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湘卻不敢相信。
“不會吧!你說大將軍沒有給你任何支援,那你手下這些兵卒用的軍刀和連弩,又是從哪兒來的?
我看他們用的軍刀,有不少都是我們大周禁軍的制式軍刀。
他們手里的連弩,也有不少是我們大周禁軍用的丁字弩。”
秦楓呵呵一聲。
“郡主,你想多了。這些武器,都是我從北蠻人那兒搶來的。”
“前些天我們在趙家溝一帶,搶了十幾輛北蠻人的馬車。這些軍刀和連弩,便是從那兒搶來的。”
趙湘大驚。
“不會吧?他們北蠻人怎么會有這么多我們大周的軍械?”
“難不成,我大周的禁軍中,還有人在悄悄給他們北蠻人賣軍械?應該不至于吧?
這要是被查到,那可是要被誅滅九族的!”
秦楓呵呵一聲。
“這事,只怕你得去問大將軍。
反正我們這支秦家軍,從軍餉到糧草,從兵源到武器,全都是我們自行解決。大將軍沒有給過我們一兵一卒、一把刀。
蔡千戶就更過分了。不僅沒給過我們一文錢,反而還克扣了我們不少的戰功獎賞。
趙湘更加意外。
“連蔡千戶也沒給你們支持嗎?他還私吞你們的戰功獎賞!”
“這個蔡元宏,等我回晉原府,一定要讓我父王把他給撤了。”
蔡元宏雖然歸大將軍指揮,但他名義上還是代王的屬下。代王也有權撤他的職。
秦楓擺擺手。
“這事以后再討論吧!眼下我們要盡快打掃戰場,撤回西柳鎮。
否則,等天一亮,我估計這個述律光八成就會帶兵殺過來。
這個關頭村無險可守,咱們這邊又都是訓練不久的步卒。如果明天述律光帶兵殺過來,我們就會再次陷入險地。”
秦楓說著,讓丁二趕緊組織眾人迅速打掃戰場,撤往西柳鎮。
秦楓沒有回董家寨,是因為董家寨距離這邊更遠。
另外,西柳鎮是關頭村前往董家寨的必經之路。如果丟掉西柳鎮,述律光便可以直接殺到董家寨的背后。
到那時,董家寨也將很難守住。
秦楓預料的一點不錯,述律光早就已經集結好袁家村的三百騎兵。天一亮,述律光便帶兵趕到關頭村。
但是述律光來晚了一步。
秦楓他們此時已經全部撤回西柳鎮。
此時的孟縣城中,蔡元宏還不知道秦楓已經用水攻,大破蕭虎的三百騎兵。
聽說秦楓被困在關頭村,蔡元宏心情十分復雜。
蔡元宏既然想借北蠻人的手,將秦楓干掉,好除掉秦楓這個威脅他千戶之位的競爭者。
但是這同時,蔡元宏又擔心,北蠻人在干掉秦楓以后,會來攻打他的孟縣城。
于是蔡元宏將他的幕僚和五位軍中的百戶都叫了過來。
“大家都說說吧!秦楓被困在關頭村,咱們到底要不要派兵去援救?”
眾人幾乎是異口同聲。
“不救!”
這五位百戶都是孟縣的大族子弟,他們原本就瞧不起出身貧寒的秦楓。后來秦楓在董家寨將盧家的田地分給了流良,更是讓這些人將秦楓視作異類。
在這些人的眼里,根本就沒什么家國情懷,只有利益。
秦楓將田地分給流民的做法,在他們眼里,比燒殺搶掠的北蠻人還要可怕!
北蠻人來了,搶一波就走了。即便不走,他們只要定時上交錢糧,北蠻人也不會為難他們這些本地大族。
但是秦楓不一樣。
秦楓將田地分給流民,那就是規則的破壞者。
因為秦楓的分地,讓很多原本不得不租種他們這些人家田地的農民,也開始往董家寨搬遷。
這就等于是動了他們的根基。
因此,這些人心里都對秦楓恨之入骨,巴不得秦楓趕緊死。
現在秦楓被北蠻人圍困,他們自然不可能讓蔡元宏發兵支援秦楓。
其實,蔡元宏也沒打算支援秦楓。他故意把這五位百戶叫過來,詢問他們的意見,不過是試探一下他們對秦楓的態度。順利做做樣子。
這樣,等秦楓被蕭虎和述律光干掉,如果上面問他為什么不派兵救援秦楓,他也有借口。
至于北蠻人的到來,蔡元宏他們反而不是太擔心。他們覺得,北蠻人一到,他們只有主動獻城投降,北蠻人就不會動他們家族的利益。
北蠻人畢竟是草原民/族,并不擅長耕種。如果北蠻人想要長期統治孟縣,還是要靠他們這些本地大族,北蠻人才能在這片土地上,源源不斷得到金錢和美女。
至于普通百姓的死活,蔡元宏和他手下這些百戶,根本不關心。
幾人正討論著接下來要怎么與北蠻人打交道,幕僚周仁槐湊到蔡元宏耳邊低聲說了句話。
蔡元宏眼前一亮。
“各位先回去吧!
我這邊來了位重要的貴客。有他幫忙咱們斡旋,就算蕭虎將軍帶兵進了城,也可靠各位家小平安。”
五位百戶聽蔡元宏這樣說,放心地回去了。
眾人一走,蔡元宏便立馬向周仁槐道:“盧員外在哪兒呢?”
周仁槐帶著蔡元宏來到偏院。
偏院里,盧清安正慢悠悠地喝著茶。
雖然上次盧清安差點死在秦楓手下,但盧清安仍舊沒有離開孟縣。盧家的產業不僅僅是在董家寨,在孟縣城中,他們盧家也有不少產業。
雖然這些產業不多,無法跟蔡元宏他們幾個孟縣大族比,但也夠盧清安吃喝不愁。
蔡元宏早就知道盧清安暗中勾結述律光的事。
看到盧清安,蔡元宏便馬上解釋。
“盧員外,秦楓把你們家在董家寨田地分給流民的事,我是真的沒辦法阻止。
秦楓現在手里的兵馬已經達到了六百,而且裝備比我的兵馬還精良許多。
我說的話,他現在根本不聽。”
盧清安朝蔡元宏擺擺手。
“蔡大人不用解釋。我知道您有難處。”
“我今天過來找蔡大人,也不是為了這件事。而是有一件更重要事情,想跟蔡大人商議。”
蔡元宏馬上將盧清安請進書房,并屏退了左右。
盧清安這才說出他今天的真正用意。
“蔡大人,想來您也一定聽說了。秦楓這小子,已經被蕭虎和述律光兩位將軍圍困在關頭村。
不出十天,這小子必死。
一旦秦楓死了,北蠻鐵騎的下一個目標,必然就是您的孟縣城。
所以,我希望蔡大人能主動把孟縣城獻出來。
只要蔡大人主動獻城,我保證北蠻大軍進城后,不會為難蔡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