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么回事?”
“杠上了,兩家杠上了。”
“這場合,還能杠起來,真不給程家面子啊?”
“你懂什么,樓上坐著的是祈家的祈三小姐,還有喬家的那個。”
“怪不得,你說這事鬧的。”
“祈家和喬家都面和心不和多少年了,還不是那兩個要命的大小姐鬧的。”
“至于嗎,怎么說當年也是一個福利院出來的,鬧成這樣……”
“我看啊,就是那祈家的太跋扈了,一點豪門千金的樣子都沒有,跟喬家的簡直沒法比。”
“那你有什么辦法,人家祈家人就吃這一套,這么多年不還是寵的跟玉皇大帝一樣嗎。”
“那又怎么樣,喬家這幾年勢頭不錯,喬妗婉又是喬家的掌上明珠,真要比,祈家那個是怎么也比不上她的端貴之氣。”
“人各有命,計較這些做什么,誒對了,最近你家和喬家那個合作……”
喬君朗的叫價,明擺著就是故意和祈愿杠上了。
祈愿挑了挑眉,沒有馬上說話。
現在,無非就是幾種可能,要么她當冤大頭,圖一個暢快打臉,花大價錢買下這個玉佩牌子。
要么就反過來,喬君朗喊到最后贏了祈愿,他丟的是錢,祈愿丟的是臉。
除了這兩種,還有一種就是喊到一個很高的價格,祈愿突然撒手不要了,坑他一手。
但說白了,這種的本質和第二種沒區別,永遠都只是主觀上的勝利。
更不要說,祈愿能這樣想,那對方憑什么就不能也這樣想。
祈愿思索的時間很短,不過兩秒的時間,而旁邊,祈聽瀾也主動開口。
“想要,就拍。”
他的語氣和態度都很鎮定,也顯得很平淡。
“五百萬有什么可裝逼的。”
趙卿塵財大氣粗,他家里最不缺的就是錢。
“老子給你上上強度。”
趙卿塵隨意抬起手,掀著眼皮去往臺下看,他聲音不大,但卻有旁邊的侍者舉手示意。
“七百萬。”
但就在趙卿塵喊的時候,祈愿卻突然想到了一個很損的想法。
她偏頭看了眼程榭,目光對上,笑意頓起。
價叫到了一千萬。
祈愿終于坐直了身子,她直直的看了喬君朗一眼,又挑釁的看了喬妗婉一眼。
祈愿抬手:“一千五百萬。”
說句實話,誰家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最多不過四百萬的玉佩牌子能叫到千萬,這明擺著就是杠上了。
誰覺得喊不起了,自然而然就是輸的那方。
說白了就一句話,不蒸饅頭爭口氣。
這么多年,喬妗婉明面上雖然不顯,但其實祈愿最清楚的就是喬妗婉的逆鱗。
不能接受任何人蓋過她的風頭,不能允許任何人吸走她身上的注意力。
最大的逆鱗,就是祈愿比過她。
而也如祈愿想的那樣,她一開口,喬妗婉就馬上舉手了。
她毫不猶豫的也嗆了回去。
“兩千萬!”
程榭是東道主家里的,他自然不好張嘴加價。
他悠閑的看著雙方你一口我一口的加價。
到最后,一個破牌子,已經不知道超出它原本的價值多少倍。
喬家是不差錢,但也不代表當冤大頭當的心甘情愿。
喊到快五千萬的時候,喬妗婉猶豫了。
她下意識看了眼身旁的人,又有些不甘心的看了眼祈愿。
都已經喊到這里了,如果讓開祈愿,那她的臉還要不要了?
她如果輸了,不就證明自己這個喬家的小公主,喬家的大小姐是虛的。
“婉婉,沒關系。”
一直沒怎么說話的喬君越也終于表了態。“爸爸媽媽不會說什么的,你想要就拍,誰讓你是我們家的小公主呢。”
程瀾也在此時主動開口:“沒關系,不管你最后加到多少,我都出一半。”
喬妗婉終于舉起手。
“五千萬!”
臺下竊竊私語不斷,就連女拍賣師都沒想到局面會鬧到這一步。
她甚至已經不再煽風點火,用自己的拍賣技巧去將成交價抬高。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哪里是爭玉佩,這分明就是爭口氣。
祈愿又小小的加了兩口。
她盯著喬妗婉的神色,直到喬妗婉的面色徹底冷下去。
祈愿終于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
她搖搖頭,示意侍者放下牌。
“二樓,朱雀位,六千萬一次,六千萬兩次,六千萬三次,恭喜成交!”
女拍賣師也不敢激,非常利落的落錘。
落錘的那一刻,喬妗婉懸著的心終于暢快的落了下去。
當眾贏了祈愿,這種暢快和興奮,甚至蓋過了六千萬買一個玉佩的心痛。
她看著祈愿,終于忍不住,也如最開始的喬君朗般,露出了一個挑釁得意的微笑。
而臺下,看戲看了半天的其他人仍在議論紛紛。
“六千萬……冤大頭嗎這不。”
“誰會花六千萬買這么個破牌子?”
“這不是讓祈三小姐給坑了嗎?”
“你懂什么啊,人家既然敢拍,就不在乎這點。”
“不敢跟著叫,說白了不就是祈家的嫌棄貴嗎?”
“不是說寵的無法無天,說一不二嗎?我看這也不怎么樣啊。”
“傳言,聽聽算了,喬妗婉那是出了名的喬家小公主,你說祈家的像玉帝,你聽見了還是看見了!”
“六千萬就不敢跟了,這要換了我,一個億我都跟,不蒸饅頭爭口氣啊!”
喬妗婉低頭笑了笑。
本就該是這樣,所有人,尤其是祈愿,都應該被她踩在腳底下。
祈愿就應該被她的光芒刺的睜不開眼,就應該被她的榮耀和幸福刺激的發狂發怒。
喬妗婉嘴角的弧度越來越高。
但就在她臉上的冷意即將要徹底消散的時候。
祈愿卻突然看了程榭一眼。
程榭一改剛才散漫的模樣,他皺著眉,突然站了起來。
“等會!給我放那!”
這算是突然情況,程榭這一嗓子,也讓拍賣會突然暫停。
程榭撐在圍欄上,他作勢擠了擠眼,像是剛才仔細看的模樣。
“誰給這玉佩拿上來了?長不長眼睛啊,這不我奶的玉佩嗎!”
祈愿沒忍住瞅了他一眼。
讓你說胡話,沒讓你夢到哪句說哪句啊。
你奶是唐朝的啊?
程榭理直氣壯的指揮:“給我拿下去,換別的拍品上來,回頭我給你們全開了,不長眼的東西。”
女拍賣師和對接的策劃人面面相覷,誰也沒敢說話。
酒樓是程家包的,拍賣的物品是程家提供的,今天這場合里的,全都是程家請來的客人。
而最重要的是。
程家以后是程榭的。
他說這玉佩牌子是他祖母的,那東西就是他祖母的。
“臭不要臉,誰讓你們拍的。”程榭指桑罵槐:“給我拿下去!”
喬妗婉揚起的弧度到了一半,便猛的僵在臉上了。
喬君朗氣的直接拍桌站起來,卻被喬君越呵斥一聲。
他黑著臉,想鬧,又不敢。
祈愿挑了挑眉,也回了對方一個挑釁的笑容。
這么多年在祈家,該學的不該學的,祈愿也差不多都學了個遍。
程榭跟在她身邊那么多年,不說耳濡目染,但也多多少少明白她的意思。
你想要東西,我心情好就陪你叫一叫,心情不好,就掀翻不跟你玩了。
你想買走?讓你買了嗎!
祈聽瀾不說話,不表態,其實也恰恰是因為了解祈愿,知道她想做什么。
因為不管是對弈還是拼輸贏,重要的從來不是運籌帷幄,而是要有能掀桌的能力。
這是她爹教她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