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無疑是荀攸逼迫曹操做出抉擇的陽謀。
繼續(xù)開口搶著施恩典韋,不免顯得度量不足,吃相也多少有些難看,不免會讓羊耽生出一些想法來。
可如此猛士,其武勇怕是能與心心念念的云長比肩,就此放棄,著實讓曹操大為遺憾……
就在曹操猶豫之際,曹操與羊耽那帶著幾分詢問之意的目光對視到了一起,卻是讓本有些不甘的曹操一時就坦然了。
罷了罷了,吾與叔稷,又何須分得這么清?
且叔稷若能得這等猛士相護,便無須再擔(dān)憂兇險威脅,這也是一件極好的事。
當(dāng)即,還不等羊耽開口,曹操便主動起身開口道。
“公達所言極是,典君如此義士,叔稷應(yīng)當(dāng)出手相助才是。若非操如今乃是一介白身,也得為這等豪杰向朝廷進言。”
羊耽略有些意外曹操的反應(yīng),也清楚這是客套話。
以曹氏的人脈與影響力,即便曹操如今是白身,想要解決掉典韋身上掛著的通緝也不過是小事一樁。
不過曹操既然都已經(jīng)主動相讓,這一路來遭遇了人禍虎患的羊耽,暫時也確實緊迫需要足夠的武力相護。
且此前若不是曹操“偷”走了自己,羊耽身邊好歹還會有袁術(shù)準(zhǔn)備的二十死士保護。
當(dāng)下有了施恩典韋借用勇力的機會,羊耽也不再猶豫,起身接話道。
“耽亦是萬分敬佩典君,且也偶有耳聞典君所殺的李永,多行魚肉百姓的不義之舉,典君這既是為友殺人,何嘗又不是為百姓除了一害?”
“因而,當(dāng)?shù)毓俑蛔肪烤売杀銓@等義士通緝追捕,屬實不該。”
“此事我定當(dāng)向父親稟明,請父親即刻向朝廷說明緣由,以早日撤銷典君的通緝。”
典韋聞言大喜,對于羊耽頓生感激之心,俯身就拜,道。
“公子大恩,典韋無以為報,唯有一身勇力可為公子驅(qū)使,還望不棄。”
【典韋羈絆值提升,當(dāng)前72】
羈絆系統(tǒng)的反饋,也在佐證著典韋的感激確實是真心實意。
“典君何須如此?我愿出言相助,乃是欽佩典君的為人,而非謀圖典君的回報。”
羊耽一邊開口說著,一邊嘗試扶起典韋。
可羊耽即便不是什么文弱士子,但典韋那如鐵塔般拜倒在地的身軀,卻不是羊耽所能撼動的。
典韋仍保持著俯身而拜,道。
“我出身低微,不通文墨,但也知大丈夫立世當(dāng)以恩義為先,公子此番助我便是恩義,有恩不報,有義不還,豈是大丈夫?”
頓了頓,典韋以著異常堅定的態(tài)度開口道。
“若公子不愿驅(qū)使典韋,典韋無以為報,亦不敢受公子之恩!”
這一幕,讓一旁看著的曹操不由得動容,又覺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真義士也!
這等可托付性命的義士,難得!難得!
來自于后世的羊耽見慣了恩將仇報的卑劣之事,如此驟然感受到了典韋那恩義為先的坦蕩心胸,心中何嘗不是感觸萬分?
原本羊耽所想的是小小地施恩給典韋,然后讓典韋到時候護送自己一行從譙縣到泰山郡的路程。
可恩義為先的典韋卻打算拜羊耽為主,甘愿被羊耽所驅(qū)使。
這滴水之恩,卻被這般涌泉相報,不免讓羊耽生出了趁人之危的感覺,轉(zhuǎn)而正色道。
“典君乃是義字為先,不惜將生死置于度外為友報仇的義士,我又豈是挾恩圖報之輩?”
“若是典君不棄,耽愿與典君結(jié)為至友,但‘驅(qū)使’二字就休要再提了。”
本來只是想著報恩而拜主的典韋,一時卻是被羊耽這番話說得胸膛一片火熱,一雙虎目都隨之浮出了淚花。
【典韋羈絆值提升,當(dāng)前90】
???
羊耽。
一時間,從袁術(shù)與典韋的羈絆值提升幅度,羊耽不禁懷疑是不是腦子越空,就越容易被塞滿羈絆。
這……這就九十了?
典韋這就到了生死相托,甘愿為我赴死的程度了?
【見賢思齊條件滿足,可獲取典韋特質(zhì):古之惡來,是否獲取?】
古之惡來:根據(jù)自身戰(zhàn)意提升幅度,逐步降低所承受痛感,激發(fā)身體潛力,提升散發(fā)的威勢。
典韋的特質(zhì)很簡單,所能觸發(fā)的效果反應(yīng)到現(xiàn)實大概跟腎上腺素有相當(dāng)?shù)年P(guān)聯(lián)。
只是,這什么降低承受痛感之類的效果,對于典韋這等步戰(zhàn)無雙的豪杰而言,那自然是錦上添花,讓典韋能夠越戰(zhàn)越勇。
可換做是羊耽這種程度的武力,置身戰(zhàn)場的時候痛感還降低了。
那怕是什么時候兩條胳膊掉完了,人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怕是更危險了都說不準(zhǔn)。
不過,有終究比沒有強……
隨著羊耽意念一動選擇獲取,隨之多了一個特質(zhì),身體卻是沒產(chǎn)生什么明顯的感覺。
而在羊耽這看似是微微有些發(fā)愣之際,典韋也跟著站了起來,不再堅持拜主,轉(zhuǎn)而鄭重地開口道。
“能與公子結(jié)交為友,乃吾之幸也。”
“我別無所長,唯有這一身勇力可用,愿以此護公子周全,與公子生死與共。”
此次,典韋所言的不再是報答,但這一句話落下就像是不再變易的誓言。
羊耽也正色回應(yīng)道。“吾亦愿與典君同生死,共富貴。”
典韋臉上露出了笑容,卻是沒有再說什么,顯然對于富貴什么的,不在乎。
而在一旁目睹了這一幕的眾人,也是各有心思。
不過最多的,還是感慨羊耽的魅力與心性。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典韋雖然沒有拜主,但已勝于拜主。
主臣或有叛變的可能,已被羊耽盡收其心的典韋怕是愿意隨時為羊耽赴死。
誰若傷了或害了羊耽性命,典韋怕會再度不顧生死地為羊耽復(fù)仇。
而羊耽也再度開口承諾道。
“典君,待到了就近驛站,我便傳信給父親,請他向朝廷進言。”
一旁的曹操笑著說道。
“其實叔稷何須這般麻煩?”
“只需叔稷親自手書一份送去給陳留太守,這等小事想必陳留太守會很樂意與叔稷結(jié)這么一個善緣。”
羊耽有些沒能回過神,答道。“耽就連陳留太守是誰都不知,更無交情。”
曹操笑著說道。
“叔稷不知誰人是陳留太守?zé)o妨,只需那陳留太守識得泰山羊叔稷之名,不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