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潛入基地,危險步步近
香火味越來越濃,井口那圈骨粉開始泛出灰藍色的光,像是誰在地底下開了盞夜燈。蕭景珩抬手壓了壓帽檐,低聲道:“走,按原路進。”
阿箬緊了緊背上的包袱,沖身后幾個黑衣人比了個手勢——兩指并攏往眼皮上一劃,意思是:睜大點,別眨眼。一行人魚貫鉆進窯洞后方那條塌了半截的暗道,入口窄得像狗洞,腦袋得貼著地皮蹭,稍不注意就撞個包。
這地方上回踩點時還好好的,現在倒好,中間一段全塌了,泥石堆得跟山似的。蕭景珩打頭陣,刀鞘往前輕輕一探,地面“咯”一聲輕響,他立馬收手,回頭使了個眼色。旁邊一個兄弟會意,掏出個小陶瓶往地上撒了點粉末,果然,三步之外的地磚微微發青——有毒。
“老祖宗修機關也太卷了。”阿箬小聲嘀咕,“搞個據點還帶化學防護?”
蕭景珩沒接話,咬牙單手撐地爬過塌陷區,右肩那道傷被動作一扯,血又滲了出來,濕了一片。他低頭看了眼,布條已經紅透,索性撕下一塊外袍重新裹緊,順手把刀換到左手。
“你這身子骨快成漏勺了。”阿箬遞過一塊油布墊子,壓低嗓門,“再流下去,咱們還沒動手,你就先把自己祭了。”
“死不了。”他哼了一聲,“等他們發現我還能動,嚇都嚇尿了。”
阿箬翻了個白眼,把油布鋪在銅鈴機關上,帶著人一個接一個趴過去。那銅鈴細得跟頭發絲似的,風吹都怕晃,更別說人走過。她讓每人嘴里含塊布條防喘氣,膝蓋肘子全裹了軟麻布,挪得比螞蟻爬還慢。
輪到最后一個兄弟時,那人呼吸重了些,胸口起伏明顯。阿箬立刻伸手掐住他手腕,另一只手摸出塊浸過藥水的布巾捂上去。那人眼神一慌,她湊近耳邊:“你現在要是咳一聲,我就把你塞進井里當祭品。”
那人立馬閉嘴,乖乖趴下,一點聲響都沒敢出。
穿過暗道盡頭是一段斜坡,底下連著主殿側廊。外面焚香的味道順著通風口灌進來,混著一股鐵銹味,聞著就不干凈。蕭景珩貼墻蹲下,抬頭看頂上——幾面青銅鏡斜掛著,月光照下來,在地上劃出道道移動的光斑,跟探照燈似的。
“這哪是守衛,這是AI監控。”阿箬瞇眼數了數,“每隔七步換一次角度,香爐燒完一柱就得換崗。”
“那就讓它燒不完。”蕭景珩從懷里摸出一面小銅鏡,遞給阿箬,“你去東角,反光打香爐側面,制造陰影,讓他們以為還沒燃盡。”
阿箬接過鏡子,腳尖一點就上了橫梁,動作輕得像貓。她在梁上挪了幾尺,找準角度,把月光反射到香爐邊緣,剛好遮住一半刻度。不到半分鐘,原本該出來換崗的灰袍人愣是沒動靜。
“成了!”她比了個“V”。
蕭景珩揮手示意隊伍分批前進,自己斷后。剛走到廊中段,頭頂一根斷裂的橫梁正好擋住鏡面死角,他正要加速通過,右臂突然抽筋似的猛顫一下,整個人差點踉蹌。
他硬生生穩住,可腳下一滑,靴底蹭到一塊松動的磚。
“咔。”
聲音不大,但在這種鬼靜的地方,就跟放了個屁似的明顯。
他心頭一緊,立刻貼墻不動。阿箬在前頭猛地回頭,兩人對視一眼——完了,演砸了。
好在巡邏的灰袍人沒反應,依舊慢悠悠踱步。蕭景珩屏住呼吸,等那道影子走遠,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你剛才那一下,差點讓我以為你要跳廣場舞。”阿箬落地悄無聲息,瞪他。
“舊傷鬧脾氣,控制不住。”他揉了揉肩膀,“下次你來斷后,我站前頭裝酷。”
“得了吧,你裝酷的樣子我都看膩了。”她冷笑,“趕緊的,時間不多,再拖下去,他們真要請我們喝香灰茶了。”
主殿側室就在眼前,門縫里透著微弱燭光。蕭景珩抬手示意全員伏地,自己貓腰上前查看。門框下方有根細線,幾乎看不見,但他經驗豐富——這是絆索,連著屋頂的懸鐘。
“我來。”他低聲說,從腰間摸出一枚銅錢,準備彈出去引偏。
可就在這時,阿箬突然伸手攔住他。
“等等。”她盯著那根線,“位置不對……上回不是在這兒。”
話音未落,蕭景珩已經抬腳跨入。
“啪!”
一聲輕響,懸鐘晃了一下,緊接著,整座基地深處傳來一陣低沉的哨音,像是某種骨笛被吹響,嗚嗚咽咽,聽得人頭皮發麻。
“操!”蕭景珩一刀割斷絆索,壓著嗓子吼,“全員隱蔽!阿箬,封門組行動!我去引開第一批!”
可他人還沒動,阿箬已經翻身躍上梁柱,從袖子里掏出一枚***,朝著走廊另一頭狠狠砸去。
“轟”一聲悶響,白煙炸開,迅速彌漫。
“那邊!有人突襲!”遠處立刻傳來喊聲,火把光影晃動,腳步雜亂。
“你以為你是特效師?”蕭景珩咬牙,“玩這么大?”
“不然呢?”她蹲在梁上,眼睛盯著通道拐角,“你想讓他們一個個搜過來?等他們摸清咱們人數,咱就成甕中鱉了。”
他沒說話,反而笑了下:“行,你牛。”
煙霧成功把第一批守衛引走,但警哨聲沒停,反而越來越多。蕭景珩迅速調整部署:“B預案啟動,三人留守側室門口,其余人跟我穿主殿繞后,爭取在他們合圍前找到邪術裝置。”
“你左肩都快滴血了還繞后?”阿箬跳下來,一把拽住他胳膊,“你去殿后盯場,我帶人進去拆臺。”
“你瘋了?里面機關更多,你一個人——”
“你忘了我是靠騙饅頭活下來的?”她咧嘴一笑,“裝神弄鬼的事兒,我最熟。”
蕭景珩盯著她看了兩秒,終于點頭:“行,但記住,一旦發現不對,立刻撤退信號。我不許你逞英雄。”
“放心。”她拍了拍腰間的飛針袋,“我命硬得很,閻王都不敢收。”
她帶隊閃身進入側室,蕭景珩則帶著剩下的人往主殿方向迂回。剛走幾步,忽然聽見背后“咚”的一聲悶響,像是什么重物落地。
他猛地回頭。
只見側室門前,那根被割斷的絆索不知何時又繃直了,懸鐘正緩緩回擺,而地上,一道新鮮的血跡正從門檻內緩緩滲出,蜿蜒如蛇。
他瞳孔一縮,握緊刀柄就要沖進去,卻被一名隊員死死拉住。
“世子!可能是陷阱!”
他沒說話,只是盯著那道血跡,慢慢抬起左手,抹了把臉上的汗和灰。
火把光影在墻上跳動,映出他冷峻的輪廓。
血還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