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媛,這事確實是你的過錯,若是你好好守著院子,今日的事也不會發生。既然身體不適,那你就休息幾日吧。”
“不行!”采媛陡然拔高聲音,面目因大喊而變得猙獰。
衛又璃假裝沒發現她的慌亂,安慰道:“我有清荷伺候就行,你不用逞強。”
她匆忙低下頭掩飾自己的情緒,“照顧大小姐是奴婢的職責,若是懈怠夫人又要責罵奴婢了。”
衛又璃無所謂道:“那便算了吧。”
留下吧,留下她才能實施后面的計劃。
翌日,一大早外面便吵吵鬧鬧。
衛又璃煩躁地坐起身,窗戶忽然打開,有兩個人翻了進來。
她防備地看了一眼,見是兩位身著勁裝的女子,一身氣勢凌然,便知是魏庭舟送來的暗衛。
二人單膝跪地,雙手抱拳,“屬下見過主子。”
衛又璃正要應,便聽有人靠近房間,隨即敲門聲傳來。
“大小姐,您醒了嗎?”采媛問。
衛又璃擺擺手示意暗衛先隱藏起來,見她們離開后才開口,“進來吧。”
采媛推門而入,身后清荷端著熱水。
“外面發生了什么,怎么這么吵?”
“是二老爺帶人來問話。大小姐,侯爺讓您馬上過去,您快些。”
衛又璃知道二叔查案少不了要問她,懶得計較采媛語氣中的不耐煩,利落穿上衣服,在清荷的伺候下洗漱完。
剛被熱帕子擦過的手散去水汽,再次凍得發紫。
她雙手交握,始終無法暖和,急需吃點熱的暖暖身子。
“清荷,去幫我拿些早膳過來。”
采媛上前阻攔,“大小姐,您這個時候吃早膳怕是不妥,大家還等著呢。”
衛又璃掃了她一眼,“我在寒山受了重傷,饑寒交迫,昨日剛吐了一口血。若是不吃早膳,當著大家的面若是昏迷或者吐血,傳出不利于侯府的謠言,你來承擔?”
采媛被衛又璃忽然冷冽的語氣嚇得神情一肅,“是奴婢僭越了。”
清荷見狀,立即轉身離開。
吃完早膳,衛又璃才感覺身子有點熱意,緩步往前廳走去。
前廳滿滿當當坐著人,沒有空余的座位,衛又璃行了一禮便立在原地。
衛勤看了旁邊的座位一眼,“本官有話問衛大小姐,站著不合適吧?”
他看的方向坐著的正是衛長時和衛巧言,見衛巧言要起身,衛長時冷著臉站起來讓座。
衛又璃受了衛勤的好意,直接坐下。
衛勤說:“衛大小姐,此次前來是關于三皇子被綁一事,有些細節需要詢問。”
衛又璃頷首,“衛大人請問。”
“衛大小姐當初在哪里看到三皇子被綁的?”
“在正二街,那時我正從寒山回來。起初我以為他們是朋友,因為那人攬著三皇子的肩膀,三皇子低垂著頭也看不出昏迷的狀態。”
衛勤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與三皇子所說的對上了,那人先是自然地靠近,隨后出其不意地將他弄暈。
二人看著像是搭著肩的好友,街上的人也沒有發現異樣。
“那你后來又為什么跟著那人,只是熱心?”
“我……”衛又璃看了衛勛一眼,欲言又止。
衛勤沉著臉,“衛大小姐,若是想證明四公子,還請如實說。”
衛勛也開口,“看我做什么,實話實話。”
衛又璃嘆了聲氣,“事到如今,我也不瞞衛大人。我確實不是因為熱心,而是看到那人身上有侯府的腰牌。我擔心侯府惹上事端,所以一路跟隨。本想悄悄解決此事,沒想到被綁的竟然是三皇子。”
“你一路跟隨,侯府里就沒有人發現嗎?為什么不找侯府的人幫忙?”
“當時大家在忙妹妹的及笄禮,那人是從后門進的,確實沒有人注意到。”
這話可不是衛又璃說謊,確實是這樣,她才能順利地完成計劃。
“你可見到那人的面目?”
“沒有,他蒙著臉,我只知他身材高大,約莫和我大哥差不多高,比大哥又稍壯一些。”
她說的就是衛巧言派出去的人中領頭的那人,也是他的腰牌被魏庭舟的人取走用來嫁禍。
“除此之外,他還有別的特征嗎?”
衛又璃遺憾地搖了搖頭,“我想不起來了。”
“好,若你想起什么就到刑部找我。”
“一定。衛大人,我四哥他沒事吧?”
“沒事。”
衛勤起身告辭,衛勛跟著站起來。
他冷著臉,“衛勤,我們已經分家,不管當初如何,現在我希望你能夠公私分明,不要夾雜私心。”
衛勤面不改色,“本官自會秉公處理。”
他走后,衛勛一雙眼透著森森冷意。
當初爵位下傳,因衛勛毫無建樹,而衛勤已經通過科舉在朝為官,老侯爺曾經考慮過越過衛勛傳給衛勤。
他們同母所出,常常被人拿來比較。衛勛本就矮一頭,若是還拿不到爵位只怕無法在京城立足。
是衛勛逼著老夫人站在他那邊,又以沒有越過長子傳位給次子的規矩,聯合族老給老侯爺施壓,這爵位才落到衛勛頭上。
那之后衛勛和衛勤的關系幾乎冷到冰點,老侯爺和老夫人先后去世后,衛勤便提出分家。
衛勛一直以為是衛勤不滿爵位留給他,嫉恨他才提出搬走的。
可衛又璃知道,二叔不是那樣的人。
以二叔的性子,根本不會在乎什么爵位。他純粹是煩了父親沾沾自喜的炫耀,還有時不時的攀比之心。
衛勛收回目光,轉而對準衛又璃,出口便是訓斥,“怎么來得這么慢?”
衛又璃隨口應付道:“昨日吐了口血有些不舒服,起得晚了。”
“一點用也沒有。看看你妹妹,現在外面都在夸她。多虧了她,大家都認定侯府是被陷害的。你呢?害了你四哥入獄,一點愧疚心都沒有,還在房里睡大覺。”
衛又璃只覺得厭煩,又來了,什么錯都是她,害衛長文入獄的可不是她,是衛巧言。
大家認定侯府是冤枉的,也不是因為衛巧言。
她知道,不管她怎么辯解,他們都不會信。
她身心俱疲,不想同他們掰扯,只想回去看看魏庭舟送來的人,好實行后面的計劃。
可他們卻不愿意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