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決戰開啟,勝負即將分
三更剛過,雨還沒落下來,但空氣悶得像是蒸籠蓋子扣在臉上。蕭景珩蹲在礦道口,手指摳著石縫里一截銹鐵鏈——這是阿箬當初南逃時留下的記號,她管這叫“窮鬼GPS”。
“鐵脖梟,人清了嗎?”他低聲問。
“五個崗哨,全睡過去了。”鐵脖梟咧嘴一笑,“毒鏢見血封喉,但他們沒死,就是得做個美夢,夢見自己升官發財娶了七房姨太太。”
“挺好,省得吵。”蕭景珩站起身,一揮手,“脫鞋,裹兵器,動作輕點。咱們不是來打架的,是來抄人家老家的。”
影衛們悄無聲息地卸靴子,布條纏刀鞘,連呼吸都壓成平緩的氣流。外頭雷聲滾過山脊,像老天爺在給這場大戲打鼓點。
礦道濕滑,腳下全是青苔和碎石,走一步就得扶墻。隊伍蛇形前進,最窄處只能側身擠過去。有個人不小心碰倒一塊松石,嘩啦一聲,所有人瞬間貼壁不動。
蕭景珩抬手示意別慌,耳朵卻豎了起來——遠處傳來火把晃動的腳步聲,是燕王新設的夜巡隊。
“正好。”他冷笑,“我怕他們不警覺呢,越警覺越好騙。”
他摸出一枚銅鈴,輕輕一晃。
叮、叮、叮——三短一長。
這是約定的信號:**火已備,等風起**。
外面某處高坡上,埋伏的信號兵立刻點燃烽火臺。一道火光沖天而起,映紅半邊夜空。
與此同時,前線佯敗的部隊正被燕王大軍追擊到鹽道盡頭。前鋒將領勒馬回望,發現敵軍攻勢竟開始遲疑。
“不好!”副將急道,“燕王停了!他不上當!”
話音未落,轟隆一聲巨響!
盧龍關隘口一側山壁炸開,碎石如瀑布傾瀉而下,塵煙滾滾直沖云霄。那是蕭景珩早前埋好的硝石引信,就等著這一刻引爆。
“我的媽呀!山塌了!”前線士兵頓時亂喊,“朝廷大軍從后面殺過來了!”
燕王在后方帥帳聽到動靜,猛地站起:“什么情況?!”
親衛慌忙進來:“報王爺!北嶺山崩,疑似有大軍鑿山突進!還有……烽火臺亮了!像是京中援軍到了!”
“不可能!”燕王怒拍案幾,“京師哪來的援軍?蕭景珩那小子早就嚇破膽跑了!”
可他又不敢賭。
眼看前線戰報紛至沓來,說敵軍雖敗不亂,沿途丟棄的糧袋、旗幟極盡狼狽之態,但他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傳令!”他咬牙,“前鋒加速追擊!務必全殲殘敵!中軍壓上,我要親眼看著蕭景珩的人頭落地!”
命令一下,主力盡數前推,陣型拉得老長,像一條貪吃蛇張著嘴往前撲。
就在這一刻,礦道盡頭,最后一道巖門被推開。
蕭景珩一腳踩進泥水,抬頭望去——燕王行轅后營就在百步之外,燈火通明,守衛卻已空虛。
“兄弟們。”他抽出腰間折扇,啪地打開,“咱不搶紅包,咱直接拆服務器。”
一聲令下,影衛如黑潮涌出。***率先扔進營地,白煙騰起,遮住弓弩手視線。敢死隊舉盾沖鋒,吸引高地火力。
蕭景珩卻不走正路。
他帶著十名輕甲快刀手繞到側坡,那里陡峭難行,滿是碎巖,連野 goat 都嫌硌腳。但他們硬是手腳并用地攀了上去。
“世子爺,您這身板能行嗎?”一名影衛小聲嘀咕。
“我天天健身房擼鐵兩年半,你說我能行不行?”蕭景珩喘著粗氣,“再說了,老子可是靠‘閉氣功’洗清調戲繡娘嫌疑的男人,這點坡算啥?”
終于登頂。
帥帳就在眼前。
帳內燭火搖曳,沙盤上插滿小旗,標注著各路兵力部署。燕王正對著地圖咆哮:“給我查!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下一秒,帳簾被人從外一腳踹開!
寒光閃現,三名親衛拔刀迎上,卻被快刀手瞬間放倒。蕭景珩手持折扇,一步踏進,直逼主位。
“喲,開會呢?”他笑嘻嘻地甩了甩扇子,“介意加個遠程參會的嗎?”
燕王瞳孔驟縮:“蕭景珩?!你……你怎么會在這兒?!”
“您忘了?”蕭景珩一腳踢翻沙盤,“我助理阿箬可是靠賣煎餅混進江湖七派臥底的女人,她走過的路,比您家祖墳還熟。”
燕王暴怒拔劍:“給我殺了他!”
親衛蜂擁而上。
刀光交錯,蕭景珩以扇骨格開一記直刺,反手一肘撞中對方胸口,順勢奪刀橫掃。第二人剛舉盾,就被他一腳踹中膝蓋,跪地不起。
第三個人最狠,一刀劈向他咽喉。
蕭景珩側身避過,刀鋒擦頸而過,劃破衣領。他也不惱,反而笑了:“差點把我限量款絲綢領子砍了,這得賠錢。”
說著反手一刀挑飛對方武器,再一記手刀劈在后頸,干脆利落。
轉眼間,帳內只剩燕王一人持劍顫抖。
“你……你早有預謀!”他嘶吼。
“何止預謀?”蕭景珩抖了抖扇子,“您那位倉曹主事吊死后,我就知道您要狗急跳墻。偽造兵部調令?燒《玄陰祭典》?還搞苦肉計?叔,您這劇本太老了,觀眾都看睡著了。”
他一步步逼近:“最致命的是——你以為抓了個替身就能騙我?可阿箬寫字從來不寫‘丫’字右鉤,因為她小時候摔斷過右手小指,握筆歪,所以每個字都帶股‘懶得理你’的勁兒。”
燕王臉色煞白。
“而你找的槍手,寫得太工整了。”蕭景珩冷笑,“一看就沒體驗過底層生活。”
說罷,他抬手一揮,身后影衛沖上,斬斷帥帳中央的將軍旗。
轟然一聲,大旗落地。
外頭戰鼓驟停,燕軍將士抬頭看見中樞火起,指揮系統癱瘓,頓時陣腳大亂。
有人開始后退,有人扔下兵器,更多人在喊:“敗了!燕王敗了!”
此時,囚所之內。
阿箬正用發簪刮著鐵欄,留下一串摩斯密碼般的刻痕。忽聽得外頭炮火轟鳴,她嘴角一揚,輕輕晃了晃藏在袖中的銅鈴。
叮——叮——
兩聲。
短促,有力。
門外腳步雜亂,親衛破門而入:“阿箬姑娘!我們來接你了!”
她站起身,拍了拍破舊裙擺:“等你們好久了,再不來我都準備自己撬鎖出去請功了。”
話音未落,遠處山脊傳來一陣騷動。
燕王在親衛拼死掩護下退出帥帳,滿臉灰土,眼神渙散。他回頭望了一眼燃燒的營地,聲音發顫:“我不信……我會輸……我是皇室血脈……我才是真命天子……”
沒人回應他。
只有火光映照著他倉皇后撤的身影,一步步退向北嶺深處。
蕭景珩站在廢墟前,鎧甲染血,手中折扇斜指地面。他望著敵軍潰散的方向,沉聲下令:“合圍殘部,封鎖三岔口,一個都不能放走。”
親衛應聲而去。
風卷著硝煙掠過戰場,火還在燒,但勝負的天平已經傾斜。
忽然,他懷里那枚黑玉棋子微微發燙。
他掏出來看了一眼,指尖摩挲了一下,喃喃道:“丫頭,這次你要是還能編出個‘我在王府當人質順便拯救全城’的短視頻,我保證給你投十個贊。”
遠處,一道瘦小身影正被眾人簇擁著走出營地。
她抬頭望來,唇形微動。
蕭景珩看懂了。
她說:**下次別讓我等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