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巧妙周旋,騙過敵人
蕭景珩背靠巖石,胸口起伏,剛才那一掌對拼震得他手臂發麻。黑衣人刀尖指著他們,眼神像要把人釘在地上。
“說,到底有什么目的?”黑衣人聲音冷得能結出冰碴子。
蕭景珩沒動,腦子轉得比馬車輪子還快。硬扛不行,逃也逃不掉,這人明顯已經起了殺心。再打下去,阿箬肯定吃虧。
他忽然肩膀一松,整個人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嘴角那點笑也沒了。他低頭搓了搓手,聲音壓低,帶著點抖:“我們……就是聽說這兒有寶貝,想來碰個運氣。”
他說完,還往后縮了半步,活像個偷摸進大戶人家后院結果撞見護院的倒霉蛋。
阿箬反應極快,立刻撲上前一步,雙手合十,眼睛瞪圓:“是啊!我們倆一個是從南陵跑出來的紈绔,一個是西北逃荒來的丫頭,哪敢跟您作對?就是聽說鷹嘴崖有奇事,跟來看熱鬧的……您大人大量,放我們走吧!”
她嗓門拔高,尾音帶哭腔,說完還順勢后退,腳底踩到枯葉發出咔嚓一聲,像是真被嚇破膽了。
黑衣人瞇眼盯著他們,目光在蕭景珩臉上掃了一圈,又落在阿箬袖口磨破的邊角上。他沒說話,但刀尖微微偏了半寸。
蕭景珩心里一喜,知道自己賭對了——這種人不怕高手,怕的是背后有勢力的麻煩精。可要是兩個無根無基的小人物,鬧不出大亂子,趕走就行。
“南陵世子?”黑衣人冷笑,“裝瘋賣傻三年,現在倒學會裝慫了?”
“裝什么不都是裝?”蕭景珩苦笑,攤手,“活著不就圖個樂呵?我天天在京城喝酒看姑娘,府里老頭子都快把我逐出家譜了,還不許我出來散心?”
阿箬接話:“就是!他還跟我說,‘我要是再不跑出來,就得娶三姨太家那個齙牙小姐’,嚇得連夜翻墻。”
蕭景珩差點繃不住笑,趕緊低頭咳嗽兩聲遮掩。
黑衣人面罩下的眼神變了變,似乎有點拿不準。他緩緩收刀入鞘,發出一聲輕響。
“滾。”他揮手,“再讓我看見你們,格殺勿論。”
兩人立刻轉身,腳步踉蹌,一副嚇破膽的模樣。蕭景珩還故意摔了一跤,爬起來拍著褲子喊疼。阿箬扶著他,一邊走一邊回頭張望,嘴里念叨:“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等走出十幾步,拐過一塊大石,身后沒了視線,兩人立馬停下。
蕭景珩站直身子,撣了撣衣袍,一臉淡定。
阿箬咧嘴一笑:“怎么樣?我剛才演得像不像個快餓死的流浪丫頭?”
“像。”蕭景珩點頭,“要不是知道你是誰,我都想給你扔倆銅板。”
“那你呢?剛才那副慫樣,我都替你丟人。”
“那是演技。”蕭景珩哼了一聲,“你以為誰都像你,天生戲精?我這叫專業。”
阿箬撇嘴:“行吧,算你贏。接下來咋辦?直接沖進去?”
“不急。”蕭景珩瞇眼看向山谷深處,“他讓我們滾,說明這地方不能隨便進人。既然不讓進,那就一定有東西。”
“所以咱們得再回來?”
“當然。”蕭景珩從懷里摸出一小截炭筆,在掌心畫了條線,“剛才我記了路,左邊林子里有條小道,草被人踩過,但故意用樹枝蓋住。八成是暗哨通道。”
阿箬湊過去看:“你連這個都注意到了?”
“不然呢?”蕭景珩收起炭筆,“你以為我三年紈绔白混的?逗雞遛狗的時候都在記地形。”
“那你現在是打算——假裝逃了,其實偷偷摸回去?”
“聰明。”蕭景珩勾唇,“這叫戰略轉移,俗稱——溜回來。”
阿箬翻個白眼:“你就不能說人話?”
“不能。”蕭景珩一本正經,“說出來就不高級了。”
兩人貓著腰往左繞,避開主路,專挑樹多石頭密的地方走。蕭景珩走在前面,時不時蹲下看看地面,手指劃過泥土。
“有人走過不久。”他說,“鞋底花紋和剛才那黑衣人一樣。”
阿箬趴地上瞅了一眼:“你還真能看出來?”
“廢話。”蕭景珩冷笑,“我在現代的時候,小區門口抓小偷都能靠腳印破案。”
“然后呢?被保安當成變態抓了?”
“……閉嘴。”
他們一路潛行,約莫半炷香后,鉆進一片矮樹林。前方地勢下沉,隱約能看到一條窄道通向山谷腹地,兩側巖壁上掛著幾塊紅布條,隨風晃蕩。
“又是紅布條。”阿箬低聲,“上次茶棚怪人身上也有。”
“不是裝飾。”蕭景珩盯著那些布條,“是標記。可能代表安全區,也可能……是陷阱。”
“那咱們還進嗎?”
“進。”蕭景珩語氣干脆,“但得換個身份。”
“啥意思?”
“剛才我們是闖禍的閑人,現在得變成——迷路的好心人。”
“你又要裝?”
“不是裝。”蕭景珩從包袱里掏出一塊灰布,撕成兩半,“是表演。你聽我的,待會我說東,你別往西。”
阿箬接過布條綁在頭上,把自己捯飭得更狼狽了些:“你說咋演就咋演,但我警告你,別讓我跪下磕頭求饒。”
“不至于。”蕭景珩把折扇插回腰間,又抹了把臉上的灰,“我又不是導演選秀節目。”
兩人繼續往前摸,走到岔路口時,蕭景珩突然抬手示意停。
前方土路上,有一串新鮮腳印,分叉走向不同方向。其中一條路上,擺著一顆小石子,旁邊刻了個歪歪扭扭的箭頭。
“機關?”阿箬小聲問。
“不像。”蕭景珩蹲下看了看,“更像是……指引。”
“誰給誰指路?”
“里面的人。”蕭景珩瞇眼,“可能是接應同伙,也可能是引誘外人踩坑。”
“那咱走哪邊?”
“都不走。”蕭景珩起身,從懷里掏出一枚銅錢,輕輕放在中間,“讓銅錢決定。”
阿箬愣住:“你認真的?”
“當然。”蕭景珩吹了口氣,“反正它比你靠譜。”
銅錢轉了幾圈,最后停住,正面朝上。
“天意。”蕭景珩一把抄起銅錢塞回兜里,“走左邊。”
“這也叫天意?你是不是動了手腳?”
“懷疑組織就是破壞團結。”蕭景珩邁步前行,“走不走?不走我一個人去了。”
阿箬咬牙跟上:“你遲早有一天會被雷劈。”
“那也得等我當上皇帝再說。”蕭景珩頭也不回。
他們沿著左側小路前進,地勢漸低,空氣變得潮濕。走了約百步,前方出現一道斷崖,崖下霧氣彌漫,看不清深淺。崖邊立著一塊石碑,上面刻著三個字:
**止步觀心**
“這字寫得真丑。”阿箬評價。
“重點不是字。”蕭景珩盯著石碑底部,“你看那兒。”
石碑底下,壓著一張黃紙,一角被風吹得微微翹起。
阿箬想伸手去拿,蕭景珩一把攔住:“別碰。”
“為啥?”
“上面有灰。”蕭景珩指了指,“但紙邊干凈,說明最近有人動過。”
“所以是陷阱?”
“不一定。”蕭景珩蹲下,從袖子里抽出一根細鐵絲,輕輕挑開黃紙。
紙上寫著一行小字:
**過崖者,須棄兵刃,赤足踏霧,三步一叩首**
“哈?”阿箬笑出聲,“這啥規矩?拍武俠劇呢?”
蕭景珩沒笑,反而皺眉:“這不是玩笑。他們真這么要求。”
“那咱們怎么辦?真脫鞋磕頭?”
“不。”蕭景珩把紙原樣放回去,“我們不按規則玩。”
“那你打算?”
“我們假裝遵守。”蕭景珩看著崖下濃霧,“等他們以為我們老實了,再動手。”
阿箬眨眨眼:“你真是陰險。”
“謝謝夸獎。”蕭景珩拍拍她肩膀,“記住,從現在開始,咱們是誠心誠意來尋寶的無辜群眾。”
“群眾表示很委屈。”
“委屈也得演。”蕭景珩解下腰間折扇,放進包袱,“走,先脫鞋。”
阿箬一臉抗拒:“這地上全是泥!”
“為了革命事業,犧牲點腳丫子算什么。”
“你才是革命事業的絆腳石。”
兩人一邊斗嘴,一邊脫鞋。蕭景珩把鋼針藏進襪筒,阿箬也將短鞭纏在小腿上。做完準備,他們赤腳站到崖邊。
霧氣升騰,涼意順著腳心往上爬。
蕭景珩深吸一口氣,邁出第一步。
第二步剛抬腿,他忽然聽見身后傳來沙沙聲。
回頭一看,方才壓黃紙的石碑,正在緩緩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