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宋晚霽不想讓謝無硯知道。
而是如今,謝無硯顯然還沒能接受跟她重新開始的提議。
宋晚霽不知道兩人如此,是好是壞……
她揉了揉太陽穴,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宋晚霽回到辦公桌前,全神貫注地開始處理工作。
不知過了多久,助理敲門進來了。
“宋總,謝先生在外面,說想見您。”
宋晚霽聞言,心中一緊。
她沒想到,謝無硯竟然會直接來公司找她。
宋晚霽深吸一口氣,說道:“讓他進來吧。”
不一會兒,謝無硯便推門而入。
他看見宋晚霽,眼神復雜。
宋晚霽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怎么突然來公司了?不是應該在家休息嗎?”
謝無硯抿了抿唇,說道:“有些事,我想當面問你。”
宋晚霽心中咯噔一下,難道謝無硯已經知道了昨晚的事情?
她強作鎮定地說道:“好啊,你想問什么?”
謝無硯看著宋晚霽,一字一頓地說:“昨晚,我們是不是……”
宋晚霽心中一沉,卻仍強撐著說道:“昨晚?昨晚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啊。”
謝無硯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他沒想到,宋晚霽竟然會否認。
謝無硯自嘲地笑了笑:“是嗎?那可能是我記錯了。”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宋晚霽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正心亂如麻之際,助理江宛再次進來。
“宋總,周先生來了。”
一個接一個,宋晚霽竟然有些頭疼。
她蹙了蹙眉,“讓他進來吧。”
周晏安進來的時候,面上帶著和煦的笑意。
然而,看到宋晚霽不太舒展的眉眼后,周晏安一愣。
“晚霽……怎么了,看著臉色不大好?”
宋晚霽不愿讓周晏安多想,勉強露出一個笑:“沒事,電腦看的時間長了,頭有點疼。怎么這會兒來找我,有什么事嗎?”
周晏安笑了笑,也沒多問,遞上了一封邀請函。
他笑容淺淺:“我去年年底拍的電影,很快就要在北美上映了,周末的時候是首映禮,我想請你出席,你可以來嗎?”
宋晚霽有些詫異:“真的?那部電影不是說因為題材敏感,就被禁了嗎?怎么被解封了嗎?”
周晏安笑道:“題材問題,刪刪減減其實也能上的。那部戲的導演和制片在制作里投了不少錢,自然不肯就這么沉寂。不管怎么樣,上映是好事,我希望你能來捧場。”
宋晚霽欣然應允。
“好啊,你希望我去,那我一定去。”
正好,也能放松放松,散散心。
這段時日里,實在是有些壓抑。
——
很快,臨近周末,宋晚霽陪著周晏安一道,飛去了北美。
周晏安在北美的名頭不小,片方和院線給周晏安安排了住處,宋晚霽也被連帶著照顧。
來到酒店辦理入住,宋晚霽調侃周晏安:“這次算是沾你的光,五星級酒店,環境真不錯。”
周晏安莞爾,“別調笑我了。走吧,去看看房間。”
兩人正要上去的時候,酒店忽然來了不少媒體娛記,將兩人給圍住了。
這些人自然都是沖著周晏安來的,嘰嘰喳喳問了許多問題,閃光燈也此起彼伏,噼里啪啦地對著兩人拍。
宋晚霽不大喜歡這樣的場合,但礙于媒體眾多,控制著沖動,沒有直接離開。
而娛記自然也注意到了宋晚霽。
“周先生,這位是您的新助理嗎?”
周晏安聽到記者問題,抿唇一笑,神神秘秘地道:“不是我的助理,但的確是一位我很重要的人。”
一旁的宋晚霽聞言,下意識蹙眉。
一聽到周晏安說“很重要”,記者來了勁兒。
“是哪方面的很重要?之前傳聞周先生離婚是為了自己的初戀情人,難道就是這位小姐嗎?”
周晏安遲疑地笑著,沒有答話,而是看向了宋晚霽。
他這一反應落在記者眼中,自然就是有八卦可挖。
宋晚霽心中越發的不舒服起來。
“諸位,周先生還要休息,預備參加晚上的晚宴,有什么問題到時候再問。”
宋晚霽露出一個疏離的笑容,以一個助理的姿態護送著周晏安離開包圍圈,進了酒店電梯。
電梯緩步上升,有些窄小地空間內安靜不已,兩人都能聽到彼此的呼吸。
周晏安看了眼宋晚霽的表情,心中微沉。
許久,他輕聲道:“對不起啊晚霽,剛剛是不是讓你為難了?我不是故意的……”
宋晚霽回過神,扯了扯唇角,“沒事。那些記者就愛問東問西,不給人留余地,關你什么事?”
話是這么說,但周晏安知道,宋晚霽是真的不高興了。
想到宋晚霽為什么不高興,周晏安眼底劃過陰霾。
但很快,他還是恢復了在宋晚霽面前的溫潤如玉:“放心,這些娛記都是外國媒體,即使真的亂說什么,也很難傳到國內。你,不用害怕無硯會誤會。”
宋晚霽看到周晏安面上掩不住的失落,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又覺得自己沒必要解釋。
她看著逐步躍升的數字,鬼使神差般開口:“我跟謝無硯,那天,在一起了。”
周晏安一愣,良久才反應過來是什么意思。
垂在一側的手微微收緊,周晏安心底涌上說不出的嫉恨。
自然,更多的還是不甘。
他狀若無事:“哦?那這意思,是你們要和好了嗎?也挺好的,好好過日子,不要像我一樣,什么都留不住。”
周晏安話語中帶著深意,自然也有不容忽視的嘆息。
宋晚霽聽出來,心里也不大好受。
當初周晏安為什么那么干脆的離婚,她心里有數。
可如今,她卻給不了周晏安什么承諾。
電梯門打開,周晏安徑直走了出去。
兩人的酒店房間是門對門,周晏安要進去的時候,忽然頓住腳步,回頭朝著宋晚霽微微一笑。
“晚霽,不用多想,我沒事的。晚上宴會,打扮漂亮一些,我們一起出席。”
說完,周晏安便進去了。
宋晚霽卻愣在原地,心里五味雜陳。
周晏安越是如此,她心里越是愧疚。
可宋晚霽也記得清清楚楚——
當初她幫助周晏安離婚,也并非是想跟他重修舊好。
事情,怎么就變成了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