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鋼筆與薯片的未來規劃
陸硯之盯著郵箱里那封來自法國獨立電影節的確認函，手指在鍵盤邊緣敲了兩下。
剛投出去的論文標題還亮在屏幕上：《論傲慢的100種死法：以東亞文娛圈為例》。
名字起得中二，但內容一個字都沒摻水。
他沒關頁面，而是順手把過去三個月顧晚舟的所有公開回應導出來，重新跑了一遍詞頻分析。
結果還是那個詞排第一——“憑什么”。
他盯著這個詞看了兩秒，忽然笑了一下。
這哪是懶？這是每句話都帶著刺兒，輕輕一戳就見血。
視頻窗口彈了出來，顧晚舟的臉占了大半屏。
她正啃雞翅，薯片袋墊在腦袋底下當枕頭，睡袍領子歪到一邊，頭發亂得像被貓撓過。
“教授，你是不是又在偷偷給我建檔案？”她含著肉說，“下次加個美顏功能行不行？”
“不需要。”陸硯之推了下眼鏡，“你現在的狀態剛好適合做反權威行為樣本。”
“哈？”她翻了個白眼，“我又不是實驗室小白鼠。”
“你是頂流小白鼠。”他淡淡回，“影響力越大，實驗數據越有價值。”
顧晚舟哼了一聲，把雞翅骨頭扔進茶幾上的空杯子里，精準空心入網。
“行吧，那你現在打算拿我這個‘樣本’干點啥？繼續寫論文換職稱？”
陸硯之沒接話，起身從書柜最底層抽出一張泛黃的紙。
那是張手繪的世界地圖，邊角卷了毛，顯然是翻過很多次。
他在桌面上鋪開，用鋼筆在中間畫了兩個小人。
左邊那個舉著薯片袋子，右邊那個轉著鋼筆。
底下標了一行小字：“懶癌聯盟·全球分部籌備中”。
顧晚舟湊近屏幕：“你這圖……是小時候美術課作業吧？”
“比你紅毯穿睡袍靠譜。”他蘸了點咖啡漬當墨水，在地圖上圈了幾個點，“戛納、威尼斯、奧斯卡評審團、韓國青龍獎章程委員會……這些地方，以后我們都得插一腳。”
“所以呢？”她挑眉，“你要去競選國際影評人協會會長？”
“我要改規則。”他說得輕，“以后誰再拿‘行業慣例’壓演員，我們就拿合同模板抽他臉。誰想靠潛規則上位，我們就把歷年黑幕做成公開課PPT。”
顧晚舟愣了下：“聽上去不像反擊，像創業。”
“本來就是。”陸硯之點頭，“你出名，我出腦子，小唐負責喊倒計時。咱們搞個‘娛樂圈打假公司’，上市不上市無所謂，關鍵是讓后來的人少踩坑。”
她盯著地圖看了好一會兒，忽然笑了：“那你得給我股份。”
“你占股百分之六十。”他頭也不抬，“畢竟品牌代言人是你。”
“代言費呢？”
“按條結算。”他面不改色，“每當你說一次‘懶得動’，我就替你懟一個資本家，一條算你五萬粉增長。”
“太便宜了。”她晃著拖鞋，“至少十萬。”
“成交。”他鋼筆一點，“不過有個條件——你得開始看合同附件。”
顧晚舟立刻躺平，把手機往臉上一扣：“我看不懂那些小字。”
“所以我才要建數據庫。”他敲了敲地圖上的戛納標志，“未來所有合同樣本、霸王條款解析、黑名單投資方名錄，全部開源。新人進來一眼就能看明白，不用再被人騙著簽賣身契。”
她把手機掀開一條縫：“聽起來……還挺酷的。”
“不只是酷。”他聲音低下來，“上次你說‘憑什么’的時候，熱搜爆了三小時。說明不是沒人聽，是沒人敢說。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讓這句話變成標準回答。”
顧晚舟坐直了些，腳丫子不再晃了。
“所以接下來，咱們不光等熱搜來，還要自己造熱搜？”
“對。”他點頭，“以前是有人放火，我們救火。現在我們要提前把汽油桶全炸了，讓他們連火柴都不敢劃。”
她咧嘴一笑：“那你可得忙死了。”
“我不怕忙。”他轉著鋼筆，“我怕的是你哪天突然不想玩了，直接躺進被窩睡覺。”
“不可能。”她懶洋洋地，“只要還有人敢欺負老實人，我就還得起來罵兩句。再說了——”
她頓了頓，眼神忽然認真了一瞬，“你寫的通稿，比我演的戲還好看。”
陸硯之筆尖頓住，沒抬頭，耳根有點發燙。
他清了清嗓子：“咳，那什么……下周柏林電影節有個論壇，我想投稿一篇《明星作為社會觀察樣本的合法性探討》。”
“主題呢？”她問。
“主題是你為什么總能在關鍵時刻，把最難的問題說得最輕松。”
“哦。”她點點頭，“那副標題就叫《論一個懶人如何逼瘋整個資本圈》好了。”
他忍不住笑出聲，正要回嘴，書房門猛地被推開。
小唐沖了進來，手里舉著一塊硬紙板，上面用紅筆寫了三個大字：
#陸顧CP世紀婚禮#
底下還畫了個爆炸符號。
“老板！爆了！”小唐喘著氣，“微博熱搜第一！抖音 trending 第一！知乎熱榜第一！B站實時榜第一！百度搜索飆升榜第一！”
陸硯之手里的鋼筆啪嗒掉在地圖上，正好戳中“巴黎”那個圈。
顧晚舟猛地從沙發上彈起來，手機差點摔地上：“誰辦的婚禮？我怎么不知道？”
“沒人辦！”小唐揮著手板，“是韓娛那邊傳出來的，說你在法國秘密注冊，還附了張P圖！你穿著白紗，陸老師穿燕尾服，背景是埃菲爾鐵塔！”
“誰P的？”陸硯之瞇眼。
“蘇然殘黨！”小唐咬牙，“他們想用爛梗消耗你們的公信力，把嚴肅議題全帶偏成八卦！”
顧晚舟冷笑一聲：“呵，老套路了。見不得人正經做事，就非得往床上扯。”
陸硯之已經打開電腦，飛快調出輿情模型。
數據流瞬間刷屏，全是“婚禮現場圖”“婚前協議曝光”“顧晚舟懷孕”的關鍵詞簇。
他冷笑著敲了幾行代碼，把“文化主權”“合約標準化”“評審機制改革”這幾個話題打包，設置自動推送。
又給三家主流媒體主編發了消息：“如果半小時內沒人跟進正經報道，我就放出你們去年收趙氏黑稿的銀行流水。”
然后他抬起頭，看著視頻里的顧晚舟。
她也正看著他，眼神清亮，嘴角還沾著一點雞翅油。
“怎么辦？”她問，“澄清嗎？”
“不。”他慢慢勾起嘴角，“我們不澄清。”
“那……任他們炒？”
“我們結婚。”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