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點十六分。
窗外的白茉莉剛被澆了水,水汽停留在花瓣上,凝結出露出一般的晶瑩小水洼。
今天的天氣也很好,太陽熱烈,水波溫柔,后街居住區的人不多,極少數路過的人臉上笑容洋溢,生活氣息十足。
祈愿在三樓的臥室睡懶覺。
原本床尾的手機也因為她睡覺的姿勢,被一腳腳的硬生生踹下了床。
手機掉在地毯上,屏幕朝上。
而上面也顯示,從早上八點開始,好幾條消息和未接來電還掛在上面。
最新的一個,是小林管家發來的短信。
內容是:
【二少爺的飛機七點四十九落地,將于一個半小時后……】
然而祈愿現在正睡了個昏天黑地,別說回消息了,她現在連活過來都費點勁。
滋——!
兩輛黑色的豪車一個急停,堪堪停在了種滿茉莉花的后院街道。
很快,前一輛車里走下來了四個彪形大漢,不是……走下來了四個人高馬大的保鏢。
他們站在車的四周,沒有動。
而后面的那輛車,前面的司機打開車門,而副駕駛也走下來一個助理,后座的女助理緊隨其后。
“二公子。”
車門被打開,助理恭恭敬敬的彎腰,而這噱頭的主人也終于邁出長腿,從車里走了出來。
最先引人注意的,是他西褲包裹的兩條修長大腿,和彎腰下車時垂在腿上的黑色長發。
他身形修長,肩腰的比例也非常吸睛,暗紫色的西裝外套披在他的肩上,竟也掛的牢固,連一點滑落的跡象也沒有。
尾處和銜接處卡著鉆石的墨鏡遮住了他的眉眼,可即便如此,高聳的鼻梁,微抿的薄唇,和流暢鋒利的下頜線,都充分彰顯了他骨相和五官的優越。
他伸手,夾了一根煙,助理很有眼力的點燃,而男人也抖了抖肩膀,抖落了暗紫色的西裝。
他唇間微動,說:“誰他媽看的天氣預報,誰跟我說這冷的?”
“哪冷了?冷哪了?你他媽把我當非洲鬣狗養呢?”
助理一號:“……”
助理二號:“對不起,二公子。”
祈近寒翻了個白眼,他吸了口煙霧,靠在車門上,又瞅了眼手表。
他冷聲吩咐:“給我老妹發信息,十分鐘后我上樓抓人,她要么現在就接電話求求我,我心情好說不定能放過她那奸夫。”
“要么,就把人順著窗戶給我撇出去,我抓不著也算他走運。”
“否則,別怪我把那小白臉大卸八塊。”
祈近寒表情陰冷,語氣低沉,說話的功夫,他把手機扔給助理。
祈近寒:“發吧。”
助理:“……原話嗎?”
祈近寒:“潤色一下。”
助理:“……”
不敢發你在我們面前裝什么大爺。
還潤色一下。
你干脆說讓我們發一句“求求你了老妹把野男人趕走吧”得了。
助理內心狂翻白眼,但表面上還是老老實實的捧著手機打字。
兩分鐘后,他把手機還給祈近寒。
“發好了,二公子。”
祈近寒嗯的一聲,接過手機看了一眼。
他日的一聲:“誒我草!”
助理一慌:“怎么了!二公子,是有什么問題嗎?”
只見祈近寒捏著手機,又瞅了兩眼,碎碎念道:“這文化人說話就是不一樣啊。”
“這兩句詞整的,真有內涵啊,我妹看了都得說好。”
助理:“……”
他閉了閉眼,沒再接話。
而祈近寒也慢慢抽完了一根煙,煙蒂扔在地上的時候,他皮鞋踩上去碾了碾,絲毫不在意嬌貴的紅色羊皮底會被燙壞。
他又掃了眼手表,見時間到了,祈近寒攏了把頭發。
“走。”
說完,他進了院子,來到門前,一腳踹開。
“這小破地方。”祈近寒一邊吐槽,一邊抬眼去掃視客廳。
然而,他一圈還沒等掃視完,祈近寒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原本嫌棄的眼神也瞬間瞪大了。
他吃驚的捂住嘴,像是哪怕知道,卻也還是被震驚住了一樣。
他崩潰的踢開地面不知道誰的衣服……
“這小白臉,看我不捅死他,還想勾引我妹上位,美他個臭菊花吧!”
祈近寒罵完,就毫不猶豫地朝著樓上沖去,他氣勢洶洶,尤其每在路上看見一件分不清主人,不明所以的衣服“碎片”,他就會更氣的火冒三丈。
直到來到三樓臥室門前,祈近寒已經怒氣值達到頂峰了。
他抬起腳,剛想狠狠踹下去。
“……”
祈近寒卻好像被什么東西控制住了一樣,他放下腳,突然冷靜的回頭。
祈近寒看向跟在身后的女助理。
“你去,先進去瞅一眼。”
親哥哥來抓奸,瞅什么那還用想嗎?
當然是看看里面有沒有什么限制級的畫面,或者是什么不堪入目,敗壞家風的不良形象。
沒辦法,妹妹長大了就是很麻煩。
女助理馬上點頭,她走到門前,而祈近寒也轉過身去,皮鞋啪嗒啪嗒的點在地上。
看上去又焦躁又不耐煩。
十分鐘后。
就在祈近寒忍不住要踹門的時候,女助理打開門出來了。
她彎腰說道:“您可以進去了,我已經幫大小姐披上了睡袍,包括里面那位先生。”
祈近寒:“……”
崩潰,就很崩潰。
他瞪了女助理一眼,充分體現了人類將烏鴉視作不祥的忘本行為。
“祈愿——!”
祈近寒推開門就是一聲怒吼。
被女助理吵醒,但明顯還沒睡夠,整個人都無精打采的祈愿大王趴在床上,甚至連動都懶得動一下。
“我問你,你屋里的小白臉是誰?他是哪里來……?”
祈近寒罵到一半,卻突然發現床上除了祈愿以外,竟然空無一人。
凌亂的大床只零散的遺落了幾件衣服。
祈近寒:“?”
他不信邪的走到浴室,猛的推開。
“那奸夫是誰!”
浴室空無一人。
他倒吸一口涼氣,又嗖嗖跑到床邊,一彎腰,掀開床簾。
“那奸夫是誰!”
床底也是空無一人。
邪門了。
祈近寒如法炮制,又在衣柜,換衣間找了半天,嗓子都要喊冒煙了,他也沒找到奸夫在哪。
到最后,他叉著腰站在床邊,整個人都傻了,卻還不甘心的詢問祈愿。
祈近寒:“不是,奸夫呢?!”
祈愿:“……”
她頂著像淺淺暈開的黑色眼影一樣的小黑眼圈,無語又煩躁的瞥了眼祈近寒。
那眼神,已經不是看傻子了,而是看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瘋子。
她無語的指了指陽臺。
“大哥,你瞎嗎?”
一扭頭,就看見擴出去的臥室小陽臺上,一個披著深色睡袍的男人正安靜的喝著咖啡,好像已經站那很久了。
祈近寒:“?”
這么囂張?幾個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