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帶人把受傷的拖下去!拖遠一點!”
“不要射弓了,太近了,用槍捅!用刀砍!”
“不想死的,就給我咬牙堅持??!”
周霸一刀捅死一頭老狼,扯著嗓子急聲喊道。
被馬匪重新驅趕回來的狼群,已經沖到村墻下,發瘋似地用爪子刨著村墻,聲音聽的人頭皮發麻。
“堡長回來了!”
陳北帶人拉來兩輛馬車,馬車上的兵器,早已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幾具新鮮的老馬尸首。
“彪哥兒,過來幫忙搬馬尸!”
一拳將沖進村里的母狼腦袋砸個稀巴爛,屠彪趕緊跑了過來。
一個人就搬下一匹重達幾百斤的馬尸,按照陳北的指引扔在了空地上。
“這邊也扔兩匹!”
待幾具馬尸全部扔下后,陳北叫眾人都退回來。
狼群沒了阻攔,紛紛攀過不高的村墻,躍入荒村之中,弓著背,呲牙兇狠盯著眾人。
“堡長,要、要射嗎?”
一名新堡兵哆哆嗦嗦地拿著弓,看著不足幾丈遠的狼群。
“不射!慢慢往后退!”
伸出胳膊,陳北帶著眾人,緩緩朝后退去。
眾人往后退一步,狼群就往前走一步,直到狼群來到那幾具馬尸面前,嗅了嗅后,開始撕咬地上新鮮的馬肉,囫圇地吞進狼腹!
“走,快走!”
暫時用幾匹老馬拖住狼群,陳北帶著眾人趕緊離去。
“堡長,怎么辦?”
來到營地,有人咬著牙問道。
“先走,離開此地!”
陳北已經翻上白將軍的馬背,調轉了馬頭。
村子里有狼群,外面的林子中又有馬匪,還不知馬匪到底來了多少人,還是先走為妙。
“那這些兵器怎么辦?”
眾人看著馬車上的兵器,這些兵器十分沉重,他們可帶不走,就算帶走,也跑不遠。
“取幾件自用,其他的都不要了!”
“堡長,這可是咱們辛辛苦苦打出來的,要送往飛羽營的!”有人急道,萬分舍不得。
咔!
陳北一刀砍斷旁邊馱馬和車輛連接的馬繩,猛地爆喝道:
“我是堡長!都聽我的!不要了,通通不要了!”
“所有人,上馬,先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兵器沒有了,可以再打。
人要是沒有了,可活不過來了!
孰輕孰重,陳北還是分得清的。
“快,都聽堡長的!砍馬繩,上馬!”老堡兵們紛紛動作起來,砍斷馬繩,翻上馬背。
其他人也不敢再怠慢,立刻行動起來。
臨走前,還都不忘回頭看幾眼丟棄一地的兵器,眼中滿是不舍。
……
半個時辰后,暗沉沉的夜色當中,上百個馬匪壓了壓頭上的竹笠,冷冷地踏入荒村當中。
瞧見狼群將幾匹老馬啃的只剩森白骨頭,馬閻一記長馬刀,將一頭老狼劈成兩半,剩下的狼群,夾著尾巴匆匆逃走。
“大當家,村里不見人!”小嘍啰急步跑來。
馬閻聽的連連冷笑,氣的身子顫抖個不停,“好一個邊疆來的小堡長,第二次了!第二次了!”
第一次,將老八等人甩開!
第二次,沒想到把他也甩了!
一抖肩膀,將肩頭的白頭鷹抖飛,繼續搜尋陳北等人的下落。
馬閻暫時壓下心底的怒氣,騎馬往荒村中心趕去。
“大當家,快看,好多兵器!”
這里,一具具馱馬早已不見了蹤影,只遺棄數十輛馬車的兵器。
馬閻翻身下馬,隨便撿了幾件看了看,眼中透著光芒,“好兵器!”
“全部拉走,運回山寨!”
“是!”
一時間,小嘍啰們齊聲高呼,興高采烈。
這一次,雖是讓肥羊跑了,但不費一兵一卒,便繳獲了不少兵器,也算沒白跑一趟。
……
夜盡天明。
奔逃了一夜,陳北打馬回頭看了看林路,見后面無匪追來,心里才暗松了一口氣。
“堡長,前方有鎮子,或有官兵!”
“柱子,你帶兩個人進鎮打探一下消息,其他人,到那邊休整!”
陳北并沒有選擇讓所有人都進鎮子,而是只叫了幾個人去。
甘州又叫匪州,說不準官匪勾結!
他們這么多人進鎮,無異于自投羅網!
“周將軍,勞煩帶兩個人回路警戒!”
“曉得!”
周霸抱抱拳,帶著兩個人,往來路奔了一段距離。
正在喂白將軍豆子,陳北忽然被天空中的一聲鷹嘯所吸引,抬頭望去。
“堡長,又是那只白頭鷹!”
“怎的陰魂不散!”
陳北眉頭一皺,看向說話的人,“你說什么?”
那人頓了頓,道:“又是那只白頭鷹,這一路都在跟著咱們?!?
“不是這句,下一句?!?
“怎的陰魂不散?!蹦侨嗽囍貜?。
話音剛落,陳北便悄無聲息地伸手解下掛在馬腹邊上的弓,右手更是捻出了一支箭矢。
“堡長,這是要射鷹?”
“不是射鷹,是射馬匪的眼睛!”
陳北想明白了,怪不得身后的馬匪會摸到荒村,原來是天上有眼睛。
待白頭鷹緩緩下落,陳北當即起弓抬射,箭矢擦著白頭鷹的鷹翅掠過,射下了幾根羽毛。
“堡長,射傷了!沒射死!”
陳北再次起弓瞄準,白頭鷹感受到了危險,一聲鷹嘯,匆忙地振翅往遠處飛去。
“駕!”
快速翻身上馬,陳北急急地追了過去。
若射不死這只白頭鷹,馬匪總會找到他們,必須解決馬匪的眼睛。
白將軍像一道閃電,緊緊跟在白頭鷹身后,陳北搭弓再射,又被白頭鷹躲過。
好在第一箭已經射傷了白頭鷹,白頭鷹飛不了太高,只能撲扇著翅膀艱難地往遠處飛去。
“堡長回來了!”
半個時辰后,正在休息的眾人,看見陳北提著一只死鷹回來了,紛紛站起來。
“堡長,你真的把鷹射下來了?”
有人瞪圓眼睛,感到不可思議。
陳北丟下白頭鷹,讓人烤了吃,問道:“柱子回來沒有?讓他來見我?!?
“堡長,我在這兒,回來了?!?
柱子趕緊小跑回來,迎接陳北下馬。
不等陳北問,柱子便道:“堡長,我都打聽清楚了,離這兒最近的馬匪,是黑風嶺的,大當家姓馬,諢號叫馬閻王!”
“他也有只鷹,這只鷹估計便是他的!”
“嶺上有幾人?”
陳北凝聲問道。
“約摸上千,不過鎮子里的人說,頂多八百!都是刀口舔血的老匪!官軍都不敢上嶺去剿!”
等柱子說完,陳北皺眉暗自思忖起來。
“堡長,要不咱們回去吧,這甘州的生意,咱們不做了?!?
“老匪成群,一個弄不好,命都要搭進去!”
昨夜荒村的狼群,眾人歷歷在目。而且馬匪狡猾,他們斗不過的,不如早早回去,還能保下一條小命。
“不能回去,兵器送不到,名聲就爛了!以后誰還敢買咱們陳家堡的兵器!”一位老堡兵忽然說道。
此言一出,眾人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當了幾天堡兵,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是吧。
“要走?”陳北靜靜地注視著眾人。
“不是要走,而是、而是…”
“要走現在便走!”
“堡長,你、”
“殺匪!尋回兵器!說的對,兵器送不到,名聲就爛了!我陳家堡的名聲絕不能爛!”
陳北此言一出,立刻有幾個老堡兵站出來支持。
殺匪,并非陳北一時頭腦發熱決定的,名聲不能爛是其一,其二,既然已經決定要換個活法,那殺匪這份大功勞,陳北便不能錯過,他要抓住一切可以往上爬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