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霽聞言,怒極反笑。
“威脅我?”她輕輕挑眉,“宋明薇,你自詡是我的長輩,但實際上,你不過是一個私生女罷了。我給爺爺幾分顏面,不代表我會一直忍讓你!”
“現(xiàn)在立刻,從我的房間,滾出去!”
宋明薇絲毫不以為忤,輕巧的起身。
“看來你這會兒不太清醒呢,沒關(guān)系,等你冷靜些了我們再談。”
語罷,宋明薇便出去了。
另一邊,謝無硯準備出門之時,被宋明薇攔住了。
“做什么去?”宋明薇皮笑肉不笑,“傷好沒多久,就整天往出跑,不怕老太太找你的麻煩?”
謝無硯下意識蹙眉:“你有什么事?”
宋明薇湊近他,紅唇輕啟:“謝無硯,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宋家的贅婿,晚霽現(xiàn)在心情不好,你最好不要惹她生氣。”
謝無硯聞言,目光更冷了:“這似乎跟你沒有關(guān)系。”
宋明薇也不生氣,只是笑:“我只是好心提醒你,畢竟,咱們可是一條船上的人。”
謝無硯不欲與她多言,徑直繞開她,離開了別墅。
宋明薇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晦暗不明。
在謝無硯即將要出門的時候,宋明薇忽然叫住他:“謝無硯,我這有個好東西要給你聽一聽,關(guān)于宋晚霽的,你想聽嗎?”
謝無硯頓住腳步,回頭看她:“什么?”
宋明薇拿出一個錄音筆,似笑非笑地走上前,按下了播放鍵。
宋晚霽的聲音立刻從里面?zhèn)髁顺鰜怼?
“……謝無硯是宋家的贅婿,是我的丈夫,即使我不要他了,他也不可能屬于除我以外的任何人……”
滿是憤怒,滿是不屑。
一時間,謝無硯呆在原地。
但很快他又回過神來。
他淡淡地看著宋明薇:“所以?怎么了?”
宋明薇瞇眸:“你不生氣?”
謝無硯笑了。
他像是聽到什么笑話,自嘲地勾著唇瓣:“宋晚霽對我的看法,我早都明了了,不需要再去一遍遍確認。”
宋晚霽把他當(dāng)做自己的所有物,當(dāng)做宋家的附屬品,只是從未將他當(dāng)人。
這也是為什么,哪怕宋晚霽如今示弱了,開口挽留了,他也依舊要離開。
宋明薇沒想到謝無硯會是這樣的反應(yīng),一時間有些怔愣。
她原以為,謝無硯聽到宋晚霽這么說,會生氣,會憤怒。
卻沒想到,謝無硯只是淡淡地笑了。
那笑容里,帶著幾分自嘲,幾分釋然。
宋明薇忽然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懂這個男人了。
她收起錄音筆,看著謝無硯:“那你打算怎么辦?就這么聽之任之?”
謝無硯沒有回答,只是轉(zhuǎn)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留下宋明薇一人,在原地愕然不已。
他就這么走了?
宋明薇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被侮辱感。
她目光沉冷,轉(zhuǎn)頭回了樓上,撥通了一則電話。
“喂?幫我辦件事……”
——
謝無硯來到了診所。
柳若琳見他來,笑意盈盈,“還以為你要再休息幾天,怎么這么快就來了?身體好些了嗎?”
謝無硯點點頭,謝過柳若琳的關(guān)心,而后問起他關(guān)心了好幾天的事情。
“養(yǎng)病那幾天,我看網(wǎng)上說學(xué)姐家中的展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不知道項鏈什么時候給我?”
謝無硯說完之后,又有些歉疚:“抱歉學(xué)姐,不是催你,也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我母親的遺物,我怕出什么事。”
柳若琳面不改色,笑道:“我知道的,放心,項鏈我已經(jīng)收好了。只是幾天我來的匆忙,沒帶在身上,明天帶過來給你。”
謝無硯連忙道謝。
柳若琳撐不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借給我項鏈,我該跟你說謝謝才是,怎么反倒你謝我了?我可真要無地自容了。放心,東西好好的呢,沒有丟。”
下午。
下班了之后,柳若琳和謝無硯作別,來到車上,維持了一天的和顏悅色稍稍冷了下來。
她撥通助理電話,聲音沉沉:“讓你準備的東西準備的怎么樣了?”
“都好了柳總,就等著您這邊過目了。”
柳若琳稍稍松一口氣,“那就好——一定要確保以假亂真,知道了嗎?”
“您放心,絕對沒問題。除非他拿去專業(yè)鑒別師那里,否則一定看不出問題來!”
掛了電話,柳若琳卻沒輕松多少。
為了能蒙混過關(guān),她讓人精心制作了沙漠之星的仿版,去糊弄謝無硯。
即使助理如此再三保證,柳若琳也做好了被謝無硯發(fā)現(xiàn)的準備。
看來,得多準備幾手了……
隔天一早,謝無硯來上班,就碰見了在辦公室等他的柳若琳。
柳若琳主動將首飾盒遞上,謝無硯接過來,懸了幾天的心終于落下來。
他直接收進包中,笑道:“這次受傷,學(xué)姐你的展覽我也沒去成,一切都還順利嗎?”
柳若琳莞爾,“順利。因為沙漠之星,展覽的人都多了一大半。還有好幾個人來私下詢問價格呢,出價都不低。要不是知道這項鏈對你的意義,我都想勸你出手了。”
謝無硯感慨:“我母親留下的東西唯有這個了,哪怕我再困難,我也不可能賣掉。”
聞言,柳若琳的喉嚨沒來由的梗了一下。
她抿了抿唇,不動聲色笑著調(diào)侃:“不打開看看,檢查檢查?難道不怕我偷天換日嗎?”
謝無硯笑道:“怎么會,我很信任學(xué)姐。”
他越是這么說,柳若琳心中越發(fā)不是滋味。
沉默了一會兒,柳若琳笑道:“好了,先不打擾你了,你先工作。”
從謝無硯的辦公室出來,柳若琳的笑容頓時消失。
思來想去,她回到自己的休息室,反鎖了大門,給周晏安打了電話。
“周晏安,你在哪?”柳若琳的語氣里多了幾分隱隱的躁意,“項鏈的事情,我們再談?wù)劇!?
周晏安嗤笑一聲,“談什么?你該不會是想要回去吧?我可把丑話說前頭,要你是要不回去了,別為難我。”
柳若琳一噎,半晌后破罐子破摔一般,干脆把話挑明。
“你跟我透個實底!你到底在外面欠了多少外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