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世子受賞,風(fēng)光無限
蕭景珩一大早就被宮里派來的太監(jiān)堵在了門口,那小公公嗓門亮得跟打鳴的雞似的:“南陵世子!陛下有旨,請您辰時三刻前務(wù)必入宮,不得延誤!”
他正蹲在門檻上啃燒餅,腮幫子一鼓一鼓的,聞言差點噎住。
“急什么?”他拍了拍手上的渣,“我又不是逃犯,還能跑了不成?”
小公公賠笑:“您是忠臣楷模,可咱們皇上等您謝恩呢,滿朝文武都等著看熱鬧——啊不是,是等著見證忠義昭彰!”
蕭景珩翻了個白眼,心說這年頭當(dāng)個忠臣比當(dāng)反賊還累。
但他還是換了身簇新的蟒紋錦袍,腰佩玉帶,連扇子都換成了象牙雕的,走起路來叮當(dāng)響,活像個剛從錢莊里爬出來的財神爺。
阿箬一大早就蹲在皇宮西角門的石獅子旁邊啃煎餅果子,油乎乎的手指頭在城磚上蹭來蹭去。
她聽說今兒要封賞,眼睛都亮了,一邊嚼著脆餅一邊嘀咕:“總算輪到我們家世子揚眉吐氣了,再也不是那個‘京城第一廢物’了?!?
旁邊賣糖葫蘆的大嬸聽樂了:“姑娘,你說誰廢物呢?那可是救了江山社稷的人!”
阿箬嘿嘿一笑:“我罵他才顯得親嘛?!?
話音剛落,宮門“吱呀”一聲推開,一隊儀仗出來了,黃綢傘蓋、金瓜鉞斧,排場大得能把人嚇出痔瘡。
緊接著,禮部官員扯著嗓子喊:“宣——鎮(zhèn)國侯蕭景珩,覲見!”
人群“嘩”地一下炸了。
“啥?鎮(zhèn)國侯?!”
“這不是之前被人說通敵的那個紈绔嗎?”
“通你個頭!人家是臥底破案,懂不懂?”
阿箬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差點把煎餅甩進下水道。
只見蕭景珩從宮門走出,一身紫金蟒袍,頭上束玉冠,手里捧著象牙笏板,走得那叫一個穩(wěn)如老狗、帥如閃電。
他眼角都沒掃圍觀群眾,目不斜視,直奔丹墀之下。
皇帝端坐龍椅,臉色平靜得像口深井,看不出喜怒。
但當(dāng)他開口時,聲音洪亮得震瓦:“南陵世子蕭景珩,識破奸謀,護我宗廟,功在社稷。特晉封為鎮(zhèn)國侯,賜黃金千兩、良田萬畝、府邸一座,另加護衛(wèi)百名,出入儀仗同親王例!”
話音一落,全場鴉雀無聲。
幾秒鐘后,嗡的一聲,議論聲直接掀翻屋頂。
“親王例?!這待遇比太子還囂張!”
“噓!你不想活了?人家可是扳倒燕王的狠人!”
蕭景珩跪地接旨,聲音平穩(wěn)得像是在菜市場砍價:“臣,叩謝天恩。”
他沒激動,沒哽咽,甚至連膝蓋都沒抖一下。
底下一群老狐貍互相使眼色:這小子,裝了這么多年傻,終于露尾巴了。
可更狠的是他接下來那句話。
“臣不敢居功。”他抬頭,目光清正,“此番揭露陰謀,并非一人之力。若無民間義士冒死取證,若無宮中內(nèi)侍通風(fēng)報信,若無陛下明察秋毫,臣早已含冤而死。”
他頓了頓,補了一句:“所以這功勞,不該歸我一人?!?
滿殿大臣心里齊齊“臥槽”一聲。
聰明人都聽出來了——他在劃界限。
我不爭權(quán),我不結(jié)黨,我只是個干活的。
皇帝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隨即點頭:“所言極是?!?
然后他話鋒一轉(zhuǎn):“那位義士何在?”
禮官高聲答:“回陛下,已在宮外候旨?!?
“傳。”
阿箬正踮腳往里瞅,突然被兩個侍衛(wèi)請過去:“姑娘,陛下召見?!?
她愣了:“我?我沒洗臉??!”
話沒說完就被推進去了。
她在大殿門口撲通跪下,腦袋低得快貼地。
皇帝看著這個衣著樸素的小丫頭,竟破天荒笑了:“你就是阿箬?”
“是……是的?!?
“抬起頭來。”
她抬頭,眼睛亮得像星星。
皇帝點點頭:“朕聽聞你一路拼死送證,九死一生。今日特賜你‘義民’稱號,賞銀五百兩,準你在京置宅安居?!?
阿箬嘴巴張成O型,腦子里只剩一句話:我發(fā)了!
但她還記得蕭景珩教的規(guī)矩,磕了個頭:“謝陛下隆恩!不過……能不能把銀子換成肉包子?我昨晚餓得夢見自己啃門檻。”
全場哄堂大笑。
連皇帝都忍不住扶額:“這丫頭,有意思。”
蕭景珩站在一旁,嘴角終于翹了翹。
出了宮,阿箬簡直像踩了彈簧,蹦得能摸到屋檐。
“世子!你現(xiàn)在是鎮(zhèn)國侯啦!鎮(zhèn)國侯!以后出門是不是得八抬大轎?”
蕭景珩搖著扇子,一臉淡定:“現(xiàn)在是侯爺了,叫侯爺。”
“侯爺!”她立刻改口,又湊近壓低聲音,“那你是不是能調(diào)兵了?咱要不要先把燕王府圍了?”
蕭景珩瞥她一眼:“你當(dāng)圣旨是外賣單,點了就能秒送?”
“可你都贏了,為啥還不動手?”
“誰說贏了?”他冷笑,“今天越是鑼鼓喧天,明天就越可能被人背后捅刀?!?
阿箬撇嘴:“不至于吧?他都快被關(guān)成咸魚了。”
“咸魚也能翻身?!笔捑扮裢鴮m墻深處,“尤其是那種快淹死的,反而最敢拼命?!?
正說著,街邊百姓紛紛涌上來圍觀。
“這就是鎮(zhèn)國侯?長得還挺??!”
“聽說他一個人闖敵營,火燒糧倉,拳打燕王三十大板!”
“胡說!那是戲文里的!”
“管他真的假的,反正救了咱們就是英雄!”
有人遞上果子,有人塞香囊,還有老大娘硬要把孫女許配給他。
蕭景珩全程面無表情,只淡淡說了句:“都散了吧,我又不是街頭賣藝的?!?
他拉著阿箬上了馬車,簾子一放,世界清凈。
車廂里,阿箬還在興奮地手舞足蹈:“剛才你說我不該居功,是不是怕功高震主???”
“聰明。”蕭景珩靠在軟墊上,閉眼養(yǎng)神,“槍打出頭鳥,風(fēng)大先折樹。我現(xiàn)在是風(fēng)口上的豬,飛得越高,摔得越慘?!?
“那你剛才干嘛還提我?”
“因為你安全。”他睜開眼,“一個小丫頭,沒背景沒勢力,賞點錢打發(fā)了就行。我要是把所有功勞攬身上,皇帝今晚就得睡不著?!?
阿箬咂舌:“你們這些當(dāng)官的,腦子都是CPU做的吧?”
蕭景珩輕笑一聲,忽而正色:“從今天起,你出門必須帶護衛(wèi),不能單獨行動,也不能隨便見陌生人?!?
“至于我……”他摩挲著腰間新賜的玉佩,“每一步,都會有人盯著?!?
馬車緩緩駛過朱雀大街,夕陽灑在車轅上,金光閃閃,仿佛鍍了一層真金。
路邊孩童追逐嬉鬧,有人指著馬車喊:“快看!那是鎮(zhèn)國侯的車!”
一瞬間,整條街的人都停下了腳步。
有人鞠躬,有人合掌,有人默默摘下帽子。
蕭景珩掀起簾子看了一眼,又緩緩放下。
阿箬趴在他肩上,小聲說:“你說……咱們以后會不會也被寫進史書?”
“會?!?
“那他們會怎么寫?”
“不知道。”他聲音很輕,“但我知道一件事——”
馬車拐進巷口,影子被拉得細長。
“真正的麻煩,現(xiàn)在才剛開始。”
車輪碾過一塊碎石,顛了一下。
蕭景珩的手按在劍柄上,指尖微微發(fā)緊。
巷子盡頭,一只黑貓躍上墻頭,尾巴一甩,消失在暮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