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澈的指尖剛觸碰到焰麥飽滿的麥穗,就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震動驚得縮回了手。種植區邊緣的火山巖發出“咯吱”的聲響,幾塊拳頭大的碎石滾落下來,砸在反光薄膜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他抬頭望去,只見西北方向的火山口冒出了濃密的灰黑色煙霧,煙霧在橙紅色的天空中翻滾,像一條扭動的巨蛇。
“氣象站最新預警!休眠火山噴發強度升級,預計12小時內會有熔巖流逼近種植區邊緣,同時伴隨強酸性降雨!”慕容冷越的聲音從通訊器里傳來,帶著罕見的急促,“熔巖流溫度超過1200℃,酸性降雨pH值2.8,會直接腐蝕焰麥的蠟質層,礦苔和裂石藤也會被強酸灼傷!”
趙研究員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一把抓住身邊的檢測儀,屏幕上的土壤數據正在瘋狂跳動——深層土壤的溫度已經從62℃升至71℃,孔隙度因為高溫烘烤開始緩慢下降,剛被疏松的板結層有重新凝固的跡象?!叭蹘r流一旦漫過種植區的防護堤,所有努力都白費了!我們得趕緊加固防護堤,還要想辦法擋住酸性降雨!”
風澈看著那片剛有收獲希望的焰麥田,麥穗上的深紅色光澤在灰黑色煙霧的籠罩下漸漸黯淡,心里像被什么東西揪緊了。他下意識地摸向懷里的畫冊,指尖觸到了夾在書頁里的沙晶花花瓣標本——那是在沙丘星收集的,花瓣表面有一層能反射強光的硅質層。突然,一個念頭像火星一樣在他腦海里炸開。
“趙叔叔!王阿姨!我們可以用沙晶花的花瓣做‘防雨衣’!”風澈舉起畫冊,指著沙晶花的插畫,“沙晶花的花瓣能反射陽光,還能擋住風沙,說不定也能擋住酸性降雨!而且我們可以把花瓣磨成粉,混在營養液里噴在焰麥和礦苔上,形成一層保護膜!”
王玲立刻從種子箱里翻出裝有沙晶花花瓣的密封袋,倒出幾片半透明的花瓣,放在檢測儀下分析:“花瓣的硅質層能抵抗pH值2.0以上的酸性物質,而且熔點高達1600℃,熔巖流的高溫也不會把它融化!更重要的是,硅質層能讓水分快速滑落,避免酸雨在葉片上停留!”
“但我們帶的沙晶花花瓣太少了,磨成粉根本不夠覆蓋整個種植區!”周明皺著眉頭,他掂量了一下密封袋里的花瓣,最多只有幾十克,“就算加上生態站里的存貨,也只能覆蓋一小部分焰麥。”
風澈低頭看著畫冊上沙晶花和沙棘麥共生的插畫,突然想起沙棘麥的種子外殼也含有大量硅質。他趕緊翻到沙丘星那一頁,指著沙棘麥的種子畫說:“沙棘麥的種子殼!我們帶了很多沙棘麥種子,把外殼磨成粉,是不是也能用?”
趙研究員立刻讓助手去生態站的種子庫調取沙棘麥種子,沒過多久,幾袋沉甸甸的種子就被搬了過來。周明用特制的研磨機將種子殼磨成細粉,王玲則將沙晶花花瓣粉和沙棘麥種子殼粉按1:3的比例混合,加入耐高溫營養液和少量裂石藤分泌的多糖,攪拌成乳白色的糊狀液體?!斑@種混合液噴在葉片上,能形成一層透明的保護膜,既抗酸又隔熱,還能讓礦苔和裂石藤的活性不受影響!”
風澈搶過裝有混合液的噴霧器,第一個沖進種植區。此時,天空已經開始飄起細密的黃色雨滴,那是酸性降雨的前兆,雨滴落在防護網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他顧不上護目鏡上的雨水,飛快地將混合液噴在焰麥的葉片和麥穗上,白色的霧狀液體落在暗紅色的葉片上,瞬間形成一層透明的薄膜,雨滴落在薄膜上,立刻像珍珠一樣滾落到地上。
“大家快分成三組!一組噴焰麥,一組噴礦苔和裂石藤,一組加固防護堤!”慕容冷越的聲音在雨中格外清晰,他已經穿上了加厚的防火服,手里拿著一把鐵鍬,正帶領趙研究員的助手們在種植區邊緣堆砌火山巖,加固防護堤。
風澈被分到了噴礦苔的組,他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將混合液噴在礦苔的葉片上。酸性雨水越來越大,打在他的防火服上,發出“啪啪”的聲響,護目鏡上的雨水模糊了視線,他只能憑著感覺一點點移動。突然,他的腳踩空了,整個人摔倒在板結層上,噴霧器也飛了出去。就在他以為自己會被酸性雨水灼傷時,卻發現身上的防火服并沒有傳來刺痛感——原來混合液在噴礦苔時,有一部分濺到了他的防火服上,形成了一層臨時的保護膜。
“風澈!你沒事吧?”周明快步跑過來,把他扶起來,又撿起噴霧器遞給她,“小心點,板結層被雨水泡軟了,容易滑倒?!?
風澈點點頭,擦了擦護目鏡上的雨水,繼續噴混合液。他能感覺到礦苔的葉片在混合液的保護下,依然保持著暗綠色的光澤,沒有被酸性雨水灼傷,裂石藤的氣根也在雨中繼續向板結層深處鉆,分泌的酸性酶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6小時后,酸性降雨漸漸停了,天空重新恢復了橙紅色,但西北方向的火山口噴出的熔巖流已經清晰可見,像一條紅色的河流,正緩慢地向種植區逼近。慕容冷越帶領大家加固的防護堤已經有一米多高,由厚重的火山巖和耐高溫金屬板組成,中間還夾雜著裂石藤的藤蔓,用來增強防護堤的韌性。
“熔巖流還有3小時到達!防護堤只能抵擋1000℃以下的高溫,熔巖流溫度超過1200℃,我們必須想辦法降低熔巖流的溫度!”趙研究員盯著監測儀上的熔巖流軌跡,聲音里滿是焦慮,“如果熔巖流漫過防護堤,種植區的土壤會被瞬間烤焦,所有植物都會被燒死!”
風澈看著遠處緩緩流動的熔巖流,心里突然想起在沼澤星時,大家用沼稻的秸稈和浮凈苔搭建的水上平臺,浮凈苔能吸收水分,降低平臺的溫度。他立刻翻開畫冊,找到沼澤星的那一頁,指著浮凈苔的插畫說:“我們可以用礦苔和裂石藤的藤蔓搭建一個‘降溫層’!礦苔能吸收水分,裂石藤的藤蔓能固定礦苔,再往上面澆大量的水,讓礦苔保持濕潤,就能降低熔巖流的溫度!”
大家立刻行動起來,趙研究員和助手們將種植區邊緣的礦苔和裂石藤藤蔓收割下來,編織成厚厚的墊子;周明和王玲則從生態站的蓄水池里調取水資源,用高壓水槍將水噴在墊子上,讓墊子吸足水分;風澈則負責將吸足水分的墊子鋪在防護堤的外側,用火山巖壓住邊緣,防止被熔巖流的熱浪吹走。
當熔巖流終于逼近防護堤時,所有人都退到了生態站的安全區域,緊張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切。熔巖流像一條紅色的巨龍,咆哮著沖向防護堤,接觸到濕墊子的瞬間,發出“滋啦滋啦”的巨響,大量的水蒸氣升騰起來,在防護堤上方形成了一層白色的霧幕。濕墊子在高溫下迅速干燥、碳化,但礦苔和裂石藤的藤蔓卻像一道屏障,死死地擋住了熔巖流的前進,同時吸收了大量的熱量,讓熔巖流的溫度逐漸降低。
“溫度降下來了!熔巖流的溫度已經降到980℃,防護堤能擋住了!”王玲興奮地喊道,她的檢測儀屏幕上顯示,防護堤外側的溫度正在緩慢下降,熔巖流的流動速度也越來越慢,最終在防護堤前停了下來,慢慢冷卻、凝固成黑色的巖石。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風澈更是激動地跳了起來,他看著完好無損的種植區,看著那些在陽光下依然鮮艷的焰麥麥穗,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這幾天的努力沒有白費,焰麥終于安全了。
接下來的日子里,火山星漸漸恢復了平靜,休眠火山不再噴發,酸性降雨也停止了。種植區里的焰麥長得越來越茂盛,麥穗已經完全成熟,變成了深紫色,像一串串紫色的寶石。礦苔和裂石藤依然在默默地工作著,礦苔繼續中和土壤酸性,吸附重金屬,裂石藤的氣根則不斷疏松土壤,固定氮元素,為焰麥提供充足的養分。
收獲的那天,種植區里一片歡騰。趙研究員帶領大家用特制的收割機收割焰麥,收割機走過的地方,飽滿的麥穗被整齊地割下,裝在耐高溫的容器里。風澈也加入了收割的隊伍,他小心翼翼地割下一株焰麥,捧在手里,能感覺到麥穗的重量和溫度,心里充滿了成就感。
慕容冷越將收割好的焰麥麥粒送到生態站的實驗室進行檢測,檢測結果讓所有人都欣喜若狂:麥粒的礦物質含量高達20%,不僅沒有重金屬超標,還含有裂石藤固定的氮元素和礦苔分解的微量元素,營養價值比預期的還要高?!斑@些麥粒足夠生態站的人食用一年,而且我們可以用這些麥粒作為種子,在火山星的其他區域種植焰麥,讓火山星成為一個新的糧食生產基地!”
風澈掏出畫冊,在最后一頁畫下了收獲的場景:金色的陽光下,黑色的火山巖上,一片深紫色的焰麥隨風搖曳,人們穿著防火服,手里捧著飽滿的麥穗,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他在畫的下方寫下:“火山星的奇跡,是焰麥、礦苔和裂石藤的共生密碼,也是大自然給予我們的禮物。只要我們尊重自然、利用自然,就能在最惡劣的環境中創造生命的奇跡?!?
離開火山星的那天,風澈站在飛船的舷窗邊,看著漸漸變小的火山星,心里滿是不舍。他摸了摸懷里的畫冊,里面夾著礦苔的葉片、裂石藤的氣根、沙晶花的花瓣和一粒飽滿的焰麥種子。這些都是他在火山星的珍貴回憶,也是他和伙伴們共同努力的見證。
飛船撕開橙紅色的火山灰云層,向新的星球飛去。風澈知道,未來的探險之路還會充滿挑戰,但只要他帶著這本畫冊,帶著在各個星球上學到的知識和經驗,帶著對大自然的敬畏和熱愛,就一定能克服所有困難,發現更多生命的奇跡。他翻開畫冊,期待著下一次的星球探險,期待著在新的星球上,寫下更多精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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