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接近谷口，又生波瀾
蕭景珩的腳步在山道上忽然一頓。
前面就是谷口了，風(fēng)明顯大了起來，吹得人衣角直翻。隊伍已經(jīng)走了一個多時辰，誰都沒說話，連呼吸都壓得很低。可就在離出口不到百步的地方，他抬手打出三記短哨音——隊伍立刻靠壁站定。
阿箬沒出聲，手直接摸到了腰間的短匕。她知道這信號的意思：前方有情況。
“怎么了？”她低聲問。
“太安靜?！笔捑扮癫[眼看著前方岔路盡頭。那條左道是他們預(yù)定的出路，之前探路的人確認(rèn)過通暢無阻。但現(xiàn)在，地上有些新踩的腳印，雜亂，方向一致，顯然是有人剛從那邊過來。
而且煙塵微揚(yáng)，像是有人故意制造動靜。
“又是那些灰袍人？”阿箬皺眉。
“不是?！笔捑扮駬u頭，“灰袍人不會這么蠢。這是沖著咱們來的?！?
話音未落，山石后猛地竄出一群人。十幾個壯漢，手里拿著棍棒刀斧，領(lǐng)頭的是個滿臉橫肉的江湖混混，穿著破皮甲，脖子上掛著半截斷繩，一看就是之前被他們耍過一回的主。
這人正是前兩天在山谷外圍攔路收“過路費”的地頭蛇，結(jié)果被蕭景珩用計引到陷阱里摔了個半死，最后靠著幾個手下拼死把他拖走。當(dāng)時他還放話要報仇，沒想到真敢再來。
“就是你們！”混混指著蕭景珩，聲音都變了調(diào)，“搶了我的地盤，傷了我的人，現(xiàn)在還想走？”
蕭景珩冷笑：“你堵在這兒，不怕死？”
“怕？”混混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老子現(xiàn)在有人有刀，你還想玩陰的是吧？告訴你，這次我學(xué)乖了！這谷口就一條路，你不交東西，誰都別想出去！”
他身后那群人跟著吆喝起來，揮舞著武器，氣勢洶洶。這些人大多是亡命之徒，平日靠劫掠為生，今天被召集來，明顯是沖著谷里傳出的“寶藏”消息來的。
阿箬小聲嘀咕：“這群人真是瘋了，以為我們是從前朝墓里搬金磚出來的？”
蕭景珩沒接話，折扇緩緩合攏，發(fā)出“咔”的一聲輕響。他知道這種人講不通道理，也不懂什么權(quán)謀，但他們狠就狠在不要命。現(xiàn)在卡在谷口這狹窄地帶，前后不能退，一旦打起來，很容易被拖住。
“你還打算騙他們進(jìn)死胡同？”阿箬側(cè)身靠近他，手已經(jīng)握緊了匕首。
“沒時間演了。”蕭景珩眼神一冷，“這次得快點解決。”
他說完，往前走了兩步，站在通道中央。身后隊伍不動，但鷹七帶著幾名暗衛(wèi)已悄然散開，準(zhǔn)備隨時接應(yīng)。
混混見他上前，反而往后縮了半步，隨即又強(qiáng)撐著喊：“把你們在谷里拿的東西交出來！尤其是那個盒子！聽說能換五百兩黃金！”
蕭景珩笑了：“五百兩？誰告訴你的？”
“少廢話！”混混怒吼，“我知道你們拿了好東西！不然為什么燒營地、殺人滅口？今天不留下點什么，你們一個都別想活著出去！”
蕭景珩搖搖頭：“你被人當(dāng)槍使了?！?
“你說什么？”混混一愣。
“你是覺得，憑你這點人，能攔得住我？”蕭景珩語氣平淡，“上次你能跑掉，是因為我不想臟手。這次你擋在這里，不是來討債的，是來送命的?！?
混混臉色變了變，但身后那么多人看著，他不能退。他咬牙舉起木棍：“給我上！誰砍倒他，分一百兩！”
話音剛落，最前面兩個壯漢就沖了上來，一人舉刀劈頭就砍，另一人從側(cè)面撲來想抱住蕭景珩的腿。
蕭景珩動都沒動，折扇一抖，扇骨彈出半寸，順勢往下一劃，第一人的手腕當(dāng)場被割開，刀直接落地。第二人撲到一半，下巴被扇柄狠狠頂中，整個人仰面摔倒。
后面幾人一愣，攻勢頓住。
“我說了?！笔捑扮窭淅溟_口，“沒時間演。”
他話音剛落，阿箬已經(jīng)繞到了左側(cè)巖壁下。那里有個凸起的石頭，正好能借力跳上高處。她腳尖一點，翻身躍起，落在一塊懸石上，居高臨下盯著對方后排。
“喂！”她沖下面喊，“你們誰身上帶錢了？待會打完了我要收尸葬費?。 ?
底下一陣騷動。
混混氣得臉紅脖子粗：“閉嘴！把她給我射下來！”
兩人立刻拉開弓，箭頭對準(zhǔn)阿箬。
可就在這時，蕭景珩突然往前踏了一步，折扇指向混混：“你脖子上的繩子，是從哪來的？”
混混一僵：“關(guān)你什么事！”
“那是南陵軍用的制式麻繩。”蕭景珩聲音不高，卻讓全場安靜了一瞬，“你在哪弄到的？是不是有人告訴你，只要攔住我們，就能拿到兵防圖換錢？”
混混瞳孔一縮。
蕭景珩繼續(xù)說：“你背后那人，讓你帶人來堵路，還給了你線索和裝備。但他沒告訴你，真正的獵物是你自己吧？”
“你胡說！”混混吼道，“我只管拿錢辦事！”
“那你知不知道，剛才那些腳印，不是你的手下留下的？”蕭景珩冷笑，“有人比你先到，還在路上撒了石灰粉。你的人踩過了，鞋底都白了。你是被人當(dāng)探路的炮灰用，明白嗎？”
混混回頭一看，果然有幾個手下鞋底發(fā)白。
人群開始騷動。
“別聽他瞎扯！”混混強(qiáng)行鎮(zhèn)定，“給我上！殺了他們！”
可沒人動。
蕭景珩趁機(jī)往前逼近一步：“我現(xiàn)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是放下武器，滾出這條道，我可以當(dāng)這事沒發(fā)生。二是繼續(xù)鬧，等我把你們?nèi)痰?，再把你交給官府，按‘聚眾劫殺朝廷命官’論罪?！?
“你不是世子嗎？哪來的朝廷身份？”混混叫道。
“我是去邊關(guān)巡查的欽差?！笔捑扮駨膽牙锾统鲆粔K銅牌，“認(rèn)得這個嗎？見牌如見君，違令者斬?！?
混混瞪著眼，顯然不認(rèn)識。
但他身后有個老油子看得清楚，臉色唰地白了：“大哥……那是巡檢令……”
全場瞬間安靜。
蕭景珩收回銅牌，語氣更冷：“最后三息。三、二——”
“等等！”混混終于慌了，“我們可以談！”
“晚了。”蕭景珩折扇一收，握緊扇柄暗扣，“既然你不信，那就試試看，是你的人多，還是我的手段快。”
阿箬在高處蹲下身子，匕首抵住石沿。
混混咬牙舉起棍子：“給我圍上去！別讓他靠近！”
十幾人重新聚攏，形成半圓包圍圈，步步逼近。
風(fēng)卷起沙塵，迷了人眼。
蕭景珩站在原地，紋絲不動，只等對方先動手。
阿箬的手指輕輕敲了兩下石面——這是暗號，表示她已就位，隨時可以突襲。
混混終于忍不住，大吼一聲：“殺！”
第一道人影剛沖出，蕭景珩已閃身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