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洞中休息,感情流露
巨石滾過的聲音終于停了,洞外只剩滴水聲一滴一滴砸在石頭上。蕭景珩背靠著濕冷的巖壁,手里的短匕還沒收回去,眼睛一直盯著洞口那道紅光。
阿箬坐在他旁邊,腿上的傷讓她動不了太大的動作。她喘著氣,胸口起伏得厲害,剛才那一摔把她整個人都撞懵了。現在才慢慢回過神來。
“先歇一會兒。”蕭景珩開口,聲音有點啞,但很穩。
阿箬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她抬手抹了把額頭的汗,手指都在抖。這一路闖過來,每次都是差一點就被機關弄死。這次也一樣,要不是蕭景珩反應快,她現在早就被壓成肉餅了。
她靠向旁邊的石壁,想讓自己放松下來,可身體還是繃著。心跳得太快,耳朵里嗡嗡響。
蕭景珩看了她一眼,見她臉色發白,嘴唇都沒什么血色。他沒多想,伸手輕輕把她往自己這邊帶了一下。阿箬一個沒防備,頭就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現在沒事了。”他說。
阿箬愣了一下,沒推開。她聞到他衣服上有股淡淡的藥味,混合著汗水的氣息。這味道奇怪得很,可她居然覺得安心。
她閉上眼,終于敢承認:“我以為……這次真的要死了。”
蕭景珩沒笑,也沒說“你命大”這種話。他知道她說的是真心話。從進山谷開始,每一步都是刀尖上走過來的。能活到現在,一半靠腦子,一半靠運氣。
他抬起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別怕。”
阿箬睜開眼,抬頭看他。昏暗的光線下,他的側臉輪廓很清楚,眉頭一直沒松開,像是隨時準備應對下一波危險。
“你說你會保護我的。”她小聲說,“是不是?”
蕭景珩低頭看她,眼神變了。不再是那個總愛開玩笑、裝紈绔的世子爺,而是認真得讓人不敢直視的人。
“我說過的話,從來不賴。”他聲音很低,“以后我都會護著你。不管你信不信,這是我說的。”
阿箬看著他,忽然笑了。不是平時那種調皮搗蛋的笑,也不是裝傻充愣的假笑,是真真正正從心里透出來的笑。
“你說的啊。”她抓著他的袖子,指節發白,“不許反悔。要是你敢丟下我,我就——我就天天去你府門口罵你,讓全京城都知道南陵世子是個騙子!”
蕭景珩也笑了,眼角的紋路都舒展開來:“行,那你就在門口擺個攤,專門賣‘南陵世子言而無信’的小冊子,我還給你打廣告。”
兩人對視著,誰都沒移開視線。空氣好像靜了下來,連滴水的聲音都遠了。
阿箬沒動,反而微微仰起臉。她的呼吸輕輕打在他的下巴上,溫熱的。
蕭景珩喉嚨動了一下,低頭的動作很慢,像是在確認她會不會躲。但她沒有。她的眼睛一直看著他,亮得驚人。
他們的距離越來越近,近到能感覺到彼此的呼吸交錯。
就在這個時候——
洞外傳來一聲極輕的刮擦聲。
像是靴底蹭過碎石,又像是金屬碰到了巖壁。
蕭景珩猛地清醒,一手按住阿箬的肩膀,示意她別動。他自己屏住呼吸,耳朵豎起來聽外面的動靜。
阿箬瞬間變了臉色,剛才那點柔軟的情緒全都收了回去。她悄悄把手伸進袖子里,握住了藏好的鋼針。
兩人對視一眼,都明白——有人來了。
不是機關,是人。
腳步聲很輕,但確實是在靠近。一步,兩步,停了一下,再繼續往前。走得不急,卻帶著目的性。
紅光還在閃,照在通道的地面上,像一層薄薄的血膜。那腳步聲就在這片光里緩緩移動。
蕭景珩慢慢把短匕換到左手,右手摸向腰間的銅錢。那是他從街角撿來的,一直沒扔。現在不知道能不能用上。
阿箬貼著石壁,一點點挪到洞口邊緣,只露出一只眼睛往外看。她看到一道影子從紅光中走過,披著斗篷,手里似乎拿著什么東西,反著幽光。
那人走得很慢,像是在找什么。
突然,他停下腳步,低頭看了看地面。
緊接著,他彎腰,撿起了什么。
是一顆紅色寶石。
正是剛才跳動過的那顆。
他把寶石拿在手里翻了翻,然后抬頭,目光直直朝這個小洞的方向掃了過來。
蕭景珩立刻拉著阿箬往后縮,兩人蜷在最里面的角落,連呼吸都不敢重。
外面的人站了幾息時間,沒動。
然后,他轉身走了。
腳步聲漸漸遠去,直到完全聽不見。
洞里恢復安靜。
阿箬松了口氣,肩膀塌下來,手心全是汗。她看向蕭景珩,發現他也剛松開緊握的拳頭。
“他看見我們了嗎?”她問。
蕭景珩搖頭:“不確定。但他知道這里有人來過。”
“那顆寶石……是我們留下的嗎?”
“不是。”他說,“是我們之前看到的那些標記之一。有人在清理痕跡,或者……在測試有沒有人通過。”
阿箬皺眉:“所以剛才那一下跳動,不是機關,是人為的?”
“對。”蕭景珩點頭,“我們在明處,他們在暗處。從進谷那天起,就是獵物。”
阿箬咬了咬唇:“那你剛才說的話還算數嗎?你說要保護我。”
蕭景珩看著她,語氣堅定:“算。而且我會做到。”
“可我們現在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
“我知道。”他低聲說,“不管他是誰,只要他還想用這套規則玩下去,就得遵守同一個邏輯。而我現在已經看懂了一部分。”
阿箬盯著他:“那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等他再來?還是主動出去?”
“不出去。”他說,“現在出去就是送死。我們要等。”
“等什么?”
“等他犯錯。”蕭景珩靠回石壁,“再精巧的局,只要動手的人多了,就會有破綻。剛才那個人撿寶石的時候,停頓了三息。正常人不會這么做,除非他在確認什么。”
阿箬眼睛一亮:“你是說,他們內部也有規矩,或者暗號?”
“有可能。”他點頭,“而且他穿的是軟底靴,走路幾乎沒聲,說明訓練有素。但他剛才踩到了一塊松動的石板,卻沒有立刻調整步伐——這不像常年走密道的人。”
“所以他是第一次來?”
“或者,是故意表現得像第一次來。”
阿箬倒吸一口冷氣:“調虎離山?引我們出去?”
“不排除。”蕭景珩瞇起眼,“所以咱們不動。他不來攻,我們就不動。”
阿箬點點頭,把鋼針重新藏好。她靠在他身邊,不再說話。
這一次,她是真累了。
蕭景珩察覺到她的疲憊,輕聲說:“睡會兒吧,我守著。”
“你也會累。”
“我比你扛得住。”
“吹牛。”她哼了一聲,但還是閉上了眼。
片刻后,她的呼吸變得平穩。
蕭景珩低頭看她,臉上沾了灰,頭發亂糟糟的,嘴角還有一點干裂。可她睡著的樣子,居然有種說不出的踏實感。
他輕輕拉過自己的外袍,蓋在她身上。
就在這時,洞外的地面上,第二顆紅色寶石,輕輕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