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韻很費了番功夫,細心為云墨簡要講述商隊遭劫的經過,以及至今為止發生的大事。
“原來是劉霞”
云墨俏臉黯然,她到現在還未適應成為器靈的事實。
不過她倒沒有責怪洛凡塵的意思,在決定攀附洛大人,和他徹底綁定時,她便有被牽連的覺悟。
“抱歉,因為我,才害你失去肉身。”
洛凡塵仍有些歉意,他向來恩怨分明,對方是為他而失去肉身,心中頗為過意不去。
“大人不要道歉,云墨雖修為低微,地位卑賤,也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
云墨輕輕搖頭,誠懇道:“在追隨大人時,我便有此覺悟,劉霞沖我下手,大人平安無事,就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云墨言罷,俏臉后怕的同時,又難掩仰慕。
劉霞乃是筑基中期修士,正宗的道門天才,修為深厚,法寶眾多,連閣主都不是其對手,大人竟能以弱勝強,誅滅劉霞,并從駝家手中,帶回沫雪。
這就是玄門正宗的手段?簡直.恐怖如斯。
她沒跟錯人!
“我追隨大人,實屬三生有幸,往后我會操控這魂鈴,任憑大人驅使。”
云墨素手交迭在小腹,恭敬行了個萬福禮。
她看得很開,此次大劫,或許并非禍事,以她的資質和修為,必定會被大人遠遠甩開,無法長久跟隨,如今雖然失去肉身,卻可以常伴大人左右。
大人往后起勢,她也會因此受益良多,與大人結下更深厚的友誼。
至于肉身,以大人的手段和重情重義的性格,往后獲取肉身并非難事,甚至連以往不敢奢望的筑基,大人恐怕都會幫她硬堆上去。
“好,我一定會助你還陽。”
洛凡塵鄭重承諾,隨后讓秋韻把剩余的洗魂晶全部取出,交給云墨,語氣溫和道。
“你剛蘇醒,神魂虛弱,這些洗魂晶能幫你洗滌精神,你先休息煉化吧。”
“一階上品洗魂晶,都給我?”
云墨微怔,注視著身前亮晶晶的晶石,默默咽了口唾沫。
八,九,十.足足十二枚上品洗魂晶,全部都給她?要知道,當初俸祿比她還高的云鏢頭,每月也就只能求到一枚中品洗魂晶。
上品魂晶,她活著時從來沒享用過,沒成想死后,竟能管夠。
“云墨姐,如今洛叔,可是若雪仙子的夫君呢,闊得很。”
秋韻眉眼彎彎,素手掩唇揶揄,洛凡塵無奈勾起指節,輕敲秋韻額頭,少女這才俏皮地吐吐舌,藕臂環住洛叔臂彎,笑盈盈撒嬌。
“多謝大人賜寶。”
云墨略有些拘謹,俏臉羞紅,為自己沒見識的樣子羞恥。
她心中振奮,更加確信跟對了人,洛大人天資卓絕,心思縝密,手段強硬,她如今和大人綁定,好日子,還在后面呢。
這劉霞倒是陰差陽錯幫了她,只可惜云鏢頭和商會的伙伴沒能活下來。
稍后,云墨歸返招魂鈴,煉化洗魂晶的同時,使用銅鈴的陣紋禁制,想要快些掌握魂鈴的功能,早些幫到洛凡塵。
“差不多該回去了。”
盤膝吐納半日,洛凡塵精神狀態轉好,傷勢也穩定下來。
他掐算著時間,已經超出時限半日,妙云和沫雪恐怕等急了。
“秋韻,走吧。”
“好吧洛叔,其實人家還想和你多獨處一會兒呢。”
秋韻唇瓣微撅,哼唧唧地現出身形,柔軟的嬌軀貼在洛凡塵后背,溫軟噴香,淡白色襦裙細膩光滑,和肌膚是一樣的觸感,勾得人心癢癢。
升階之后,秋韻進攻欲提升的同時,似乎更喜歡撒嬌了。
“好了,回去后有的是時間獨處。”
“那回去后,我可以鉆洛叔的被窩嗎?”
秋韻俏皮地眨眨眼,洛凡塵雙手輕扯少女的臉頰,直到拉成小小的圓餅狀才松手,無奈道。
“我如果說不可以,你還會鉆嗎?”
“當然鉆!”
“那不就得了,快回家。”
洛凡塵懲戒般用大手輕拍秋韻臀瓣,少女嗚咽著捂臀,幽幽注視他片刻后,羞怯的回返魂幡,委屈道:“洛叔就會欺負人。”
言罷,少女操控魂幡化形,變為淡金色的小型靈舟,其表面鎏金,靈韻飽滿,正氣凜然,單從賣相來看,誰也分辨不出是魔寶。
洛凡塵乘魂幡而起,沿途快馬加鞭,終于趕在日落前,遠遠望見海河坊的輪廓。
幾乎是看到仙坊的同時,他突然有股后背發涼的心悸感,好似被無形的視線注視,再回神,魂幡附近便縈繞起冰藍色的晶瑩霜霧,淡淡的蓮子甜香縈繞鼻尖。
洛凡塵默不作聲把靈舟模樣的魂幡收入儲物戒,游身霜霧愈發濃郁,一道身著素色薄裙,碧眼蒼發的曼妙身影,赤足踏雪而來。
她玉足白潔細膩,步步生蓮,半截裙襟斜耷拉著濡濕水漬,三千青絲披散,幾滴晶瑩水珠自皓白細嫩的香肩滑落,沾濕美背,白紗裙衣浸透緊貼雪肌,展露出曼妙優雅的美背曲線。
“怎么現在才回來?”
明若雪蛾眉微蹙,幾縷青絲濡濕斜貼在臉頰,清冷的同時,多出幾分凌亂美。
她顯示是正在沐浴,感知到洛凡塵氣息后,便刻意騰挪而來,儀容也沒來得及整理。
“幸不辱命。”
洛凡塵從儲物戒中取出靈玉,心虛地側過眼神。
仙子澤潤的斜襟下,酥白的碩果愈發巍峨,淡淡的蓮子香混合著濕潤水汽,頗讓人心猿意馬,也就是他,道心堅定,非禮勿視。
嗯.果然是杏梨形的臀瓣,比妙云還要出色的安產臀型。
“你太冒險了。”
明若雪倉促之下,未曾佩戴眼眸薄紗,無暇雪顏展露無遺,瓊鼻皓齒,水潤而略薄的唇瓣,精致如櫻桃,微微抿緊間,半是憂心,半是責怪。
她直接無視洛凡塵手中的靈玉,素手攥住他手腕,未曾商量便用靈罡灌入他經脈,細細探查。
“修為突破煉氣八重了,不過.你的丹田是怎么回事?”
“說來話長。”
洛凡塵打了個哈哈,就想先糊弄過去。
他雖然準備了一套應付明若雪的話術,但不知道這位便宜娘子,到底掌握了多少線索,怕露出破綻,打算先回返海河坊,和妙云了解清楚這幾日的情報后,微調話術。
“就在這兒說,我在,很安全。”
明若雪細眉蹙成小小的川字,攥住洛凡塵的手腕不肯松手。
“咳我怕娘子不方便。”
洛凡塵故意用余光掃了眼明若雪薄裙下乍露的春光,似在提醒。
明若雪碧眼幽幽,俏臉沒有半分表情:“你我本就是夫妻,并無授受不親之理,對吧夫君?”
嗓音平靜,洛凡塵卻能看到仙子浸滿紅暈的晶瑩耳垂,她嘴上說不在意,說完后,周邊游身的霜霧便開始升騰,氤氳間很快籠罩暴露在外的白潔肌膚。
切.說什么夫妻,還是不給看。
“妾身這幾日輾轉難眠,記掛夫君安危,夫君要給我個交代。”
似乎是報復洛凡塵用娘子打趣,明若雪在強硬起來時,也會用夫君來稱呼他,似打趣又像小小的敲打報復,透著些許狡黠。
洛凡塵心知,今日不說個明白,這位便宜娘子真能和他耗一整天。
“夫君,夫妻之間,不該有秘密。”
明若雪緩和下語氣,藕臂自然而然的環住洛凡塵臂彎,后者苦笑,說好彼此自由,不能強行或私自窺探對方秘密。
“我并未強逼,我在征求夫君的許可。”
明若雪僅一抹余光,便讀懂洛凡塵心中所想,一板一眼解釋,認真道:“夫君會同意吧?”
“我若不同意呢?”
“我會一直問。”
仙子的體香就如她的態度,不講道理地往鼻子里鉆。
洛凡塵經脈及至丹田都涼絲絲的,束縛異常,額頭青筋卻微微抽動,嘆道:“也沒什么大事,我本準備去取仙河宗靈脈,到地方后,才發現守備眾多,筑基戰力遠非妙云可比。”
“無奈之下,轉頭想奇襲青元宗靈脈,若靈脈遇襲,必會向仙河宗靈脈求援,屆時調虎離山,再轉頭打回去,便能拿下仙河宗靈脈。”
洛凡塵言罷,抿唇苦笑,繼續道:“誰知,打進青元宗靈脈,才發現居然被魔修滲透。”
“凌冷這廝,竟控制了駐守靈脈的弟子,似在煉人傀邪法,為升華魂幡做準備,被我破壞后,追了我三百多里,我和他大打出手,略勝一籌。”
“可惜,此獠狡猾,還是被他逃掉了。”
洛凡塵五假五真,說得頭頭是道,明若雪俏臉恬靜默默傾聽,待他說完,纖長眼眸瞇出一分冷笑,玩味道:“夫君手中的靈玉,是仙河宗,還是青元宗?”
“當是青元.”
洛凡塵語塞,明若雪在略微收緊藕臂,讓兩人距離得更近些,似乎想感應他的心跳。
“不同宗門,靈玉運轉陣紋略有不同,收納陣法亦有細小區別,多是提前準備。”
“夫君,你本來的目標,就是青元宗靈脈,所以才特意調整過收納陣法。”
明若雪言罷,皮笑肉不笑道:“夫君耍我?”
“我怎么會騙娘子?”
洛凡塵要流汗了,真有種外遇后被妻子抓現行的窘迫感。
到底是道門仙子,可比沫雪難騙多了。
“夫君可知,魔宗滲透清源域腹地,我憂心宗門,也憂心你的安危,已上報執事堂,后續會有執事長老,親自前來問詢。”
“此事重大,我需要夫君說實話,才能從旁幫襯。”
“宗門第一,唉我若影響宗門清剿魔修,娘子會大義滅親嗎?”
明若雪白皙的額前似有青細小蛇跳動,纖指在洛凡塵手腕揪起一小撮嫩肉,細細摩挲。
這人就會插科打諢,好生油滑,可惡。
若換成其他人,莫說煉氣,就是附庸宗門的結丹宗主,膽敢這般戲耍她,也得吃不了兜著走,但對于洛凡塵,氣惱無奈的同時,又有些好笑。
她這位夫君,偶爾也會像小孩子一般耍無賴。
“唉,好吧,我確實一開始就盯上了青元宗靈脈。”
洛凡塵小臂刺痛,無奈攤手道:“宗門弟子,強奪附庸宗門靈脈,是逾矩,娘子罰我吧。”
“再罰了,繼續說。”
明若雪輕哼,食指和拇指逐漸用力,掐得洛凡塵小臂腫出印痕。
以她的修為,吹口氣都能讓這夫君掉一層皮,這般不痛不癢的責罰,與打情罵俏無疑。
“包庇逾矩,也是逾矩,娘子.”
“那回家后,你來罰我吧,快說!”
明若雪稍有些不耐,這幾日她派出的靈傀,快把方圓千里搜遍了,周遭靈脈也進行過徹底檢查,沒有發現半點線索,更別說洛凡塵所謂的三百多里蹤跡。
她要在執事真人到來前,提前了解事情的原委和魔修情報,才能把洛凡塵摘出去。
洛凡塵不可能是魔修,也不可能和魔修同流合污,這她知道,但真人可曉得,屆時真把這小夫君拖出去搜魂,可就有得受了。
“滲透青元宗的魔門,其實是菩提院。”
“此話當真?”
明若雪俏臉立刻嚴肅,菩提院和洛神閣是死敵,他的滲透,遠比遠隔幾個大域的天魔宗要嚴重。
“唉,你看,說實話,娘子又不信我。”
“我什么時候不信了,莫要打趣我了。”
明若雪無奈垂眸,纖指松懈,指腹輕撫間,洛凡塵小臂上的掐痕消散無蹤。
“是菩提院無疑,這群魔修,似乎想在青元宗靈脈,布置某種空間類陣法,凌冷不知從何處得到這情報,想要坐收漁利,便趁機前往靈脈,奪取陣法。”
“然后呢?”
明若雪微微頷首,而后歪斜著腦袋,疑惑看向他,好似在說【那你呢?】
“我跟著凌冷,順藤摸瓜前往青元宗靈脈,恰好堵住正要撤退的他,大戰一番后,僥幸突破,把他擊退,還是讓他成功帶走陣紋核心,我則奪走靈玉,間接破壞了菩提院構筑的靈脈陣紋。”
言罷,洛凡塵輕輕咂舌,抱怨道:“到底是魔門主脈,魂幡之威遠非我這種小散修能招架,拼盡全力,也只是把他擊退,拿走靈玉后,我也重傷,丹田大損。”
“我怕魔修去而復返,追殺于我,無奈之下,只能尋到一處僻靜地,開辟地下空間療傷修養。”
洛凡塵叫苦不迭,臉頰繃緊,似乎驚嘆于魂幡之威。
“魂幡專攻神魂,殺伐之強屬同階頂尖,你能將他擊退,我不如你。”
明若雪眉眼逐漸柔和,言詞中多出幾分關切。
她自然感知到洛凡塵丹田內堪稱恐怖的內傷,已經動搖根基,若非真元之體淬煉過的丹田皮實,換成普通修士,早就修為盡廢。
她見識過魂幡之威,很清楚此寶在同階,尤其是手段不多的煉氣修士中是何等變態的法器。
“辛苦你了,是我疏忽,不夠重視你的安全。”
明若雪碧眸低垂,弱下語氣干脆地自我檢討。
她能想象到洛凡塵斗法的兇險,若非關鍵時刻突破,恐怕已經淪為魂幡下的亡靈,永不得解脫。
“唉,娘子理解我就好。”
“我理解你,菩提院滲透到海河坊附近,是洛神閣和我的疏忽,卻讓你遭難,純粹牽連。”
明若雪向來不會甩鍋,認真的檢討承認錯誤,并解下腰間的冰晶玉牌,鄭重交到他手中。
“此物,乃我身份魂牌,內有師尊一道分身,關鍵時刻,你可催動我的門客令,以陰元指激活魂牌,師尊自會現身,庇護于你。”
“這不好吧,這個,只能本人才能催動吧?”
洛凡塵沒想到明若雪如此認真,立刻推脫,這是便宜娘子的保命之物,他怎么敢收?
“內門弟子的魂牌,鑄造工藝是真傳魂牌的簡化版,以神魂氣息和精血為索引,陰元指足夠催發,真傳和玄門正宗魂牌,則是以因果為索引,所以必須本人親自催動。”
“原來如此.”
洛凡塵恍然,他身上已經有兩枚牌子,可不敢再收。
天知道干壞事時,會不會被駝元曦真人感知到。
“我不能收。”
“必須收,你的安危,很重要。”
明若雪毫不退讓,拇指和食指又悄悄捏住一小撮軟肉,作勢要掐。
“這玩意我有。”
洛凡塵輕嘆,從胸口取出木牌,遞給明若雪。
反正上次明若雪,也沒有察覺異常,哪怕現在能看出問題,以兩人的關系,也絕不可能出賣他。
“此物.好。”
明若雪注視木牌之上玄奧神妙的日月五行乾坤紋,其上陣紋精妙遠超她手中冰晶魂牌,必是玄門正宗所持,較真傳師兄所持,還要珍貴幾分。
她這位小夫君,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試煉即將結束,他要回返玄門了?
“說起來,還是因為此物,我才能感知到凌冷,每次他現身,我這木牌都會產生共鳴,我便能借此感應到他位置,飛云坊和乙木秘境,也全靠此物。”
洛凡塵借坡下驢,準備把自己摘個干凈。
凌冷道友現在應該在地獄里煮自己的骨頭湯喝,道友他不會有意見。
“這樣.我明白了,我相信夫君。”
明若雪素手改掐為揉撫,唇角抿出一抹溫柔笑意。
“好說,我還記得部分陣紋,回去后就畫給娘子。”
“辛苦夫君了,這次夫君遏制菩提院魔修奸計,是為大功,我會親自總結后,上報執事真人,為你邀功,這次多虧夫君了。”
明若雪態度逐漸柔軟,素手主動牽住洛凡塵,嗓音親和道。
“夫君,我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