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愿對祈近寒,是真沒招了。
因為說句實話,在祈近寒搞這事之前,祈愿想過把節目卡掉,她想過不參加,想過找人上節目盯著喬妗婉。
但祈愿唯獨沒想過自己上節目談戀愛。
無它,怕被砍死。
就她這個嘴,上節目三天,就算不被惱羞成怒的女主和男二砍死。
也差不多該被屏幕外的廣大網友們一人一刀砍成臊子了。
砍三刀,贈一刀。
但祈愿猶豫的是,在原劇情里,女主借著曝光度,也確實在家族事業上起到了作用。
誰知道她那該死的女主光環,會不會突然搞個劇情殺給她?
而且祈愿更不理解的是,如果女主不是為了躲男主,那她參加節目是為了什么?
炫耀?憋壞?還是真的打算和男二天長地久,談一場永不分手的戀愛?
祈愿翻了個身,坐在地毯上咬手指。
反正現在人員也還沒公開,只要在節目開播之前,能把自己的名字給剔出去的話,那祈愿也不一定非得參加。
唯一猶豫的,就是祈愿需要再考慮一下。
因為按照她對喬妗婉的了解,她應該也知道自己會參加節目了。
如果節目一定會上架,那她不太可能會老老實實,什么妖也不作。
祈愿吭哧吭哧的咬自己手指甲,這是她的壞毛病,沒事干或者是思考的時候,就喜歡咬手指頭。
之前她家里人也說過幾次,但沒有什么用,久而久之,也就隨便她了。
但祈近寒顯然是不慣她這個臭毛病的。
“啃指甲,又啃!”
祈近寒上去邦邦就是兩下。
祈愿被他打的胳膊都麻了,這一下也別說思考了,她不原地爆炸都已經是情緒穩定了。
“你干什么呀!你個瘋子!”
祈近寒眼神嫌棄:“臭毛病,洗手了嗎就啃手,你是弱智啊?!”
祈愿:“。”
祈愿現在的感受,就是深深的無力感。
就像一腳踩在了狗屎上,結果低頭才發現自己沒穿鞋。
“你真的把我惹毛了。”
祈愿吭哧吭哧的爬起來:“你等著,你給我等著。”
祈近寒才不上她的當呢,同樣的當,只有傻子才會上第二遍。
他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嘲諷的說:“又來這套,傻子才等她,這次就換她自己慢慢等吧,我才不會上去呢。”
祈聽瀾緩緩翻書,表情平淡,語氣也是:“父親在樓上,如果我沒猜錯,她現在人在書房。”
祈近寒:“?”
他瞬間站起身,朝著樓梯的方向聲嘶力竭的大吼,試圖喚醒祈愿為數不多的兄妹情。
“老妹啊——!”
和祈聽瀾想的一樣,祈愿推開書房的門時,祈斯年正坐在書桌前處理工作。
復刻了中歐燈盤的燭火偏暗,電腦的磷光照在鏡片上,折射出來的卻是祈斯年深邃冰冷的眸光。
“嗚嗚嗚,老爸。”
祈愿一邊嗷嗚,一邊把整個上半身都攤在了桌面上。
祈斯年不理她,祈愿就把手糊到電腦上,反正就是各種折磨人。
祈斯年看不清電腦,就只能轉移視線去看她。
“又怎么了。”
祈斯年的聲音帶著一點無奈,習以為常的將疑問句當成陳述句去用。
祈愿蔫了,她趴在桌上。
“如果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去做,也不知道后續的事件發展會是什么樣子,該怎么辦?”
祈斯年微微皺眉,他略顯疲倦的將眼鏡摘下,合了合眼才看向祈愿。
“你迷茫,是因為你有顧忌。”
祈斯年一語中的,他說的沒錯,祈愿有顧忌。
因為她有上帝視角。
成年人的世界是不一樣的,和之前在學校那一畝三分地不一樣。
動手和吵嘴架,決定不了輸贏,除了爽以外,毫無用處。
原本的劇情里,身為對照組的她,會因為喬妗婉的關系,導致她的家人,她的過去,都被扒的一清二楚。
她是可以拍拍屁股走,但是程瀾和喬妗婉依然在節目上狼狽為奸啊。
如果像之前祈斯年斷腿一樣,劇情總是習慣性的,一而再的朝著原本的方向發展。
那她就算不上節目,也照樣還是會被挖出來反復鞭撻。
如果是這樣,那祈家的企業是不是也會受到影響?
上節目,就要對上劇情,正面劇情。
不上節目,就要承受劇情如脫韁野馬般亂竄的后果。
祈愿也很想釜底抽薪,干死主角團一了百了。
但程家那老爺子跟著了魔一樣,一門心思就想和喬家綁在一起。
他從喬家還是二流貨色的時候就扶持,幾十年來,資源,商機,幾乎是從各方面扶持喬家。
生生把喬家喂成如今的龐然大物,和祈家比不起,但又死活一口吞不掉。
商場上的事,祈愿還不算很懂,但她大概也知道,喬家就像那獅子面前的蜥蜴。
頭有毒,要是往命脈上咬的話,自己也難受,但若從別的地方咬,就總會靠著外界的供給反復再生,橫豎都惡心。
祈愿頭疼的扶住額,有點崩潰。
“人生不過三萬天,我現在不想要了,退我一萬五。”
祈愿是真沒招了,就算她堅信“世人皆醉我獨醒”的道理。
但也不能全世界都來跟她耍酒瘋啊!
那多冒昧啊!!!
祈愿現在覺得,她的前半生已經可以簡縮成三個步驟了。
一,穿書。
二,這啥呀我操。
三,跳了。
祈愿真的差點就跳了,但幸好,她的陰暗厭世霸總老爹,有時候其實還是挺靠譜的。
“聽不懂你在說什么。”祈斯年動了下脖子,姿勢有點僵硬。
“要錢還是闖了禍,直說就行。”
祈愿:“……”
祈愿當時就是一個拍桌而起。
“你什么意思!難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這種沒心肝的黑心棉嗎!”
祈斯年抬眸:“直說。”
祈愿這下是真的泄氣了,她連生氣了都沒力氣了。
昨天晚上熬了大夜,結果今天還要早八,連飯都沒來得及吃,就殺去祈近寒那興師問罪。
小小的老子,有點鼠了。
祈愿蔫蔫的問:“如果,我是說如果啊!”
“如果有一天因為我,家里人都被討厭我的人波及了,還有可能破產,你會把我拎出去嗎?”
祈斯年答的非常果斷:“祈家不可能破產。”
祈愿破防:“都說了是如果!”
祈斯年:“。”
幾瞬沉默后,祈斯年微微偏頭,將手邊的鸚鵡書簽擺在了桌邊的書柜上。
祈斯年說:“會。”
祈愿更破防了:“你都不猶豫一下的嗎!”
下一秒,祈斯年轉回頭,他看著祈愿,補充的說:“我會把你拎出去,排除在外。”
“當然,這種情況不會發生。”
“如果一定要發生,那在隔離帶外,我會帶著所有人同歸于盡。”
祈斯年說的是如此輕描淡寫,他目光緩緩落下。
“所以,你懂了嗎,作為父親,我教給你的人生第二課是什么?”
祈愿下巴抵在桌面上,眨了眨眼,有點懵。
“忠…忠義?”
祈斯年瞬間指向書房門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