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玉佩奧秘,危機(jī)再臨
火把的光一寸寸掃過石壁,最先照亮的是那卷竹簡。
泛黃的邊緣,斑駁的墨跡,還有上面畫著的紋路——和玉佩背面的一模一樣。蕭景珩站在石臺前,手沒動,腳也沒退。他只是把香囊往懷里按了按,讓玉佩貼著胸口。
灰袍人走得很慢,但每一步都踩得穩(wěn)。十幾個人排成兩列,中間空出一條道,最前面那個捧著竹簡的老者抬頭看了他一眼,聲音沙啞:“交出玉佩。”
“不交。”蕭景珩咧嘴一笑,“你們誰先來的?”
老者沒說話。
身后的灰袍人也沒動。
可空氣像是被壓住了,連火把的噼啪聲都小了下去。
鷹七在入口那邊低聲傳令,幾個暗衛(wèi)迅速散開,有人往側(cè)道口撒硫粉,有人悄悄點(diǎn)燃引線。蕭景珩眼角一瞥,知道他們準(zhǔn)備好了。就算打不過,也能炸一段路出來。
但他不想打。
至少現(xiàn)在不想。
“剛才那人拼死不讓開盒,你們現(xiàn)在卻要拿回去?”蕭景珩往前半步,“他是守門的,你們是開門的?同個祖宗,干的不是一回事啊。”
老者終于開口:“你不懂‘啟門’之險。”
“我懂。”蕭景珩冷笑,“墻上寫著呢——月滿啟門,血祭歸魂。你們等這一天很久了吧?”
話音剛落,香囊里的玉佩猛地一跳。
不是震動,是像心跳那樣,咚地撞了一下。
阿箬站在巖壁邊,立刻察覺不對。她腳下的地面濕滑,可剛才那一瞬,泥土像是軟了一下,像有東西在下面翻身。
“它……”她張了張嘴,“地底的東西醒了?”
灰袍人開始動了。
不是沖上來,而是圍成一圈,慢慢合攏。他們的嘴動了起來,發(fā)出低沉的聲音,一個音接一個音,聽著不像話,倒像某種節(jié)奏。
蕭景珩耳朵一豎。
這調(diào)子……和之前黑袍人啟動機(jī)關(guān)時墻上的符號閃動頻率一致!
他猛地拉開香囊,把玉佩掏出來,銀箔裹了一層又一層,可玉佩表面還是透出一點(diǎn)青光。更糟的是,那光居然在閃——一閃一停,正好和灰袍人的誦念對上了拍子。
“他們在用聲音引它!”蕭景珩吼了一聲,“住嘴!”
沒人聽他的。
反倒是玉佩越來越燙。
他一把將玉佩塞回香囊,又扯下外袍裹上去,三層布料加銀箔,總算壓住了光。可熱度還在,像揣了個小火爐。
“你們不是前朝遺族?”他盯著老者,“你們是祭司。你們根本不想復(fù)興什么王朝,你們想放東西出來!”
老者眼神終于變了。
不是慌,是狠。
“外人不得知。”他說,“此物本就不該現(xiàn)世。”
“所以你們一邊派人守著,一邊自己來喚醒?”蕭景珩笑了,“你們內(nèi)部早就分了派系吧?一半人要封印,一半人要開門。而你們——”他指著對方,“是等著獻(xiàn)祭的那一撥。”
老者沒否認(rèn)。
周圍的誦念聲卻停了。
所有人都看著他,火光照在臉上,涂著的赭石紋路像裂開的傷口。
“你可以帶走它。”老者忽然說,“但你會死在路上。”
“我可以試試。”
“它每隔十二息就會顫一次。”老者抬起手,“今晚月圓。當(dāng)?shù)谑晤潉觼砼R,門就會開。不管你在哪里,地脈都會追著它走。山崩,水逆,人瘋,都是輕的。”
蕭景珩低頭看懷里的香囊。
果然。
從剛才開始,玉佩就在計時。
一下,兩下……他已經(jīng)數(shù)到了八。
他還剩四次機(jī)會。
“我不帶走它。”他突然說,“我就放這兒。”
所有人一愣。
“你們不是要它嗎?”他抬手,把玉佩舉起來,“來拿啊。”
沒人動。
“怎么?”他笑,“怕它不認(rèn)你們?怕你們根本不是什么圣裔?”
他一步步走向最近的一個灰袍人,把手伸過去:“你摸摸看,它會不會亮?”
那人后退半步。
蕭景珩直接把玉佩按到他手心。
沒反應(yīng)。
他又轉(zhuǎn)身,朝著石縫深處的方向舉起玉佩。
青光,刷地亮了。
不是微弱的那種,是像燈芯被點(diǎn)燃,一下子照出三丈遠(yuǎn)。墻上的刻痕全跟著亮起來,連熄滅的符號都重新發(fā)紅。
灰袍人群亂了。
老者怒喝一聲,所有人立刻閉嘴,誦念中斷。玉佩的光也暗了下去,但還在微微跳動。
“看到了嗎?”蕭景珩收回手,“它感應(yīng)的根本不是人,是下面的東西。你們所謂的血脈、傳承、儀式,全是白搭。”
老者死死盯著他:“你到底是誰?”
“南陵世子。”他拍拍胸口,“但你說的那些事,我比你清楚。月滿啟門,血祭歸魂——這不是復(fù)活,是召喚。你們祖先當(dāng)年不是被滅國,是被自己人封了!因?yàn)樗麄兇蜷_了不該開的門。”
老者嘴唇抖了一下。
“現(xiàn)在你們想重來一遍?”蕭景珩把玉佩收回香囊,聲音冷下來,“行啊。我可以不帶走它。但我有個條件。”
“你說。”
“告訴我,門后面是什么?”
沒人回答。
“不說?”他笑了,“那我就帶著它走出去。看看是你們怕它,還是天下怕你們。”
他轉(zhuǎn)身,作勢要走。
鷹七立刻迎上來,擋在他和入口之間:“世子,后路塌了。”
蕭景珩腳步一頓。
“不是自然塌的。”鷹七低聲,“是被人從外面推下來的巨石,還熱著。”
說明對方早有準(zhǔn)備。
進(jìn)不來,也出不去。
蕭景珩站定,回頭看向灰袍人:“你們打算耗到月圓?”
老者沉默片刻:“你留下玉佩,我們放你走。”
“然后你們繼續(xù)念經(jīng)開門?”他搖頭,“我不信你們。”
“那你待在這里,也是死路一條。”
“不一定。”蕭景珩忽然蹲下,從靴筒里抽出一把短刀,在地上劃了一道,“你們不敢動手,是因?yàn)榕聜擞衽濉N乙膊粫y來,因?yàn)槲抑浪槐蠹叶嫉寐襁@兒。”
他站起來,拍掉手上的灰:“所以咱們現(xiàn)在,誰都不能動。誰先動,誰就輸了。”
空氣再次凝住。
火把燒得噼啪響。
阿箬悄悄挪到他身邊,壓低聲音:“接下來怎么辦?”
“等。”他說,“等它第十二次跳。”
“然后呢?”
“要么搶在他們前面關(guān)了門,要么……”他看了她一眼,“把它扔進(jìn)地縫里。”
阿箬瞪大眼:“那你不就……”
“我賭它舍不得。”他咧嘴一笑,“畢竟,他們等了幾百年才等到一個能打開它的人。我走了,下一個可能要再等百年。”
老者忽然開口:“你知道它為什么選你嗎?”
“選我?”
“玉佩三年內(nèi)只主動共鳴一次。”老者盯著他,“上次是二十年前,有個孩子誤入山谷,它亮了。我們殺了他。這次——”他指著他,“它不僅亮了,還跳了十二次。說明它認(rèn)你。”
蕭景珩心頭一震。
他想起之前黑袍人臨走前說的話:“快走,它醒了。”
不是警告。
是確認(rèn)。
“所以你們剛才不是想搶。”他緩緩道,“你們是在確認(rèn)——我是不是那個‘鑰匙’。”
老者沒否認(rèn)。
“那我現(xiàn)在告訴你們。”蕭景珩把玉佩攥緊,“我不是鑰匙。我是拆鎖的。”
他抬腳,走向石臺中央。
灰袍人齊刷刷上前一步。
“別過來。”他頭也不回,“再走一步,我就把它砸了。”
所有人停下。
他站在石臺正中,低頭看香囊。里面的東西又跳了一下。
第九次。
還有三次。
他抬頭,看向老者:“最后一次問你。門后是什么?”
老者嘴唇動了動。
還沒出聲。
玉佩,第十次跳動。
地面,輕輕晃了一下。
一塊碎石從頭頂?shù)袈洌以谑_上,裂成兩半。
裂縫里,滲出一絲黑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