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阿箬呼救,激發斗志
冷箭破空的瞬間,蕭景珩猛地側身,箭矢擦著肩頭飛過,釘入門框,尾羽嗡嗡震顫。
他腳步一滯,刀勢收回,眼神死死盯住屋頂破洞。瓦片還在往下掉,塵土簌簌落下,可上面的人已經不見蹤影。
挾持阿箬的那個黑衣人趁機發力,一把將她連人帶椅子拖向墻角。木椅腿在泥地上劃出刺耳聲響,阿箬肩頭傷口再次撕裂,血順著胳膊流下來,滴在地面。
“你救不了她!”那人獰笑,刀刃重新壓上她脖頸,聲音像砂紙磨骨,“再動一步,我就讓她當場斷氣!”
蕭景珩站在原地沒動,雨水順著發梢流進衣領。他的手握緊刀柄,指節發白,呼吸卻越來越穩。
他知道不能沖。
一沖,阿箬就沒了。
身后三十名暗衛埋伏在窗后、墻外、屋檐下,全都屏住呼吸。他們等的是命令,可現在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氣氛僵得像凍住的河面。
阿箬喘著氣,額頭全是汗,嘴唇被布條勒得發青。她抬頭看向門口那個渾身濕透的身影——那個總是一副吊兒郎當模樣、逗雞斗狗裝紈绔的世子,此刻站得筆直,像一把出鞘一半的刀。
她忽然笑了。
哪怕嘴角扯動牽起傷口,疼得皺眉,她還是笑了。
然后她用盡全身力氣,嘶吼出聲:“世子!我在這兒!別管我——狠狠教訓這幫壞蛋!”
聲音炸開,穿透雨幕,撞在四面殘墻上又反彈回來。
不是求救。
是下令。
蕭景珩瞳孔猛縮,胸口像是被人掄了一錘。
那一聲“世子”,不再是平日里帶著調侃的稱呼,也不是任務完成后的俏皮討賞,而是戰場上將軍點兵時的軍令如山。
他懂了。
她信他。
哪怕刀架脖子,哪怕流血不止,她也信他會贏。
他緩緩抬起左手,五指張開,然后猛然收攏——那是南陵舊部最熟悉的斬殺手勢。
三十名暗衛同時握緊兵器,有人抽出短弩,有人摸向腰間匕首,呼吸聲變得粗重而熾熱。
墻角那三人終于察覺不對。
原本還一臉得意的首領臉色一變,厲聲喝道:“放屁!你們敢動手,她立刻就得死!”
可沒人理他。
暗衛們齊齊向前踏出一步,腳步踩在積水里,嘩啦一聲響。
殺意沸騰。
阿箬靠在椅子上,氣喘吁吁,臉上卻帶著笑。她看著蕭景珩,眼睛亮得驚人,像是燒著一團火。
她知道,從這一刻起,那個總在她面前哼小曲、搖折扇、假裝傻乎乎的世子,不會再藏了。
他會撕了這群人的皮。
蕭景珩往前走了一步。
一步。
不多。
但氣勢變了。
他不再是那個被人笑話的京城第一紈绔,也不是朝堂上唯唯諾諾的閑散世子。他是南陵王唯一的兒子,是帶過兵、殺過人、翻過盤的狠角色。
“你說我救不了她?”他開口,聲音低沉卻不怒,“那你看看,現在是誰被困住了?”
黑衣首領冷笑:“你以為我們怕你這點人?外面還有三十騎等著你呢!等你一露頭,就把你圍死在這破院子里!”
蕭景珩搖頭:“你騙自己可以,別想騙我。”
他目光掃過對方腳邊的泥地——三個人站的位置太近,鞋印重疊,根本沒有換崗的空間。真正的援軍不會擠成一團,更不會讓主犯親自押人質。
這是孤注一擲。
撐不了多久。
“你們主子呢?”蕭景珩繼續問,“燕王?還是前朝余孽?派你們來送死,連名字都不肯留?”
“閉嘴!”右邊那人突然吼了一聲,手里的刀微微發抖。
蕭景珩立刻抓住破綻:“你是西軍退下來的吧?北境雪戰活下來的?當年沒死在戰場上,現在卻給人當刀使?值得嗎?”
那人咬牙不語,可握刀的手松了半分。
左邊那個江湖殺手也有些動搖,眼神不斷瞟向門口,像是在等什么人。
蕭景珩看出來了。
他們在拖延時間。
可阿箬的呼喊已經打亂了他們的陣腳。
“我不想殺你們。”他說,“放下刀,放人,我可以給你們一條活路。”
“做夢!”首領怒吼,“我們只要南陵密檔!只要你退兵三舍!不然她今天必死無疑!”
蕭景珩沉默兩秒,忽然笑了。
“行啊。”他說,“我可以給你個機會。”
三人一愣。
“我現在轉身走出去。”他慢慢說道,“給你們十息時間考慮。十息之后,我要是沒聽見放人的消息,我就殺回來,一個不留。”
“你耍什么花招!”
“一。”
雨還在下,屋檐水滴砸在地上,啪嗒啪嗒。
“二。”
阿箬瞪大眼,拼命搖頭,喉嚨里發出嗚咽聲。她不信他會走。
可蕭景珩真的轉身了。
他一步步往后退,背對著敵人,長刀垂在身側。
“三。”
“四。”
暗衛們沒有動,但他們的眼神都盯著蕭景珩的背影。
只要他一聲令下,他們就會沖進去把這屋子掀了。
“五。”
墻角三人開始慌了。
“六。”
首領刀尖微顫,額頭上冒出冷汗。
“七。”
蕭景珩退到門檻邊,一只腳已經踩在門外泥水里。
“八。”
阿箬突然張嘴,用盡力氣喊出兩個字:“別走!”
聲音沙啞,卻清晰。
蕭景珩腳步一頓。
他回頭。
看見她滿臉是血,眼里卻全是光。
她不是怕死。
她是怕他真的放棄。
他笑了。
然后他抬腳,重新跨回屋里。
“我說了不算數。”他咧嘴一笑,“我這個人,向來不講信用。”
話音未落,他猛地抬手,一刀劈向空中!
“殺!”
三十名暗衛齊齊暴喝,破門、破窗、翻墻而入!
弩箭破風,刀光閃動,殺聲震天!
黑衣首領臉色劇變,一把抓起阿箬擋在身前,刀刃抵住她咽喉:“再敢上前,我立刻割斷她喉嚨!”
蕭景珩停在原地,刀尖指向對方,眼神冰冷。
阿箬在他視線里輕輕搖頭。
她不怕。
她只信他。
屋外風雨更大,屋內殺機沸騰。
三十雙眼睛盯著那三個人,像餓狼盯住獵物。
蕭景珩緩緩舉起刀。
刀尖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