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麻麻亮,大門外就熱鬧了起來。
處理了家里傷員,云舒一群也跟上搶紅薯大軍。
得虧她前后買的東西夠多,不然文秀白香都沒背簍。
這兩人,經過昨天倒是識時務多了,今兒早上不止聽話,也識趣。
“這是不準咱去呢?”
從天麻麻亮等到太陽出來,城門都不開。
再是沒心思的,也看出了問題。
一時,城門口更熱鬧了。
不過,民哪里敢與官橫,那一個個早有準備的城防衛兵大刀一拔,前一秒還嚷嚷著沒糧食慢慢等死,不如一頭撞死在城門上死個痛快的橫臉大漢,立馬就鵪鶉了。
那頭,耷拉得比誰都抵。
“這可怎么辦?”云婆子問。
肖青青琢磨了下干脆回家。
“城里人的日子還挨得一段時間。
官府怕是先僅著村鎮呢。
這兩天可能都不會開城門。”
以正常思維來說,她想的不錯。
可有點肖青青不知道。
她打劫肖家那出,給了本該摸進靠山村搶掠的惡徒啟發。
昨兒衙役那般滿城搜查,并不只是有人偷紅薯。
還有人進了富戶家,城里十幾家富戶都丟了錢,數量都不小。
而城里的搜查打草驚蛇,昨天她又正巧大量送出紅薯。
讓人攪起了水。
昨兒搶紅薯的村落,都傳出了多搶些紅薯好換錢逃災的話。
哪怕城門按時關閉,也沒能阻止那些躁動的心蔓延。
“唔。”
“啊!”
“老大媳婦。”
“你怎··賤·人。
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云家大小:“·····”
賤·肖青青·人:“·····”
人生真是無處不相逢。
這不是巧了嗎。
自個沒找上門。
便宜弟弟自己撞上來了!
差點將她撞倒的不是別人,正是原主那同父異母的弟弟肖鈺清。
而與肖鈺清一路的兩人,分別是大舅李林的次子李顯,二舅李木的長子李真。
三人合稱臭皮匠。
今兒偷跑出的家門,為的是去看各村神跡。
突然出現的紅薯堆已經被神化了。
哪知特意起的早還是被家里人發現,好不容易才將家丁甩脫卻與她碰個滿懷。
“我就說誰這么沒眼力,合著是肖青青你這賤·貨。”李顯得了指令,擼起袖子,有種牛氣出在馬身上的強詞奪理。
“干了那樣的惡毒事還敢找到咱兄弟面前來,今兒若不讓你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你還當咱兄弟是軟柿子。”
肖青青很不想揍小孩,十三四歲的孩子打著沒成就感!
可人都舞到她跟前了,她能抱著頭讓人打了去?
讓云婆子扶著的手還是讓云婆子扶著,
那穿著厚底繡花鞋的腳,卻是一抬一收。
李顯啪嗒一下,掉落在地。
他先砸在對門店鋪的門柱上,然后掉在青磚地上。
“你踹了二表哥?!”肖鈺清咔咔轉回視線,滿臉滿眼都是不可置信。
肖青青挺無語的。
這不是明擺著的?
“你這賤·人!”李真咬牙切齒:“真以為嫁了人咱就拿你沒辦法,你且等唔!”
他也被一腳ko了。
不過踹得沒先前那個狠。
這個年紀最小,瞧著最嫩。
“想吃糞直說。”肖青青走上前:“別跟個炮仗似的,你爹娘都沒作聲呢,你們一群就跳出來唱大戲。”
也不管肖鈺清什么臉色,她伸手。
肖鈺清被嚇迷糊了,螞蚱似的往后一蹦,正好踩在卷曲著身子的李真身上。
李真疼得都喊不出聲,而他一個踉蹌,摔得凄慘。
肖青青抖了下眉,為肖鈺清這倒霉弟弟的運氣。
“你們嚇到我了,我不止得請神婆壓驚,還得找大夫買幾根人參補氣。
把你們身上的錢都交出來。”
當街打劫?
她就當街打劫了。
肖鈺清也好,瞧熱鬧的也罷,具都一副自己聽錯了的模樣。
等了等卻不見動作。
她干脆自己動手。
人也沒等著讓她掏腰包,不過是她動作快,力氣大,一手鎮壓,一手掏錢。
“你這小娘子怎的這般不知羞恥,竟當街往男子身上摸。
這般小的哥兒有什好摸的。”一看熱鬧的青年調笑。
肖青青抬眼看去,眉宇一沉。
被臟東西污染了。
得洗。
“這位大哥。”
青年看她笑容淺淺地朝自己走來,不由得意。
下巴微抬,正要說話。
小女子卻臉色一變,笑容消失,換上一副冷凝模樣。
“啪。”
他比誰都飛得高,摔得重。
落在地上咕蛹著連疼都喊不出來。
“垃圾玩意。”肖青青諷刺。
眼睛一掃,圍觀人戰術性后退。
看她的眼神堪比看見了洪水猛獸。
“走,”她喊著云家大小。
一群人都被她這三腳踹麻木了,她喊走,那是下意識。
差點沒同手同腳。
而肖鈺清,只見他氣不過起身猛追了幾步,但也就幾步而已。
“孬種。”
“確實。”
“·····”
許久不見背后動靜。
肖青青鄙夷。
也就在她話落瞬間,一嬉戲笑聲傳來。
轉頭,一身著月牙白學士袍的少年附上笑臉。
“肖家姐姐,許久未見。”少年白牙盡露,笑容好不治愈。
肖青青:“·····”
是挺久沒見的,胡含雋表弟崔文靖。
“之前還擔心姐姐嫁不習慣,如今瞧來,這不失為好人家。”他熟得很:“早與姐姐說了,表哥那人醉心功名,姐姐等他,怕是要春心白付,偏姐姐不聽。”
“所以你就看著他們算計我?”肖青青挑眉。
少年無辜至極。
“就說姐姐誤會我了,姐姐家里事我哪里摻和得上,這半年沒去看姐姐,也不是我不愿去或心虛,不過是姐姐出事當天我外祖仙去了,顧不得姐姐罷了!”
肖青青一臉假笑:“那要我跟你說聲抱歉嗎?”
“姐姐說的什么話。”少年嘟嘴。
真心可愛。
如果不知道他就是顆黑芝麻湯圓,必定得上手揉兩把。
“為了表示歉意,姐姐我送你份大禮如何?”
“···雖說姐姐誤會了我讓我難過了,但姐姐無需與我客套。
至于姐姐想給我的東西,我自是期待。”
“期待就好,我可擔心你不喜歡了。
你既如此說來,那我定當全力以赴了。
不然,得讓你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