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北之所以還在演戲,是想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要不然憑借他們這么多人,狄人都殺得,更何況是些殺手,早就拿下了。
抱住青鳶,陳北惶恐道:“王老弟,你說的什么,我真的聽不懂。”
“我們就是來蜀地販酒的,無心闖入此廟,要不你們放了我們吧,今夜此廟發(fā)生的事情,我們絕對不會出去說,必定守口如瓶。”
“我們的酒,你們不是喜歡嗎,全部拿去,我們身上的錢你也盡數(shù)拿去。”
說完,陳北拽下腰間的錢袋,丟了過去!
砰!
王老九惱怒地一腳踢飛,喝道:“誰稀罕你的三瓜倆棗!”
用刀指著少女,王老九嘴臉瘋狂道:“知不知道她是誰,她可是蜀王之女,堂堂郡主!”
“只要今夜殺了她,我們兄弟以后,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啊,郡主,她是郡主?”陳北還在演戲,“既然是郡主,你們?yōu)楹我獨⑺克墒且院笫裢醯挠H妹妹啊。”
“說了你也不懂。”
王老九冷哼一聲,“蜀王之子不堪大用,可她自小聰慧,曹將軍身為蜀王的義子,和她青梅竹馬,她本該輔佐曹將軍繼承王位,成為王妃,可她偏不,要不是她對外放出消息,曹將軍早就成為下一任的蜀王了。”
陳北暗自琢磨了一下……蜀地閉塞,消息流通極為不暢,長公主應(yīng)該是得到了郡主傳出的消息,才請來了繼承王位的詔書。
要不然,奸相的人,早就成為下一任蜀王了。
明白了大概,陳北收斂臉上害怕的表情,同時也放開了青鳶。
王老九一頓,皺眉道:“你做什么?”
陳北嘴角一翹:“不做什么,動手!”
一聲令下,王貴等人早已急不可耐,紛紛出手,王老九的同伴頃刻間便被制服。
就連王老九本人,也被屠彪一記鐵山靠,整個人倒飛出去。
猛地射在佛像上,佛像一晃,竟被直接撞死了。
“快,去看看,還有沒有活口!”
“堡長,他還有口氣!”
陳北來到護衛(wèi)統(tǒng)領(lǐng)身邊,蹲下身子,長話短說:
“我們奉長公主殿下之命,前來送詔書。”
護衛(wèi)統(tǒng)領(lǐng)聽見這話,眼中浮現(xiàn)欣慰。
不過想到什么,嘴里不斷地重復著一個地名。
沒等陳北問明白,他腦袋一歪,便沒了氣。
“云隱書院?他剛才是說了這個名字吧?”陳北扭頭問身邊的人。
大家都點頭,確定是說了這個名字。
站起來,陳北來到火堆前,那個全身罩在黑袍里的少女身邊,俯身拱手:
“見過郡主!”
少女不吭聲,只是身體一味顫抖,而且顫抖的幅度越來越大。
陳北皺起眉,再次俯身見禮,“見過郡主!”
少女還是不吭聲,見狀,青鳶來到少女身邊,蹲下身子安慰道:
“郡主,你別害怕,殺手都被我們解決了,你安全了。”
少女嚇的大叫起來,捂住了腦袋,害怕不已。
眾人被刺的耳朵生疼,趕緊捂住了。
“怎么回事?”
青鳶問陳北。
陳北皺皺眉,說道:“她、應(yīng)該不是郡主!”
“不是郡主?”
青鳶不相信,慢慢伸手,取下少女身上罩著的黑袍,少女更害怕了,全身縮成一團。
取下少女腰間掛著的玉佩,青鳶道:“是郡主的貼身之物。”
陳北接過,看了看,搖頭道:“是郡主之物不錯,可她不是郡主!”
“怎么說?”
“我有你家殿下的玉牌,你能說我是長公主嗎?”
陳北手上有長公主賜的玉牌,但不能說陳北就是長公主本人。
看著玉佩,陳北由衷嘆道:“王老九說的不錯,郡主自小聰慧!”
青鳶還在安慰少女,“此言又是何意?”
陳北收起玉佩,說道:“若猜的不錯,眼前的這個不是郡主本人,應(yīng)該是郡主的丫鬟。”
“假借外逃名義,吸引殺手!其實郡主本人,安全的很。”
“那真的郡主,現(xiàn)在何處?”青鳶問道。
“云隱書院!”
……
半個月后。
一行人還是販酒的行商打扮,經(jīng)城門口的士兵盤查過后,順利入得蜀州城。
和太安城以及邊疆所見城池都不一樣,蜀州城內(nèi)高地不平,不知道的,還以為來到了山里。
你以為自己在最高一層,實際在第一層,換句話而言這是一座山城!
“堡長,打聽出來了,城中確有一座書院,名叫云隱書院!”
柱子帶著兩個人,小跑過來匯報。
陳北點點頭,問道:“城內(nèi)情況如何?”
“逐漸趨于平靜,蜀王病危,蜀王的兩個兒子這些時日都照顧在榻前,對了,那個義子曹錕也在,王府對外的消息稱,郡主失蹤。”
陳北點點頭,琢磨起來。
現(xiàn)在來看,蜀王的兩個兒子都靠不上,也就是這個郡主聰明點。
要不是她對外傳出消息,王位怕早就是曹錕的囊中之物。
而郡主被追殺,是曹錕的手筆。
兩個兒子,一個義子,現(xiàn)在都在病榻前,上演父慈子孝的戲碼,都希望蜀王把王位傳給他們。
蜀王還沒決定,估計是在等郡主回來!
“走,先找間客棧住下!”
“晚上,再去云隱書院一探究竟。”
“是!”
一行人拉著酒,隨便在城中的一間客棧住下,等到晚上的時候,陳北帶著幾個人,去了云隱書院。
“柱子說,這云隱書院其實不是書院,而是城中小姐書生平時聚會的場所。”
路上,青鳶說道,“書院人多眼雜,郡主怎么會躲在那里?”
陳北購了一把折扇,笑著說道:“這就是郡主聰明的地方。”
“燈下黑,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曹錕怎么也不會想到,郡主其實連蜀州城都沒逃出去,還躲在云隱書院這種人來人往的地方。”
點點頭,青鳶嘆道:“郡主要是個男子就好了,我立馬把詔書給她。”
“由她繼任蜀王,蜀州才不會落到奸相手里!”
“可惜了,她怎么就是個女子呢……”
陳北笑笑不語,只是一味地欣賞扇面上的畫,畫的是萬里江山。
不多時,一行人抵達云隱書院門口,還沒進去,便能聽見里面?zhèn)鱽淼乃釢娢摹?
“書院很大,又不能光明正大尋人,咱們怎么才能找到郡主?”青鳶小聲詢問。
其他人也有同樣的疑惑。
別郡主人沒找到,倒先是把曹錕給招來了。
“簡單!”
陳北說道:“待我潑墨一首,不用我們?nèi)ぃぶ髯约簳襾淼摹!?
入得書院,先交上不菲的銀子,要了一間雅間。
從這里往外看,能一覽云隱書院的景色,亦能瞧見許多書生小姐,互相吟詩弄詞,不多時,便紅了臉。
“磨墨!”
陳北一展折扇,青鳶翻了一個白眼,開始磨墨。
拿起狼毫,蘸了蘸墨跡,陳北便又開始了文抄公的事業(yè)。
不抄白不抄,五千年的精華,也要在這個時代大放異彩。
不是詩,而是一首詞。
寫好之后,便交給了張貴,陳北道:“去,拿出去給蜀地的才子才女們都好好看看。”
“是!”
……
短短半柱香的功夫。
一首上好的詞,便在云隱書院傳誦開來。
幾乎每個書生和小姐都在欣賞此篇。
很快,一份抄本,送進云隱書院的一間房間。
“郡主,今夜書院里出了一首好詞,人人傳誦,請郡主品鑒。”
聞言,臨窗吹風的少女擺擺手,并不想看。
她擔憂她父王的身體,更擔憂她派出的隊伍,能不能離開蜀州。
蜀州的未來,全在她的肩上!
“郡主,真是好詞!不妨一讀。”
說完,丫鬟便壯著膽子,將抄本放在桌上。
少女隨手撿起,輕開紅唇,“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
原本還不在意的少女,美眸驀然一怔,不可思議地挑起了柳葉眉。
蜀地的才子才女們,何時能做出這樣好的詞了?
稍微關(guān)上窗戶,少女繼續(xù)往后念,“……眾人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