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暗夜潛行,危機重重
石頭滾落的聲響像一記耳光抽在死寂的山崗上。
阿箬整個人僵住,脊背貼著巖壁,連呼吸都卡在喉嚨里。那三雙眼睛果然朝她這邊掃來,火把的光暈在碎石坡上劃出幾道晃動的黃線。她沒敢動,甚至連眨眼都不敢,只盯著那三人影子從斜坡往下移,腳步聲漸漸遠去。
“往下游查。”
“分兩路,別漏了岔谷。”
低語飄進耳朵,又隨風散了。阿箬等了好一會兒,直到連火把的尾光都看不見了,才敢慢慢松開摳進石縫的手指。掌心全是汗,指甲縫里還嵌著泥。
“好家伙,這年頭逃命比上班還卷。”她咬牙撐起身子,腳踝一軟差點跪下,“早知道穿雙運動鞋。”
她不敢再走平地,專挑陡坡往上爬。這種地方人難走,追兵更懶得來。枯枝當拐杖,一步一瘸,每踩一腳就像有人拿針往骨頭縫里戳。可她還得走——油布包貼在胸口,硬邦邦的,壓得她喘氣都有點費勁。
天邊剛透出點灰白,又被烏云蓋了回去。夜重新濃起來,風也大了,吹得荊棘嘩啦作響,像是誰在背后冷笑。
阿箬翻過一道矮崗,眼前豁然一片荒地。亂草齊腰高,地上坑坑洼洼,明顯是干涸多年的洼地。她停下喘口氣,抹了把臉,手心全是冷汗和泥灰混成的黑漿。
“行吧,老天爺這是要我徒步穿越野區地圖。”她自言自語,“就差系統提示音了:‘您已進入危險區域,請注意安全’。”
她剛想繼續往前挪,忽然耳朵一動。
草叢里有動靜。
不是風刮的那種沙沙聲,是……窸窣,像爪子撓地,又像什么東西在緩緩靠近。
她猛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倒吸氣。這幾天沒睡過整覺,她怕自己幻聽。可那聲音沒停,反而越來越近,從左邊來了,右邊也有了,后頭的灌木也開始晃。
“不會吧?真給我安排副本Boss?”她握緊手里的枯枝,另一只手悄悄摸到腰間匕首。
下一秒,前方草堆“嘩”地炸開!
一頭灰毛狼竄出來,肩高快到她腰,獠牙露在外面,口水都快滴到地上。它沒撲,只是低吼,綠眼睛死死盯著她,像在評估這塊肉值不值得冒險。
阿箬屏住呼吸,往后退半步。
“哎喲,大哥,我沒惹你啊。”她小聲嘀咕,“你要真是餓了,那邊山溝里不是有只瘸腿野兔嘛,跑得慢,性價比高。”
話音未落,左右兩邊草叢同時躍出兩頭狼,一左一右呈扇形封住她的退路。緊接著,后方灌木“咔嚓”一聲,又鉆出兩頭,悄無聲息地堵住了她唯一的生路。
五頭。
整整五頭野狼,把她圍在中間。
它們不急著上,也不叫,就這么一圈圍著她轉,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咕嚕聲,像一群老電工在調試高壓電箱。腥臭的風一陣陣撲面而來,熏得她腦仁發脹。
阿箬背靠著一塊巨石,慢慢后退,直到后背抵上冰冷的巖石。她手心全是汗,匕首差點滑出去。
“冷靜啊阿箬,你現在可是全劇最忙工具人。”她在心里給自己打氣,“要是死在這兒,蕭景珩連替我報仇的理由都沒有——畢竟他還不知道我偷吃了他三頓飯錢買的芝麻餅。”
她強迫自己觀察四周。
前有狼,左右有狼,后面也有狼。地面坑洼,跑不動;手里只有根破樹枝和一把小刀,連火折子都沒帶——早知道剛才順手點個狼窩當篝火了。
她試著輕輕動了下腳,結果腳踝一抽,疼得她差點叫出聲。
“完了,這下真成移動餐車了。”
其中一頭狼忽然往前踏了一步,齜牙咧嘴,脖子上的毛都豎了起來。
阿箬立刻舉起枯枝,對著它晃了晃:“別過來啊!我警告你,我可是練過的!江湖人稱‘南城一枝花,拳打南山養老院’!信不信我一個回旋踢把你踹進下水道?”
那狼歪了歪頭,仿佛在說:“你說啥?能翻譯成狼語嗎?”
另外幾頭也開始緩緩逼近,腳步輕得像踩在棉花上,但那種壓迫感卻越來越強。它們已經形成合圍之勢,只要她一動,就會集體撲上來。
阿箬手指緊緊扣住匕首柄,手心發燙。
“不能跑,一跑就是獵物。”她默念,“也不能先動手,不然立馬被群毆。現在拼的是演技——誰能裝得更像尸體,誰就能活下來。”
她突然蹲下身,動作緩慢,像是放棄了抵抗。然后把手里的枯枝往地上一扔,還嘆了口氣。
“唉,累死了,不跑了。”她喃喃道,“你們吃吧,我不掙扎了,就當是給大自然做貢獻了。”
狼群微微一頓。
尤其是正前方那頭最大的公狼,鼻子抽了抽,眼神里居然閃過一絲猶豫。
阿箬心里一喜:“喲呵,有點戲!看來動物 тоже 會被演技打動。”
她順勢坐到地上,背靠石頭,雙手抱膝,一副“我已經躺平”的姿態。
“反正我也餓了三天了,肉都瘦了,不好吃。”她繼續輸出,“你們要真想改善伙食,建議去山下軍營碰碰運氣,那邊伙夫天天燉豬蹄,香得我都想叛變。”
狼群還在轉圈,但步伐明顯慢了下來。有兩頭甚至開始互相舔毛,像是在開會討論要不要換個目標。
阿箬差點笑出聲:“成了!這群傻狗真信了!”
可就在這時,身后那頭一直沒動靜的母狼,忽然低吼一聲,前爪在地上刨了兩下。
其他狼瞬間停下,齊刷刷看向它。
阿箬心頭一緊:“壞了,班長發言了?”
只見那母狼緩緩抬頭,綠眼直勾勾盯著她,然后——張嘴打了個哈欠。
不是攻擊,是困了?
阿箬愣住:“等等……你是說……你也熬不住了?兄弟,我懂你,連續盯梢真的傷肝。”
她剛想趁機再演一波“同是天涯淪落狼”,結果那母狼打完哈欠,忽然耳朵一豎,鼻子猛嗅兩下。
緊接著,它猛地轉向阿箬胸口,眼神驟變。
糟了。
阿箬反應過來——油布包!
她這幾天貼身帶著證據,上面沾了藥味、汗味,還有她偷偷蹭的一點腌蘿卜香。這味道對人來說不算啥,可對狼鼻子來說,估計跟火鍋底料噴霧差不多。
果然,那母狼低吼一聲,四肢微屈,尾巴高高翹起。
這是進攻前兆。
阿箬全身肌肉繃緊,手瞬間摸到匕首。
“行吧,既然談不攏,那就只能上才藝了。”她咬牙,“希望這套‘流浪少女防身操’沒白練。”
她沒動,也沒喊,只是緩緩將匕首橫在胸前,眼睛死死盯著正前方那頭領頭狼。
風停了。
草也不動了。
六個人(?)的生命懸在一根線上。
領頭狼忽然張嘴,發出一聲短促的嚎叫。
下一秒,五頭狼同時低伏身體,前爪抓地,獠牙外露,齊齊朝她逼近一步。
阿箬呼吸一滯。
她知道,只要她先眨眼,或者腿抖一下,這群畜生就會瞬間撲上來,把她撕成八段。
她死死盯著它們,指尖發麻,匕首尖微微顫動。
然后——
她突然咧嘴一笑。
“你們以為……我真的是一個人在戰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