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鋼筆尖上的塌房預告
鍵盤敲到第三十七遍，陸硯之終于把“合約情侶”通稿里的“被迫營業”改成了“非自愿戰略合作”，還是覺得不對勁。
這稿子像泡了三天的咖啡渣，味兒是有了，沖勁兒卻沒了。熱搜#陸顧CP官宣#在榜上賴著不走，可熱度曲線平得跟林姐催他交稅單時的臉一樣——毫無波瀾。
他盯著后臺數據流，手指懸在刷新鍵上。突然，系統彈出三條匿名信源提示，標紅三次：**目標人物夜間活動軌跡異常**。
“周默然？”他低聲念了一句，順手調出過去七天的行程熱力圖。
圖一展開，人傻了。
這家伙白天在綜藝錄棚里笑得像個初戀少年，晚上卻像幽靈一樣，在城東那片高檔會所區來回打轉。尤其是昨晚，23:17進，凌晨1:42出，整整兩小時二十五分鐘，日程表上寫著“居家休息”。
“休息個鬼。”陸硯之冷笑，鋼筆尖在便簽上點了點，“哪家酒吧能讓你把‘修養身心’演成午夜狂飆？”
電話直接撥出去。
“小唐。”
“在！”那邊秒接，聲音帶著剛睡醒的鼻音。
“查周默然昨晚去的酒吧，名字、會員制級別、有沒有監控拍到同行女性。重點看他是從正門還是后門上的車。”
“啊？”小唐懵了一下，“現在？”
“不然等他明天開記者會自首？”
“哦哦！馬上查！”
陸硯之掛了電話，鋼筆轉了兩圈，又停下來。他盯著腦海里浮現出的那條預知熱搜——【周默然塌房實錄】，像塊燒紅的鐵，燙得他腦仁疼。
這不是巧合。趙氏資本前腳帶節奏炒CP，后腳就讓周默然去碰瓷緋聞？太蠢了。除非……這是他們早就安排好的退路：一旦陸顧聯手勢頭壓不住，就拿周默然當替罪羊，炸出新話題分流。
“想用塌房換喘息？”他扯了扯領帶，“那我先幫你把房梁拆了。”
五分鐘后，小唐發來消息：**琉璃CLUB，會員制，非熟人引薦不接待，安保極嚴。昨晚有眼線看到周默然戴鴨舌帽進出，身邊兩個女生，臉被遮住，但其中一個左手無名指戴了枚銀戒，款式少見。**
陸硯之眼睛一瞇。
銀戒？他還記得上次某頂流分手事件，狗仔就是靠一枚同款戒指鎖定了“秘密戀情”。這種小眾飾品，多半是情侶定制。
他提筆在便簽上寫下三個詞：
**雙生姐妹花。左手戴戒。后門接送。**
寫完，直接撥通合作攝影師老K的號。
“不拍正臉，只抓離場瞬間。我要他左右手各牽一個女的，車門關上前那一秒的畫面。重點拍戒指，還有車牌。”
“大哥，那地方可是趙氏常客的地盤，被抓到我飯碗就碎了。”
“你拍完立刻刪原片，只留剪輯版。我會讓財經線的兄弟同步放出消息：其中一個女生的支付寶賬戶，上周收過來自‘恒遠咨詢’的五萬轉賬。”
電話那頭沉默兩秒：“……行，搏一搏摩托變法拉利。”
掛了電話，陸硯之又給幾個娛樂號主發了私信，附上模糊畫像和一句文案：
**“某流量深夜密會神秘雙胞胎姐妹，一人戴戒一人背包印工作室LOGO，誰在說謊？”**
標簽帶上#誰在說謊#，故意留白。
“粉絲最愛破案。”他推了下眼鏡，“那就讓他們自己挖墳。”
三小時后。
手機震了一下。
小唐發來一張高清動圖：周默然低頭走出后門，左右兩邊各摟著一個長發女生，動作親密。左邊那個手上銀戒反光清晰，右邊那個肩上背著的帆布包，logo正是他自家工作室的限定款。
更絕的是，兩人臉雖然被帽子遮住大半，但眉眼輪廓幾乎一模一樣。
評論區當場爆炸。
“雙胞胎？？？”
“一人是女友，一人是替身？劇本都不敢這么寫！”
“等等，那個包不是他們工作室行政專用的嗎？這女的是內部人員？！”
“五萬塊買沉默，結果被人拍了牽手照，血虧！”
熱搜眨眼沖到第三，詞條變成：**#周默然夜會兩女#**。
與此同時，顧晚舟正窩在沙發上刷手機，睡袍領口歪著，薯片袋擱在肚子上。
她看到熱搜時，嘴角翹了翹，直接打開視頻通話。
畫面一通，陸硯之正盯著輿情曲線，手指還在刷新。
“喲，”她懶洋洋開口，“你的數據模型這次準了啊。”
他抬眼，鏡片反著藍光：“不，是熱搜預知準了。”
“都一樣。”她咬碎一片薯片，“反正你現在就是人形熱搜生成器，缺的只是個按下發送鍵的手。”
“手不重要，腦子才重要。”他淡淡道，“要不是你之前扔我薯片袋里那份BVI文件，我也不會順藤摸瓜查到恒遠的賬。”
“哎，別夸我。”她擺擺手，“我就是懶得解釋，干脆甩證據。”
兩人隔著屏幕對視一秒，都沒笑，但氣氛松了下來。
就像兩個在廢墟里搭積木的人，終于看見第一堵墻立住了。
陸硯之忽然想起什么，打開文檔，新增一條備注：
**“若‘周默然塌房’熱度持續超六小時，啟動‘姐妹花專訪計劃’——由匿名知情人爆料其長期養‘雙胞胎人設替身’，并附錄音片段。”**
他按下保存。
窗外，長焦鏡頭悄無聲息地對準了這扇窗。
屋內，電腦屏幕上的曲線仍在飆升。
顧晚舟把空薯片袋揉成團，手腕一抖，三分球投進垃圾桶。
下一秒，手機又震了。
她瞥了一眼，挑眉：“哦，周默然工作室發聲明了，說那是他表妹和朋友，純屬誤會。”
“表妹？”陸硯之冷笑，“他表妹怎么會有他工作室的行政包？還戴著情侶戒？”
“人家說那是慈善項目志愿者。”她笑出聲，“這借口比我的‘睡袍是禮服’還離譜。”
“沒關系。”他轉動鋼筆，筆尖在紙上劃出一道細痕，“等老K把車門關閉瞬間的照片放出來，大家就會發現——他上的那輛車，車牌尾號跟趙氏資本某高管的專車一模一樣。”
“所以這不是私生活問題，是資本洗錢鏈上的漏洞？”她眼睛亮了。
“聰明。”他點頭，“你以為他在找樂子，其實他在幫老板轉移資產。而趙天雄，巴不得他早點塌，好清倉甩鍋。”
顧晚舟吹了聲口哨：“所以咱們不是在爆緋聞，是在拆炸彈？”
“準確說，是把炸彈塞回他們褲兜里。”
她笑了，翻身坐起，把手機支在抱枕上，畫面正好對著天花板投影的數據面板。紅色曲線像心跳一樣劇烈起伏。
“接下來呢？”她問。
“等。”他說，“等他們內部開始甩鍋。只要有人連夜跑路，我們就知道火已經燒到位了。”
“那你繼續盯著？”
“嗯。”
“我不陪你了，困了。”她打了個哈欠，伸手去關燈，“明早要是上了熱搜榜首，記得截圖發我當鬧鐘。”
“行。”
視頻沒掛，畫面定格在她翻身躺下的側影，睡袍袖口滑落一截手腕，手機還亮著，映著不斷跳動的輿情數字。
陸硯之沒動。
手指仍懸在鍵盤上方，鋼筆尖停在便簽紙邊緣，墨跡未干，像一道即將斷裂的線。
屏幕右下角，時間顯示：**02:17**。
熱搜排名：**#周默然夜會兩女# —— 第2位**。
倒計時框閃爍：**剩余有效時間：46:58:13**。
他輕輕敲了下回車鍵。
新郵件草稿自動保存，標題寫著：
**《關于“雙生姐妹花”與跨境資金流動的關聯性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