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叛軍,則被這完全不符合常理的、自殺式的反沖鋒徹底打懵了!
先鋒部隊幾乎是瞬間崩潰,哭爹喊娘地向后逃竄,引發了更大規模的混亂!
楊昊一馬當先,金瀾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如同燒紅的尖刀切入凝固的油脂,再次狠狠撞入叛軍那混亂的人群之中!
這一次,效果截然不同!
叛軍本就主要由被裹挾的流民和烏合之眾組成,全靠人多勢眾和少數魔門骨干以及叛軍頭目的彈壓才能維持攻勢。
方才被楊昊那決死的反沖鋒嚇得膽寒,士氣已然跌至谷底。
此刻見這支煞神般的隊伍竟然真的又殺回來了,而且直撲中軍方向,最前方的叛軍瞬間就崩潰了!
“跑啊!他們又殺過來了!”
“老虎!那老虎吃人了!”
“快讓開!別擋道!”
恐懼如同瘟疫般飛速蔓延!
前排的叛軍哭喊著向后潰退,與后面不知情況還在向前擁擠的叛軍撞在一起,自相踐踏,死傷無數!
整個叛軍陣型陷入了極度的混亂之中!
楊昊目光如電,早已鎖定了叛軍后方那桿歪斜的、“李”字將旗!
以及旗下那個被一群親兵簇擁著、正驚慌失措地試圖穩定局面的叛軍主將!
“擒賊先擒王!目標——敵軍主將旗!”楊昊長戟直指那個方向,聲音如同雷霆般在戰場上滾過!
“吼!”
金瀾心領神會,根本無視腳下哭喊的潰兵,四肢發力,如同一輛重型戰車,沿著楊昊指引的方向猛沖!
王虎、石柱等親衛緊緊護住兩翼,如同犁鏵般在混亂的敵潮中硬生生犁開一條通道!
那叛軍主將李魁原本還在聲嘶力竭地命令手下頂住,甚至砍翻了兩個逃跑的小頭目。
但當他一抬頭,看到那頭恐怖的巨虎和那個如同殺神般的年輕將領,正以無可阻擋之勢朝著自己沖來時,他所有的勇氣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冰冷的眼神,那滔天的殺氣,那沿途留下的血肉之路…無不沖擊著他那本就脆弱的神經!
“他…他是沖我來的!魔鬼!他是魔鬼!”
李魁嚇得臉色慘白,魂飛魄散,再也顧不得什么軍令什么大業,猛地調轉馬頭,對著自己的親兵尖聲叫道:
“擋住他!快給我擋住他!親兵隊!護著我!撤!快撤!”
主帥這一慌,徹底壓垮了叛軍最后一絲抵抗意志!
連主將都要跑了,他們還打個什么勁?
李魁在親兵的死命保護下,倉皇向著北方逃竄。
他一跑,中軍旗幟隨之移動,更是坐實了潰敗的事實!
“將軍跑了!”
“快逃命啊!”
兵敗如山倒!數萬叛軍徹底失去了指揮,陷入了空前的大混亂,人人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瘋狂地向后逃竄,互相踩踏,丟棄的兵器旗幡遍地都是!
城頭之上,蘇正明將這一切盡收眼底,激動得渾身顫抖!
他萬萬沒想到,女婿楊昊竟然真的憑借二百余騎,硬生生沖垮了數萬叛軍的陣腳,甚至嚇得敵軍主將望風而逃!
“天賜良將于我!天佑豐源啊!”蘇正明老淚縱橫,但隨即反應過來,這是千載難逢的戰機!
他猛地拔出佩劍,用盡平生力氣,對著城下待命多時、同樣看得熱血沸騰的守軍怒吼道:
“將士們!叛軍已潰!隨我出城!追擊敵軍!解我郡城之圍!殺啊!”
“殺!!!”
積蓄了多日怨氣和壓力的守軍,如同開閘的洪水般,從洞開的城門中洶涌而出!
他們追隨著前方那支如同定海神針般的騎兵,向著潰逃的叛軍發起了猛烈的反擊!
而楊昊,并沒有去追擊那個逃竄的主將。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擊潰敵軍,解郡城之圍。
他率領著親衛營,如同磐石般釘在戰場中央,不斷絞殺著那些還在負隅頑抗的小股叛軍和混在其中的魔門教徒,為后方守軍的追擊掃清障礙。
戰斗又持續了一個多時辰。
夕陽西下,殘陽如血,將整個戰場映照得一片凄艷。
目之所及,尸橫遍野,旌旗倒地,硝煙尚未完全散去。
潰逃的叛軍早已消失在遠方的地平線,只有零星的戰斗還在遠處進行,那是守軍在清剿殘敵。
楊昊勒停金瀾,緩緩環視四周。
他身后的親衛們,人人血染征袍,疲憊不堪,戰馬喘著粗氣,甚至有些戰士需要互相攙扶才能坐在馬上。
連續的高強度沖鋒和廝殺,幾乎耗盡了他們的體力。
但每一個人的眼神,都充滿了勝利的驕傲和狂戰過后血色。
這一戰,他們二百二十騎,對陣數萬叛軍,無人陣亡,畢竟他們不但實力強大,而且全部著甲,叛軍的武器太差了,都很難破防。
不過,也重傷了十九人,輕傷不計其數。
這時,郡守蘇正明在一眾將領和護衛的簇擁下,快步從城中走出,來到了楊昊面前。
看著騎在虎背上、渾身浴血卻依舊挺直脊梁、目光銳利的女婿,
看著周圍那些雖然疲憊卻煞氣不減、如同從血海里撈出來的豐南勇士,
蘇正明心中百感交集,激動、欣慰、后怕、驕傲…種種情緒交織。
他上前一步,竟然對著楊昊,鄭重地躬身行了一禮:
“賢婿!今日若非你及時來援,并身先士卒,奮勇殺敵,一舉擊潰賊軍,我豐源郡城…恐怕已遭不測!”
“老夫代全城軍民,謝過賢婿救命之恩!”
楊昊連忙從虎背上跳下,扶住蘇正明:“岳父大人萬萬不可!此乃小婿分內之事!快快請起!”
蘇正明起身,緊緊握住楊昊的手,看著他年輕卻已顯露出梟雄氣概的臉龐,感慨萬千:
“好!好!好啊!我蘇正明得此佳婿,實乃平生大幸!”
“諸位壯士!”他又看向楊昊身后的親衛,“皆是我豐源郡的功臣!老夫定當重重犒賞!”
“多謝郡守大人!”王虎等人齊聲應道,雖然疲憊,卻聲音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