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雙方僵持不下時,一直未曾說話的十五長老開口了。
“可是霹靂三劍當(dāng)面?”
蓑衣客不可置否,只見其中之一人,斗笠一甩,瀟灑轉(zhuǎn)身,中年模樣,棱角分明,面帶戲謔笑容,他把懷中抱劍一橫,彈出劍鞘,隨手挽出一個漂亮劍花,擺出個瀟灑劍客模樣。
“沒錯,我乃辟地劍——劍二!”
想來劍二這人年輕時一定也是一個風(fēng)流倜儻的人物,只是歲月從不有私,終究是在他的眉眼間鐫刻出些許痕跡,然而卻擋不住那股子由內(nèi)向外散發(fā)出來的放蕩不羈。
就連李無情也不得不承認(rèn),這人雖口無遮攔,但是其風(fēng)度卻著實不錯,只是這人嘴太爛,不好!
十五長老一聽,果然如此,不禁想到幾百年前的事情,傳聞中霹靂三劍,一劍開天,一劍辟地,一劍殺人。無論寒暑,最喜蓑衣。開天劍實力最強(qiáng)有勇有謀,為三人中的老大;辟地劍口齒淋漓最是無恥,排行老二;殺人劍惜字如金,殺性慎重,劍出必殺,排行老三。
三人分別以劍一、劍二、劍三互為代稱,無人知曉其本名,無人知曉其過去,但霹靂三劍之名卻隨著他們干出地一件件“驚天動 地”的大事而傳遍了滄瀾各域。
然而歲月荏苒,江山代代出人杰,縱然再驚艷了歲月,也都被江潮翻浪,隨著老一輩的逝去,最終還是被遺忘在時間長河中。如今那個時代的人,都會把與李乘風(fēng)一起折騰的劍侍們稱呼為:“老劍”,亦為“老賤”,蓋因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就在十五長老追思過往時,李無情卻忍不住了。
“我管你是什么破劍?今日這林峰我滄瀾派是要定了!”
李無情聽出了剛才就是劍二的聲音,她很生氣,高聳胸膛不停地起伏,惹來劍二的異樣目光。如此這般,李無情更是惱怒,不再言語。
只見李無情手中佛塵中激發(fā)出一道白色利芒,利芒直擊劍二,劍二眼疾手快卻是輕松騰挪開,但是其身后的桌子卻沒有這么好的運氣,整齊裂成兩半。
“喲!暴躁娘們兒,你怎么說動手就動手,說不過小爺就動手啊!來來,是單挑還是群毆,我都接著!”
劍二叫囂道。
李無情雖是含恨一擊,但是卻收力不少,否者就不是一張桌子報銷掉,而是整個祥德樓都要遭殃。李無情,看了看一旁的李丫和林峰,知道此地不斗法無益。最重要的是,他們現(xiàn)在首要的目標(biāo)就是將林峰帶走,否者一會兒等李乘風(fēng)回來,一切都是枉然。
“哼!”
作為修行多年的老怪,李無情冷哼一聲不再動手。如此眾人又回到了僵持的原點,滄瀾派一行人要帶走林峰,霹靂三劍要守住林峰,打架又不能打,于是就只能這樣站著,不說大眼瞪小眼,總是有些怪怪的。
此時店小二將新一輪的烤鴨送了上來,店小二也是個伶俐人兒,見到雙方劍拔弩張地樣子,果斷識趣兒的放下鴨子就溜了,至于地上躺著的桌子,他連看都未看一眼。祥德樓成立至今,多為修行服務(wù),所謂能力越大,脾氣越大,這群修士打壞個桌子腿兒之類的時有常見。
隔壁桌上,一大盤祥德烤鴨散發(fā)著誘人的香氣,一陣風(fēng)吹過,傳入眾人鼻中,這可不是普通的鴨子,這是吃著靈草長大,由專業(yè)廚修處理過的精品烤鴨。
作為大修的眾人都不為所動,他們繼續(xù)僵持著,準(zhǔn)確地說彼此戒備著,就在眾人直愣愣地站著時,林峰卻宛若無人地走到放鴨子的桌上。
“你們都不吃嗎?都坐下來吃嘛,我?guī)煾狄呀?jīng)把錢付過來。來來,我請客!哦,不對,我?guī)煾嫡埧汀!?
林峰對劍二的觀感極好,那蓑衣斗笠,那不羈的笑容,那瀟灑的劍花兒,這才是劍仙本該有的樣子,哪像師傅那樣一副糟老頭子的樣子。
“阿噗!”
就在此時遠(yuǎn)在天上的李乘風(fēng)不禁打了個噴嚏,按理說道了他這個境界應(yīng)該不會感染傷寒之類的,但是這個噴嚏是怎么回事?難道是徒弟被抓了?不該啊,他明明已經(jīng)通知了那幾把老劍前去守護(hù),想來應(yīng)該不會出事兒才對。
李乘風(fēng)收拾心情,手中大劍一指。
“軒轅老兒!你真的要逼我動真格的嗎?老子先說清楚,我發(fā)飆起來,可收不住手,我怕到時候把你這老胳膊腿兒給砍懷了,不好對我列祖列宗交代啊,畢竟老家伙們和你們立下過天道誓言。”
軒轅墨杵很是陳懇地說道:“我也不想如此,但是林峰不僅僅關(guān)系到你星隕門的傳承,更關(guān)乎整個滄瀾界的安危。”
李乘風(fēng)說道:“反正我不管,我的徒兒我做主。你就是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能帶走他。”
軒轅墨杵勸解道:“外界并不安全,在北域是我滄瀾派的地界,有足夠的地方讓他成長。而跟著你,以你星隕門的傳承方式,又是要來一次論劍天下。但是這一次不同以往,有人不只是要劍令,而是他的命。”
李乘風(fēng)厲聲道:“這滄瀾界,我看誰敢?碰我徒兒一根汗毛,我滅他傳承。”
軒轅墨杵幽幽地道:“若不是滄瀾界的呢?你星隕的傳承,不僅是星隕門一門,而是天道氣運!你師劍神,你李乘風(fēng)為何強(qiáng)盛?不是說你有多強(qiáng),而是滄瀾氣運眷顧你星隕門。林峰他是未來的氣運之子,滄瀾應(yīng)劫之人。”
李乘風(fēng)冷哼道:“狗屁的氣運,我李乘風(fēng)能到今天莫不是一劍一劍砍出來的,我不信這天,也不信這所謂的天道氣運。”
軒轅墨杵:“我也不信,但是你我都活在這天道之下,受天道庇護(hù),亦受天道桎梏。不是所有人都能逆天,你李乘風(fēng)很強(qiáng)嗎,一人單挑上百劫境,一人滅一大派,但是那又怎樣?滄瀾已有數(shù)百萬年沒有人飛升成仙了,你比所有都強(qiáng)嗎?遠(yuǎn)的不說,你追上了你師傅了嗎?那位原本出身滄瀾派,卻繼承了你星隕道統(tǒng)的劍神!”
李乘風(fēng)聽到“劍神”二字,神色巨變,雙眼泛紅,只見他手中的星隕劍不斷變大,直到變成了金色神劍的模樣,他才開口道:
“我?guī)熑粼冢@天下誰敢動我星隕門徒;我?guī)熑粼冢@滄瀾有誰敢在星隕劍前說個不字,但是師傅他老人家死了,死在那不著調(diào)的三災(zāi)五劫下。如今,我?guī)煵辉诹耍俏依畛孙L(fēng)還在,我星隕就在。
軒轅,老子今天要讓你記住,他是我星隕門的劍主,不是你滄瀾派的門人,而我是現(xiàn)在星隕劍主!”
星隕劍主四字一出,好似有什么魔力,原本金光閃耀的金色神劍光芒更甚,劍光在胡萊城上空顯現(xiàn),宛若天空中的另一處太陽。只見這一輪小太陽向軒轅墨杵襲去。
見到如此神威襲來,原本淡然的瞇瞇眼軒轅墨杵,順間睜大了眼睛。
“李乘風(fēng),你莫不是瘋了?這下方可是還有數(shù)百萬無辜生靈!”
他一邊不停地釋放法力抵御著神劍之威,一邊對李乘風(fēng)高喊,好似要他收住威力。
李乘風(fēng)一聽道劍神的事情,情緒起來,也沒想那么多,他只是想一劍劈干凈這滄瀾派的狗東西。卻是沒有考慮到下方乃是一個繁華的城市所在,他李乘風(fēng)雖狂,但也不是什么殺人不眨眼地魔頭,下方城市雖然有防御手段的,但是這一下猛的下去,怕是防御陣法都來不及發(fā)動。
李乘風(fēng)摸了摸后腦難得臉紅的笑道:“那個,我不是說過麻!我這一劍自己也收不回。你乃滄瀾派的尊主,想來有極其厲害的寶物。我這邊不攻擊,你抵著,等能量消失就沒事兒了!”
軒轅墨杵心中不禁破口大罵,他雖然想過會有沖突,但是卻沒有想過李乘風(fēng)這么拼命,但是話又說回來怪就要怪他嘴賤,好好地提李乘風(fēng)的師傅干嘛?劍神,是李乘風(fēng)這一輩子的痛,比讓他戒酒更痛的痛。
罵歸罵,自詡為滄瀾界第一派,修行界規(guī)矩的制定者,軒轅墨杵不得不消匿掉這一招劍法的威力。還別說,軒轅墨杵還真的是強(qiáng),要知道李乘風(fēng)曾經(jīng)以這一劍劈退了上百劫境,同樣是劫境,軒轅墨杵卻勉強(qiáng)接住,當(dāng)然手中的寶物也是關(guān)鍵。
只見軒轅墨杵,從手中拿出一件三足鼎,這是滄瀾派傳承數(shù)百萬年的底蘊之一,九州鼎據(jù)說乃是滄瀾派飛升仙人留下來的寶物——仙寶。
仙寶被軒轅墨杵拋出后,迎風(fēng)而長,不一會兒就化作山岳大小,向李乘風(fēng)的劍光頂了上去,劍過入鼎,發(fā)出金鐵交戈之聲,總算是擋住了這一劍。
事后,軒轅墨杵原本梳洗整齊的銀白秀發(fā)在風(fēng)中凌亂,想來是消耗過大的緣故,臉上溢出細(xì)密的汗珠。
李乘風(fēng)劍軒轅墨杵既然擋住了,消除下方城市的危機(jī),他不僅沒有絲毫羞愧之心,還洋洋得要道:
“怎樣?軒轅老兒!可還能吃我一劍。”
此時的軒轅墨杵,要是能發(fā)表情包,一定會給他來一種動圖:滾!
但是說歸說鬧歸鬧,軒轅墨杵還是規(guī)勸道: “李乘風(fēng),劫數(shù)已至,滄瀾各派必須團(tuán)結(jié)一致才能度過這一場滅世之劫,林峰去滄瀾派,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在那里他將有最充足的資源,將得到遠(yuǎn)遠(yuǎn)超過核心弟子的待遇,去了,他就是滄瀾派少尊主。”
然而軒轅墨杵,話音未落,下方的胡萊城中卻飛來一道劍信。
李乘風(fēng)靈覺一探,瞬間暴露,他把劍修扔給軒轅墨杵。
李乘風(fēng)暴怒道:“這就是所謂少尊主的待遇?若林峰有個三長兩短,你滄瀾的所有核心弟子等著陪葬吧!”
話必,李乘風(fēng)召回星隕劍化作一道劍光直奔胡萊城而去。
軒轅墨杵接過劍信一看,瞬間木然,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