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邪拾起劍,愁眉鎖眼。
他心中一直裝盛著那個小丫頭,那個于他心中略有些不同的小丫頭。
于夙城市集處,吳霜與許言靈聚集一地,除她們兩人以外,還有一個人——乃是流星。
自從那次流星身份敗露之外,便從傾府逃脫了。
賀熊吩咐流星,叫流星跟隨在她們身邊。除了一方面幫助她們行事之外,最主要的是隨時可以叫流星觀察她們二人的行跡。以防破壞他的大事。
客棧內(nèi),兩三人陸續(xù)接杯飲酒。
一位身穿粉荷紅衣的女子,乃是吳霜,她啟齒道:“許言靈,公孫府那邊怎么樣了?”
“這事兒……不是流星去辦的嗎?”許言靈挑眼對流星說道。
“這……”流星嘆道,這事兒的確不好處理,公孫府里的情況,尚且她摸得不是很清楚。
吳霜默默不語,然后舉起酒瓶,往酒杯里倒了許多酒,接連喝了好幾杯。
許言靈勸酒道:“別喝了。”
桌子上一杯又一杯空酒杯,毫無波瀾撩動,正如此時吳霜接近干涸的心靈。
吳霜朝許言靈說道:“我們走!”
流星跟隨其后。
吳霜心中自有度量,看來……葉風(fēng)停那個人還真是福大命大,什么事情都沒有。
她究竟有何本事,讓所有人都庇佑她呢?
不禁再次使她怒火以及妒火中燒,相互交織,難以罷休。
市集喧鬧,風(fēng)聲煥動。
流星突然叫住道:“看,前面是……呂空笙他們?!?
吳霜驚異道:“他們來作甚!”
許言靈卻于一旁波瀾不驚,風(fēng)平浪靜。
王行、呂空笙、童瑤瑤帶著一群人馬,與許言靈、吳霜、流星他們相撞。
“沒……看見人嗎?”流星喝住她們道。
王行他們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一行人正是一年多前吳霜還有許言靈那兩個人。
王行這一行人完全沒有對答。
吳霜感覺受到了冷落,兩批人馬冷眼相視,彼此較量。
王行才驀地想起,于仙境那一次,是許言靈這個人伸手不救,才讓葉風(fēng)停毒發(fā)身亡的吧!
許言靈立馬就感受到了王行從眼里莫名溢出來的恨意,不禁心虛,往后退了幾步,手中握著劍鞘,瑟瑟發(fā)抖。
王行都懶得“哼”一聲,只劍眉一橫,就甩手而走了。
等王行等人完全離去了,冷清一場,吳霜才開口叫跟在身邊埋伏于市集零散之處的兵馬出動。
“吳霜那個人的眼神,似有殺機,莫不是事先有所預(yù)謀……”呂空笙似有預(yù)感道。
“呂猴子的預(yù)感一般蠻準(zhǔn)的!”童瑤瑤道,“我也覺得事有蹊蹺,吳霜這群人怎么會莫名與我們出現(xiàn)在同一個地方呢?”
“還有……吳霜身邊的那個人,好像是賀熊身邊的人。”
王行插嘴道:“看來是逃不了這場噩運了,我們最終也成為了賀熊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什么時候的事?”童瑤瑤疑惑道。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以后的事以后再說,瑤瑤?!蓖跣信牧伺耐幀幍募绨虻馈?
吳霜手握黑龍玉佩,那是號令天底下所有暗劍客的令牌。
暗劍客兵馬出動,待王行一行人走到空曠處,所有的人都從屋檐之上,一躍而下。然而他們卻忽略了王行身后兩個最重要的殺手。
明的不行,他們就只能來陰的。
這群暗劍客身后莫名出現(xiàn)了兩個背后殺手,一個使用大面積的煙霧彈,一個使用“天女散花”——俗稱癢癢粉。
煙霧彈熏得暗劍客們不可開交,天女散花則使他們不可自拔,逐漸淪陷。
“兄弟們走!”王行這個領(lǐng)頭的身先士卒,失敗了!吸引兵力,再讓他們來個前后夾擊。
“失敗了!”暗劍客第一次遇到如此“詭計多端”的對手,感嘆道,真不愧是一群左道旁門的家伙。事先吳霜叫他們小心點兒,也正因為如此吧!
夙城之巔,山洞之內(nèi)。
“葉風(fēng)停沒死……”王行雙手?jǐn)傞_來從城墻上撕下來的通緝畫像,一眼仿若能夠望穿,仿佛畫像上面的人兒就是他于他心目當(dāng)中期盼已久那個人來。
“沒死?”呂空笙反問道,“誰沒死?”
童瑤瑤也跟著王行的眼神以及話語陷入揣測當(dāng)中。
“這不是——慕容晴婉嗎?不知道因為什么事情,讓她幻變?yōu)榱缩o人?!蓖幀巻⒋降?,一臉迷惘。
畫像上的女子,讓人看不清她的真正面目,但是她眼神里淡淡的清光,蘊含的心事,卻讓人一眼陷入。尋書吧
聽到“葉風(fēng)停”這個名字,他們無論如何也不能將一個鮫人與她聯(lián)系在一塊兒。
童瑤瑤一句堵住王行“癡心妄想”的嘴臉,“王行你小子,日思夜想多了吧!”
“葉風(fēng)停她早就……早就……”
隨著這句話的傾落,童瑤瑤竟然于心底一絲泛動。
王行放下那張通緝畫像,自言自語起來:“對呀,她是死了,葉風(fēng)停是死了……”
是因為一場陰謀與詭計,是因為許言靈的見死不救。
王行等人從葉風(fēng)停身上抽離出思緒來,立馬想到一個問題——吳霜一行人為何要殺他們呢?
難道他們對她造成了什么威脅嗎?
最近他們于夙城的“造反”,與公孫府的機關(guān)迷城有關(guān)吧!又妨礙著她們什么事情了?
王行作為他們的首領(lǐng),先開口道:“你們想,吳霜為何要殺我們,她身上有黑龍玉佩,我肯定以及確定——暗劍客就是她手下的人?!?
“難道——此事與賀熊有關(guān)?”呂空笙開口道,既然王行提到了這個關(guān)鍵點,“她們身邊突然多了一個賀熊的人,因為——那個女子身上有紫羽飛鏢?!?
“難不成——吳霜是幫公孫府做事?”童瑤瑤“口出驚人”道。
其余兩個人立馬會頭看向童瑤瑤,一臉蔑視的模樣。
“賀熊身為四海邦的首領(lǐng),現(xiàn)今又成為了武莊的副莊主,而劉莊主至今下落不明,這代表著夙城的半個命脈都握在賀熊這個人的手里,他究竟在謀劃些什么?”童瑤瑤道。
“這不禁讓我想起了一件事情……”呂空笙道。
“什么事情?”童瑤瑤與王行兩人異口同聲道。
“我們回來一趟,飯都沒有吃呢!”呂空笙餓得咕咕叫,肚子不爭氣地鬧騰了起來。
“正好我也有此想法?!蓖幀幘o接其話道。
王行收拾通緝畫像,放好于懷中,準(zhǔn)備拾些干柴來,生火煮飯。
他們眼前,就像是一群土匪一樣,而且還是一群被通緝的土匪,除了這個山頂,他們哪里也去不了。
翌日,王行叫醒了童瑤瑤,一本正經(jīng)地對他說道:“我說的話你相不相信?”
“什么話,你盡管坦白?!蓖幀幠?,緊接著忍不住伸了一個懶腰。洞穴巖壁上還滴落著一兩顆水滴,滴答,滴答。
“你知道盤龍玉佩嗎?”王行對童瑤瑤問起道。
“什么玉佩?”童瑤瑤一臉迷惘道。他不像王行這個家道中落的貴族子弟,出生于窮鄉(xiāng)僻壤處,自然是沒有聽說過什么“盤龍玉佩”。
“傳聞——那是皇帝身上的貼身玉佩。”王行繼續(xù)道。
“你還知道朱軒嫄嗎?”王行繼續(xù)問道。
這倒是問得一問三不知的童瑤瑤越發(fā)緊張與熱烈了。
童瑤瑤一身熱汗,卻一本正經(jīng)地回復(fù)道:“還是不知。”
“大哥……哎……”王行嘆了嘆氣,簡直對童瑤瑤不懷任何期望了。
他還是干脆直接跟童瑤瑤說的了。
呂空笙不知道是不是睡熟了,耳朵并未進去半點兒這二人的喧鬧與嘈雜。他還于夢中,吹著笙簫呢!
王行湊到童瑤瑤耳根子前,坦言道:“一年之前,于仙境之處,我發(fā)現(xiàn)了——葉風(fēng)停身上的秘密?!?
童瑤瑤側(cè)耳傾聽,凝神而專注,屏氣斂息。
生怕驚擾了一點兒外面的風(fēng)吹草動。
“她身上一直攜帶著一把瓊玉寶劍,于我們練習(xí)之際,我曾經(jīng)好奇過……那里面究竟裝著什么東西,于是趁葉風(fēng)停不注意的時候,經(jīng)由我手親自打開了之后,我便窺看了里面的秘密。”
“你開的,當(dāng)然是你看了唄!”童瑤瑤搖頭晃腦道。
“發(fā)現(xiàn)了啥驚天大秘密?”童瑤瑤好奇的目光,直擊王行,好讓王行知道他相信他的“鬼話”。
“你愛信不信,反正我是看了……里面竟然是一張出宮圖,還有——盤龍玉佩?!?
“你——什么意思?”童瑤瑤驚訝萬分道,詫異至極。
“她就是——皇帝的女兒,朱軒嫄,也就是被貶為庶民之后的葉風(fēng)停,日日夜夜與我們同在仙境之處一起練習(xí)的人?!蓖跣谢卮鸬溃耙皇俏野l(fā)現(xiàn)了這個秘密,還真搞不清楚葉風(fēng)停為什么會于仙境之處遭遇毒手,恐怕是與她向我們所有人隱瞞的身份有關(guān)。”
“你還真是夠胡謅八扯的!”童瑤瑤似是恢復(fù)神智道,“就你……還能夠近得了葉風(fēng)停的寶劍?”
當(dāng)時所有人都知道葉風(fēng)停是一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女人,包括對王行,還有他們這些人。
“你不是瞎編吧?”童瑤瑤最后一聲直擊靈魂的拷問。
“我王行對天發(fā)誓……沒有?!蓖跣幸槐菊?jīng)道。
“當(dāng)時,我確實……對葉風(fēng)?!圆艜闷嫠恢蹦坎晦D(zhuǎn)睛的寶劍里面有什么隱藏的東西?!?
“你喜歡她?”童瑤瑤疑問道,又來了一場靈魂拷問。
“我隱藏得這么深嗎?”王行不禁流露出質(zhì)疑的神色,“還是——瑤瑤你眼睛瞎了呀!”
他不禁再度憶起葉風(fēng)停那個女人身上的孤傲以及清冷,她的確不是那么容易讓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能夠俘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