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黃百濤所作所為,公之于眾!”
“賠償我如象武館白銀十萬兩!”
“爾等奔雷武館內院弟子,替師賠罪,跪于如象武館大門之前!”
原本,按照李北塵的想法,除惡務盡,但凡參與此事的,都一一剪除。
但是孟巨象和張猛的意思是只誅首惡。
對其他人小懲大誡。
但即使是張猛不殺的要求,也讓林雄這些奔雷武館弟子臉色很難看。
其中林雄更是壓低著聲音,對張猛道。
“殺人不過頭點地,張猛,你這要求會不會太過分了……”
聽到林雄這話,還不得張猛說什么,李北塵就殺意凜然道。
“林雄,你怕是還沒搞清楚形勢,現在是通知你。”
“你沒看到,刀,正架在你的脖子上嗎!!”
他目光如炬,掃視著奔雷武館每一個人.
“不知道黃百濤所作所為之人,我如象武館不會要求。”
“但是……要是沒來賠罪之人,被我查出來,那便做好陪這黃百濤一同下黃泉的打算!”
聽到這話,有人臉色難看,有人面露慶幸。
這時,如象武館的弟子也終于趕到了。
張猛見狀,朝武館眾人道。
“眾師兄弟,主謀黃百濤已伏誅,來幾個人一起搜集罪證!”
“林雄,你們帶路!”
李北塵也跟著一起。
不一會,李北塵就帶著黃百濤和黃風兩人間的密信,走了出來。
而張猛則是收刮到幾萬兩的銀票。
兩人將東西遞給了孟巨象。
孟巨象將銀票放到一旁,拿過這些信件一覽。
張猛也湊過去瞧看。
很快,見到信件的兩人臉上都出現了凝重。
李北塵之前從黃山那得到了一部分消息,但是詳實的還是黃風寄給黃百濤的信件。
剛剛,他搜到這些信件,也粗略一覽。
巨象門的形勢,比想象的更糟糕。
不僅宗主韓三變身隕,大長老也不知所蹤。
只有兩位三品長老還苦苦支撐。
現在已經全面收縮勢力了。
但是五雷霹靂宗還在步步緊逼。
李北塵看出來,這對孟巨象的影響很大,就連張猛看了信件也在原地止不住皺眉。
這時,周圍圍觀的其他武館之人也多了起來。
甚至還能看到四大武館中云鶴王氏之人。
羊城官府的衙役也在趕來。
見孟巨象張猛還沉浸在信件中,李北塵知道此刻需要當機立斷做出震懾,然后撤離,不能被人堵在這里。
他一把將黃百濤的尸體高舉。
看向如象武館的眾人。
以一種強大而冷酷的姿態。
宣言道。
“二三子,隨師傅大勝歸!”
然后將其重重拋下。
“大勝歸!大勝歸!”
眾人隨之齊呼。
孟巨象聽到眾人之聲勢,回過神來。
三人帶領如象武館弟子,回到了武館。
……
第二日,林雄便和奔雷武館殘眾,赤膊上身,背負荊條,走向如象武館。
同時將黃百濤的所作所為,寫在白紙上。
一路拋灑。
而一群人烏泱泱的跪在如象武館門口。
從清晨一直到日暮,張猛才放他們離去。
這件事對羊城上下的震動極大。
明目張膽,掀翻一切,強殺六品武夫。
象兵之威,無人能擋。
甚至事后,衙門過來看了一眼,便直接回去了,什么動作也沒有。
只道了一句。
民不舉,官不究。
象踏奔雷,讓如象武館的聲勢一下子提振上來。
直接攀升到了武館第一。
無數人想要拜入如象武館。
但是孟巨象卻一個都不收。
李北塵知道,孟巨象心里已然有了去意,不立刻行動,或許在等待什么。
七日后,一封加急密信,送入了如象武館。
很快,孟巨象將李北塵和張猛喊到力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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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象前,檀香裊裊。
李北塵和張猛一同邁入小院。
孟巨象手中緊緊攥著一封信紙,遙望東北方向。
臉上滿是堅決。
“師傅!”
“張猛、李北塵,宗門風雨飄搖,此事我已然得到了確信。”
“強敵環視,巨象門,已非一個好去處……”
孟巨象長長吐出一口氣。
李北塵知道,這是孟巨象不想讓他二人蹚這一趟渾水。
在此時拜入巨象門,已經算不上一個好的選擇。
但是從孟巨象的神情來看,他自己的情緒卻明顯的高昂。
李北塵看著孟巨象手中攥住的信紙。
“那師傅,你的決定呢?回援巨象門嗎。”
“嗯,宗門已經來信,召各地象兵馳援彭城,我今日便要出發!”
聽到這話,李北塵眉頭一挑,沒有太多意外。
原本孟巨象就做好開春之后,回返洞庭的決定。
從他停止招新弟子,更是讓李北塵隱約猜到孟巨象可能要放棄羊城基業。
只是在等待一個契機,或一個理由。
現在,這個理由來了。
李北塵確認了一遍。
“師傅,巨象門直接招象兵馳援彭城,想來情況已經到了危機時分。”
“此去彭城,或血染黃沙,九死一生。”
“你,已決定好了嗎?!”
“若有戰,召必回!”
孟巨象毫不猶疑,低沉沙啞的聲音鏗鏘有力。
他取出三本冊子,將其中兩本,遞給李北塵。
另外一本,則是遞給了張猛。
“巨象拳,只是巨象門的基礎功法,往上有更為玄奧進階之功。”
“我的傳承不全,只授得練皮法和鍛骨法。”
“張猛,你已得練皮法,我再傳你鍛骨法。”
“李北塵,練皮法和鍛骨法我皆盡傳授于你。”
做完這一切,孟巨象看了一眼武館周圍。
“如象武館,我也打算就地遣散。”
“江湖之大,希望你我三人還能再會。”
李北塵接過秘籍,昂揚一笑。
“師傅,你若赴彭城,那我便赴洞庭!”
“為何?!”
“不立危墻之下,或許是處世之則。”
“但弟子更愿心意平,活出一個痛快!”
他頓了頓,目光堅定而有力。
“我既說了要去洞庭,那便一往無前。”
“更何況,巨象門有師傅你這樣的門人,我相信定然不會一蹶不振,將浴火重生!”
一旁,張猛似有所意動,但腦海中閃過父母家人親眷,最后長呼一口氣。
臉上閃過絲赧然。
“師傅,七師弟……我就不去洞庭了。”
“前幾日,我那婦人傳來喜訊,為我誕下一大胖小子。”
“他們需要我,我打算換一座城池,再開一間武館,守著他們過日子……”
就在張猛略帶羞愧時,孟巨象的大手覆在了其肩膀上。
“張猛,無需作此小兒女姿態。”
“守護家人,亦是武夫之則,就和為師此去彭城一般。”
“沒錯,大師兄,人生在世,無愧于心便可。”
“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樣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