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乘風(fēng)在時,這老怪不敢踏出北域半步,而今李乘風(fēng)受損,此人卻來到他星隕門耀武揚威。陳玄心中暗襯:“如今的星隕又有誰能擋他顏如蟬?”
是故,眼神灰暗,似乎有些絕望,然而他看了一眼林峰,絕望中卻又露出些決然,他靈覺如絲瞬間傳音身旁的其余長老。
“此人乃驚世大魔顏如蟬!諸位,且護住掌門周全,小老兒去也!”
就在眾人還來不及反應(yīng)時,卻是見到陳玄突然自行崩碎天地之橋,燃燒周身法力,丹田之中的所有劫氣化作一個光團聚集在手上,而在他手上卻又憑空多出一劍刺向顏如蟬。
劍出,在陳玄身旁卻是多出了數(shù)道黑色裂縫,那是空間被撕裂后的縫隙,由此可稱量陳玄這一劍的鋒芒。
然而面對陳玄傾盡畢生修為的一擊,顏如蟬卻輕描淡寫伸出右手,只見他食指和中指相間,硬生生夾住了那破滅空間的一劍。
劍尖四周,黑洞若隱若現(xiàn),然而顏如蟬卻輕笑道:
“不錯,有所長進,但是相比起乘風(fēng)那小子卻差了太多。對長輩不敬,該打!”
話音剛落,只聽“啪!”卻是指間長劍,再次崩斷,又見顏如蟬大袖一揮,斷裂的劍尖如疾風(fēng)驟雨到飛向陳玄身上。
陳玄舊力剛?cè)?,新力未生,哪里來得及反?yīng),只見數(shù)截斷劍順時穿過陳玄的身體,卻是將陳玄穿了個通透。不僅如此,陳玄更是胸部凹陷,一口老血噴將而出,直直地向試劍臺下跌落而去。
臺上星隕眾人,高聲急呼喊。
“陳老!”
“陳師叔!”
長老們見此,卻是拔劍向相,劫境之戰(zhàn)瞬時在狹小的試劍臺上爆發(fā)。十余把逸散著肅殺之意的飛劍,化作復(fù)仇之刃,向顏如蟬殺去。
一時間血腥飛濺,當(dāng)然顏如蟬依然毫發(fā)無損,他一揮袖,眾星隕長老卻如柳絮般隨風(fēng)飄落。唯有破軍和嫁衣能和此人糾纏半分,不僅如此,快劍道的劍三也時不時得在間隙處刺出一兩劍。
至于劍二卻是華麗的躺下了。而林峰則飛身救助陳玄。只見他手中,突然出現(xiàn)一把無上寶藥。什么天山雪蓮,龍血草、安魂果,一股腦兒的掏出來,這一切都只是為了救助重傷的陳玄。
然而奄奄一息地陳玄卻搖頭拒絕道:“掌門不必費心。老夫活了數(shù)千年,人世滄桑已然盡閱。此生除了成仙已無憾事!
當(dāng)初星隕再立之跡,我與你師多有嫌隙。如今方知,若無李乘風(fēng),哪有星隕門?..咳咳..”
林峰焦急地呼道:“陳師叔,先別說了,你先吃藥...”
陳玄已然見此不啃服藥:“我天地之橋已毀,卻無意義。林峰我要你答應(yīng)我一見事情?!?
林峰傷痛滿懷:“師叔....”
陳玄一字一頓的說道:“快...走...敵手乃是你師祖一輩。他修煉邪法茍且至今,他要把你當(dāng)做轉(zhuǎn)身的肉體軀殼...咳咳..”
話音未落,陳玄最后噴出一口鮮血,卻是雙眼一閉,任憑林峰如何呼喊也不作應(yīng)答。
林峰雙眼微紅,淚水瞬間滑落,他仰天怒吼一聲,身體卻又開始發(fā)生了變化。白色戰(zhàn)氣更加的濃郁。
此時小精靈綠衣也化作一團綠光從林峰身上飛出。林峰讓綠衣救助陳玄,但綠衣查探一番后卻搖了搖頭:“生機已斷,回頭乏術(shù)!”
林峰卻是像發(fā)瘋了一般:“我不管,無論你用什么辦法給我吊住他的命?!?
說完,林峰紅著眼轉(zhuǎn)頭向顏如蟬撲去,他又一口吞下海量寶藥,周身白色戰(zhàn)氣鼓蕩。
綠衣哭喪著臉,甚至帶著抽咽聲:“就知道兇人家!死林峰,笨蛋林峰。你冷靜,冷靜啊,你這樣下去會爆體而亡的.....”
然而林峰卻不管不顧,手中星隕劍化作了他最熟悉的門板大劍的樣子,掄在身體前向顏如蟬撲去。
于此同時觀禮席上也是亂做一團,李冰心見此林峰撲向顏如蟬的身影卻是高聲喚了一句:“林峰哥哥!”
林峰雙耳微動,身形一頓,只是用余光瞥了一眼那白色身影,卻是徑直向試劍臺上而去。
星隕劍訓(xùn):以德報德,以劍報劍.
林峰心中此時只有一個意念:“范我星隕者,雖遠必誅!”
與此同時,觀禮臺上的慕容長歌卻突然捂著肚子一聲哀嚎,他冷汗直冒對堪堪恢復(fù)些許的秦如意懇求道:“秦兄,速帶我離去!”
秦如意見此發(fā)問道:“慕容兄這是何故?”
慕容長歌面色猙獰怒吼道:“帶我走!帶我走啊!”52
此時他肚子中的天命紫氣,此時因為林峰的爆氣,已然快要壓制不住了。秦如意也是第一次,見慕容長歌這般模樣,他看了看臺上大戰(zhàn)的眾人,對手下擺了擺手,示意起駕回返。
觀禮席上,眾人也紛紛往后撤退,雖然劫境大戰(zhàn),難得一遇,但是此時卻不是圍觀之時,劫境大戰(zhàn),余波都不是他們這些小嘍啰可以承受的。
李冰心見林峰上前,神色憂慮,欲上前勸阻雙方。然而卻被莫玄林死命得拽住。
“圣女,不可,不可啊!劫境之戰(zhàn),你我插不上手的!”
李冰心再次看了看林峰:“可是....可是...”
莫玄林說道:“沒什么可是,老祖之威無人能敵!”
李冰心欲再說些什么,然而莫玄林卻招呼左右,滄瀾眾人強行劍李冰心帶離了觀禮席。
一些人在遠離戰(zhàn)場,而一個身影卻在逆行,他一步一個腳印,步伐鏗鏘,與他步伐同步的還有他的心跳身,和身上可視化的白色戰(zhàn)氣。
越往前靠近,其白色戰(zhàn)氣越發(fā)濃烈,以至于有些渾濁。
林峰吶喊一聲,給我“破!”
“嗡”一聲仿佛來自天地間的炸響,傳入林峰耳中,只見他周圍海量靈氣向他涌去。
綠衣瞪大了眼睛:“這就突破了?無上牛牛之境!”
對《大力牛魔經(jīng)》頗為熟悉的綠衣卻是驚訝異常,在這滄瀾界,沒有誰比他更清楚《大力牛魔經(jīng)》的修行之難了。
上古魔尊之法,不修靈氣,而修自身,雛牛、小牛、成牛、牛牛、牛圣五境,與滄瀾筑基、悟氣、感魂、通玄、劫境,五大境界相對應(yīng)。
如果說前三境是《大力牛魔經(jīng)》修煉者的開始,那么牛牛境就是此上古神魔法門的爆發(fā)階段。前三境能靠物資積累,而牛牛境卻需要打開肉身寶藏,到了此境肉身可以碎虛空。
卻是能擺脫血氣來源之憂慮,世間萬物,凡有靈性之物,皆能入其口轉(zhuǎn)換為戰(zhàn)力。根據(jù)綠衣的推測,林峰不該就如此輕易突破牛牛之境。
當(dāng)然要說破入牛牛境有什么好處,那就是再也不用消耗潛力來開啟戰(zhàn)爭踐踏的神通了。只見林峰的發(fā)絲由白轉(zhuǎn)黑,但是其身上的白色戰(zhàn)氣卻越發(fā)的明亮,這就是牛牛境的標(biāo)志。
似饕鬄之身,攝取天地靈氣轉(zhuǎn)換己身消耗,不僅如此,林峰體內(nèi)丹田處破裂的大洞,也在此時緩緩修復(fù),想必要不了多久,林峰的丹田之傷就能無損恢復(fù)。
林峰海量吞吐天地靈氣的樣子,自然引起了顏如蟬的注意,他一邊輕松擋下了破軍的重劍突襲,一邊笑道:“有趣,著實有趣!這具軀殼卻是比我想象中的更為完美。哈哈,此世成仙有望!”
只見顏如蟬周遭突然爆發(fā)出一陣驚濤駭浪般的法力波動,震退了破軍等人,然后又見被背著雙手,向林峰閃爍身形而且。呼吸之間卻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林峰身旁不作三丈之處,他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林峰的變化。
此時剛剛一步踏入牛牛之境的林峰,卻站立在原地,顏如蟬的到來讓林峰猛的睜開了雙眼,此時的他剛剛破鏡,卻是需要時間習(xí)慣那崩騰在身體中的海量戰(zhàn)氣。
林峰目光如炬,他盯著眼前這個老者,就是他傷了星隕之人。林峰的心中依然裹挾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那是怒,是恨,是對過往來每逢遇到強敵之跡無能為力的遺憾。
師傅重傷近隕,而自己登臨掌門之位。師傅在時,天下莫敢直視星隕鋒芒,而今他在位,亦要讓星隕之威無人可抵擋。然而就在他的繼位大典之上,卻有一個人云淡風(fēng)輕的殺了他星隕的長老,那個和藹可親的老師叔。
是故林峰怒了,而這一怒與先前初聞師傅重傷的悲不同,這一怒卻正好印證《大力牛魔經(jīng)》的修行之道。
不瘋,何以成魔,不瘋魔何以成圣。成牛與牛牛間的壁壘卻是應(yīng)聲而破。
但破了又何妨?牛牛境不過相當(dāng)于滄瀾的通玄境,即使大力牛魔經(jīng)乃是上古魔尊之法,即使林峰又無上星隕劍在手,即使林峰能逆天伐劫境。
但是誰又知道,顏如蟬這個不知活了多少世的老妖怪究竟是何境界?千年不出的顏如蟬,輕描淡寫地就擊潰了天下十大上門中戰(zhàn)力絕巔的星隕精銳。
君不見,試劍臺上,星隕十余名劫境劍修,而今能動的卻只有,寥寥數(shù)人。
顏如蟬在打量一番林峰后,他動了,他如一陣風(fēng),在原地留下一陣殘影,他一手握住林峰的脖子。
而剛剛破境的林峰卻毫無反抗之力。
他又看了看林峰手中死死攥住的星隕劍,喃喃說道:“你,終究是逃不過我的手心!”
他臨空一攝,星隕劍脫離林峰的手被顏如蟬攝在手中,只見星隕劍劇烈的晃動了起來,好似要掙脫此人的束縛。
“若你當(dāng)初選擇我,哪有今日之事?”
話音未落,顏如蟬突然揮劍回身一刺,一股鮮紅伴隨著一段紅綢向青青草原飄落。
林峰見此目眥欲裂,喉嚨出發(fā)出野獸般的低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