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近寒都快氣昏頭了。
為了防止他把車拆了等會回不去,祈聽瀾只好打開反鎖的車門。
只是沒成想,祈近寒直接一屁股坐過來了。
豪車設計的時候,確實是為了寬敞。
但人家的設計初衷,是為了坐車的老板能舒服。
這車坐倆人,剛剛好,但三個人,尤其還是祈近寒這種傻大個,那就是擠死人了。
祈聽瀾被擠到中間最難受。
他表情無語的抿起唇,還沒出聲說點什么,就被祈近寒的大嗓門給懟回去了。
“你這個死戀愛腦!死舔狗!我們祈家怎么就出了你這號人物!”
祈愿現在就想氣他。
八字還沒一撇的事,他偏要鬧的不可開交。
祈愿理直氣壯:“我這不是戀愛腦,我愛起來沒腦子。”
祈近寒被她一句弄沒話了。
“你,你你你——!”
祈近寒猛的一抬手,卻不小心照著祈聽瀾的下巴來了一下。
祈聽瀾:“……”
偏偏他本人毫無察覺,甚至還傾身上前,伸手就要邦邦給祈愿兩下。
“我讓你愛,讓你愛!”
“我他媽也愛你一下,過來!我讓你見識見識什么叫愛的沉重!”
祈愿被他打麻了。
神經病,他是神經病吧!
不知道自己手勁大嗎?上來就邦邦給她兩下,她是什么很賤的人嗎!
“你滾啊!!”
祈愿抬手就想肘擊。
毫無疑問,受傷的還是祈聽瀾。
祈愿和祈聽瀾打架,怎么說呢,結束一看身上,全打祈聽瀾身上了。
“夠了!”
祈聽瀾忍不下去,他艱難伸出手。
他甚至沒空整理一下自己被折騰出褶皺的西裝。
“讓開,我要下車。”
兩人沉默:“……”
最后,祈近寒起開,讓了個路讓祈聽瀾出來。
等祈聽瀾從那個是非之地出來,準備回身看兩人世紀大戰的時候……
倆人休戰了。
祈聽瀾疑似被做局。
他微微皺眉,仰頭嘆了口氣。
祈聽瀾沒有吸煙的習慣,但并不代表他不會。
忙到一定程度,或者說愁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尼古丁確實可以緩解。
比如此刻,祈聽瀾伸手,后面車里出來的助理很適當的遞上香煙。
昂貴的煙草通常很難在衣服上留下難聞的煙漬味。
甚至湊近去聞,還有雪松等中和味道的花草氣味。
祈聽瀾很愁,非常愁。
不止是因為祈愿要談,還有一種肩上的擔子無形之中加重的感覺。
人怎么可以這么幼稚。
祈愿也就算了,祈近寒他又是怎么回事?簡直還不如小時候。
祈聽瀾一支煙吸到一半,就掐滅了。
味道還是有些重。
車里,祈近寒已經快崩潰了。
“老妹啊,你能不能腦子正常一點!”
他苦口婆心的勸:“你看上的那個真不行!他就不是個好東西!”
祈愿不服:“怎么就不是好東西了?”
“人家長得好看,還是男菩薩,總給我看腹肌,哥!你別管了!!”
祈近寒就快要舉手投降了。
“他除了有張臉還有什么!老妹啊,你醒醒吧!哥求你了!!”
他崩潰的看向外面仿佛置身事外的祈聽瀾。
“你管管啊!你妹瘋了!”
祈聽瀾:“……”
他能有什么辦法。
人趕走了,反而距離產生美了。
難道他還能派人去m國把人斃了嗎。
無能的大哥,崩潰的二哥。
還有一個欠揍犯賤的小狗崽子。
祈愿其實真沒那么愛。
她只是突然覺得這種舔狗文學還挺好玩的。
她一說,祈近寒就鬧,跟永動機似的,太好玩了。
天生小惡魔的祈愿找到了新的游戲。
傻叉的祈近寒,玩不死你。
祈近寒現在確實有點死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腦門。
“你到底喜歡他什么?”
祈愿:“沒有義務跟你解釋。”
祈近寒:“我殺他全家。”
祈愿:“我替他先謝謝你哦。”
祈近寒低聲罵了一句,他邁開長腿,毫不猶豫的下了車。
拉鋸戰上半場,祈愿大獲全勝,祈近寒破防下場。
他拍了拍祈聽瀾的肩膀:“你來,我沒招了。”
“你得解決,這事要給咱媽知道了,腦袋給她抽開花。”
祈聽瀾神情不變:“不會的。”
祈近寒煩躁的給了他一下。
“非得開花才算抽嗎?我小時候少被抽了?我腦袋開花了嗎?”
“你快去吧,別磨嘰!”
祈愿摩拳擦掌,她甚至還有時間給宿懷發個微信,搞個小小的抽象。
【祈愿:看我為你殺下這一局。】
【宿懷:謝謝,加油。】
祈聽瀾一直是冷靜的,理智的。
即便是被派來跟祈愿吵架,他也是表情淡淡,無動于衷。
但事實或許并非如此。
祈聽瀾也沒上車,他單手撐住車頂,附身時,露出被陰影遮蓋的黑沉沉雙眸。
冷漠到陰郁的眉眼,天生一副斯斯文文的男鬼相。
祈愿試探出招:“哥,他說要給我當狗,他愛我。”
祈近寒在后面聽的一跺腳,難受的要命。
反而是在前面的祈聽瀾,他語氣平淡認真,開口就是王炸。
“人跟畜生之間有生殖隔離。”
祈愿:“?”
祈近寒:漂亮的反擊!
祈愿撅了撅嘴,她承認,祈聽瀾這小人機,還是有兩下子的。
一下給她干沒話了。
但是祈愿還是有招,她真誠的抬起頭,做出西子捧心狀。
“哥,你這個姿勢很帥。”
“我能毀了這個家嗎?”
祈聽瀾閉眼:“我同意了。”
下半場,祈聽瀾慘敗,敗于道德水準太高,沒有祈愿不要臉,什么胡話都敢說。
祈近寒恨鐵不成鋼,上去邦邦邦就是三拳。
“草!祈聽瀾,你他媽跟那小白臉一伙的吧!”
祈聽瀾當然不是。
但他了解祈愿,明擺著,她就是在這逗他們兩個玩呢。
她最近煩的不行,讓她開心開心,也不是什么大事。
所以祈聽瀾抬手關了車門。
“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越攔她,她越來勁。”祈聽瀾低頭看了眼時間。
“也不必告訴父親母親。”
“就當是養在外面,等她玩夠了,我自會收拾他。”
祈近寒表情動了動,顯然松動了些。
“能行嗎?那小子手段可高了。”
祈聽瀾嗯了一聲:“掀不起什么風浪,否則就算他人在西國,我的手也照樣伸的過去。”
面上雖如此,可側身時,祈聽瀾冷淡的目光卻還是陰沉了下去。
同類。
和宿懷對視的第一眼。
祈聽瀾就確認了對方,是和他相似的同類。
唯一的區別,就是祈聽瀾身上枷鎖重重——這些鐵鏈又重又輕,鎖著他,拽著他,拼命的把他留在人間。
可那個人,他只剩一張人皮。
看向祈愿時,滿滿都是審視和探究,帶著好奇和專注的渴求。
就像地獄里的鬼魂,穿過燎燎烈焰,仰望著,祈求著眼前的人,能帶他重新回到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