掛了電話。
謝無硯深吸一口氣,苦笑不已。
該來的還是來了。
他沒有逃避,簡單收拾下,回了老宅。
進(jìn)了大門,除了常叔,謝無硯沒看到別的人。
常叔看著他的目光很是復(fù)雜,似是嘆息,又似是冷漠。
“老夫人,在書房等您。”
謝無硯頷首,輕聲謝過后,上樓徑直去了宋老夫人的書房。
書房內(nèi),宋老夫人端坐在書桌后,神色冷漠。
“奶奶?!敝x無硯輕聲喊道。
宋老夫人抬起頭,目光如炬地看著他:“你還肯叫我一聲奶奶,看來還知道自己的身份。”
謝無硯低下頭,沉默片刻,終是開口:“您叫我回來,是想說網(wǎng)上的那些事嗎?”
“你還沒糊涂啊?!彼卫戏蛉宋⑽A身,眼底燃起怒火,“我看,這段時日是我對你太寬縱了,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是嗎?”
“當(dāng)初你是怎么才能跟晚霽結(jié)婚,成為宋家的贅婿的,你都忘了?”
謝無硯臉色微白,抿緊唇瓣,不發(fā)一言。
宋老夫人見狀,怒氣更盛:“當(dāng)初你入贅?biāo)渭?,一沒家世二沒背景,是我宋家給了你機會,你才不至于在謝家那個吃人的坑里磋磨死!可你呢?你是怎么報答我們的?”
謝無硯抬起頭,目光堅定:“奶奶,從始至終,我從沒做過對不起晚霽,對不起宋家的事。這次的事情,我也是無辜的,我知道——”
宋老夫人冷笑,打斷了謝無硯:“你知道什么?你知道這對宋家的影響有多大嗎?你做沒做,事到如今你覺得重要嗎?”
謝無硯皺眉:“我沒有做,這難道不是最重要的嗎?是周晏安針對我,因為他看不慣晚霽的丈夫是我,他想跟晚霽在一起,所以才做出這些?!?
“這些事情,一切都因周晏安而起,我才是受害者?!?
宋老夫人冷笑連連:“我這里不管你是不是受害者。我只知道,現(xiàn)如今你的行為,給宋氏集團帶來了很大的影響!股價跌了三成不說,網(wǎng)上的風(fēng)評也一日差過一日!”
“謝無硯,你不必跟我說誰對誰錯,我只知道,你是晚霽的丈夫,但你沒有經(jīng)營好你們倆的家庭,你更沒有讓晚霽無后顧之憂的料理集團的事!”
“連這點都做不到,你憑什么做晚霽的丈夫?”
謝無硯的手捏緊,掌心幾乎發(fā)麻了,“一份感情,是需要兩個人經(jīng)營的……”
“我不管這些!”
宋老夫人幾乎是怒吼出聲。
“你是宋家的贅婿,你懂不懂這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說,將來哪怕有了孩子,那個孩子都是要姓宋的!”
“穩(wěn)固好你和晚霽的家,這是你的分內(nèi)事,也是你的工作!我說難聽些,你和我聘用的仆人,又有什么區(qū)別?”
謝無硯臉色蒼白,他沒想到宋老夫人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抿緊唇瓣,不發(fā)一言,只是靜靜地看著宋老夫人。
宋老夫人見狀,火氣更旺:“怎么,無話可說了?還是單純地在這里跟我耍無賴?”
謝無硯終于開口,聲音沙啞:“我曾經(jīng)很努力的……在想,要怎么成為一個好的丈夫,一個好的家人。”
“努力?”宋老夫人冷笑,“你的努力,就是讓晚霽在網(wǎng)上被人指著脊梁骨嘲笑?就是你的那些破事,讓宋家的股價一跌再跌?謝無硯,我告訴你,我宋家不是慈善機構(gòu),不會養(yǎng)一個廢物在這里吃白飯!”
謝無硯收回目光。
“老夫人,請您等我說完……”
“我努力了那么久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我當(dāng)成妻子和家人的人,一直都把我當(dāng)做一個外人?!?
“既然,您說我給宋家?guī)砹四敲创蟮膿p失——那就請您勸說晚霽,讓她盡快跟我離婚吧?!?
“我說實在的,這份婚姻我自己也經(jīng)營的精疲力盡,我真的受夠了?!?
宋老夫人的瞳孔微微大睜,而后怒極反笑。
“你精疲力盡?這話,什么時候輪到你來說了?謝無硯,看來,我今天不動家法,你是不知道自己錯了!”
“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