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睡袍指揮部的國際戰場
小唐第三次把手機舉到陸硯之眼前時，屏幕都快貼上他鼻梁了。
“陸老師！外網炸了！電影節官網發公告，顧姐收到正式邀請，全球直播的那種！”
陸硯之沒接話，手指還在鍵盤上敲得飛起。他剛把那篇《虛假親密關系的輿論杠桿》存進加密文件夾，轉頭調出五國媒體輿情圖譜。紅點密得像深夜燒烤攤的辣椒油，滴得到處都是。
他瞇眼掃了一圈，突然停住。
“韓娛通稿鏈又動了。”他指著其中一條推送，“三小時前，某韓媒發了篇‘中國演員靠資本運作刷國際存在感’，配圖還是去年顧晚舟在機場打哈欠的照片。”
小唐湊近一看：“這圖她連妝都沒化，頭發亂得像鳥窩，居然說是‘精心策劃的形象營銷’？”
“越離譜越好。”陸硯之冷笑，“說明他們慌了。以前咱們在國內打，現在要出海了，人家睡不著了。”
話音未落，書房門被推開一條縫。
顧晚舟趿拉著毛絨拖鞋進來，身上裹著件酒紅色真絲睡袍，領口歪著，手里還捏著半塊吃剩的吐司。
“聽說我被提名了？”她邊嚼邊問，“孫導親自簽的邀請函，署名還加了個‘敬啟’，挺會演啊。”
陸硯之抬眼：“你早知道他會搞事。”
“廢話。”她一屁股坐進懶人沙發，吐司渣掉在褲腿上也不管，“去年戛納，他踩我裙擺那次，監控里手伸得比腳還快。這種人，能真心請我拿獎？怕我不是去領獎，是去給他寫回憶錄。”
小唐聽得直冒冷汗：“那……咱們還去嗎？”
顧晚舟咧嘴一笑：“當然去。但他想讓我空手而歸？門都沒有。我要讓他親眼看著，什么叫‘懶得演，反而贏’。”
陸硯之已經打開電腦，接通陳墨那邊的內線音頻。法語對話流水般淌出來，背景音里還有咖啡杯輕碰的脆響。
“這是今晚評委閉門會的實時音頻。”他戴上耳機，“孫導正在發言，AI翻譯已啟動。”
小唐趕緊搬了把椅子坐下，掏出筆記本準備記錄。
音頻里，孫導的聲音慢條斯理：“……中國演員近年來表現浮躁，追求流量而非藝術。我們不能因為市場大，就降低評審標準。他們該學會配合宣傳，這才是對電影節的尊重。”
陸硯之眼神一冷。
他迅速切換程序，啟動偽裝翻譯模塊，同時將顧晚舟提前植入的遠程投屏協議激活。
下一秒，會議室主屏幕突然閃出一行中文字幕：
【孫導演發言：中國演員就該拿獎，這是藝術的勝利。】
全場靜默兩秒，隨即嘩然。
法國**皺眉：“孫，這是你說的？”
孫導臉色瞬間鐵青：“誰改的字幕？！這不是我的意思！”
就在這時，會議室大屏突然跳轉。
畫面中央，顧晚舟斜靠在沙發上，睡袍領口微敞，手里晃著一杯氣泡水，用流利法語開口：
“孫先生，您上個月在戛納麗笙酒店八樓走廊的監控……需要我幫您回放嗎？攝像頭角度剛好能看清您伸手的方向哦。”
“啪！”
一聲巨響從音頻那頭傳來，像是設備被砸。
緊接著，信號中斷。
小唐瞪大眼：“她……她真把那段視頻推過去了？”
“沒推。”顧晚舟聳肩，“我就嚇唬他。但他說不定真干過，心虛唄。”
陸硯之卻盯著屏幕，眉頭沒松：“他反應太激烈了。這種人，挨罵不可怕，怕的是被曝光。接下來，肯定要反咬一口。”
話音剛落，手機震動。
多家外媒同步更新標題：
【Chinese Actress Hacks Jury Meeting】
【顧晚舟遠程入侵電影節評審會】
【睡袍女皇宣戰國際影壇】
小唐急得快跳起來：“這鍋甩得也太狠了！說你非法入侵、干擾評審獨立性！”
顧晚舟翻白眼：“我連IP都沒連，憑啥說我入侵？他們懂技術嗎？還是覺得穿睡袍的女人不會用電腦？”
陸硯之已經閉上眼。
零點整。
三行文字浮現在腦海：
【某頂流男星酒駕被抓現行】
【某綜藝導演組集體辭職】
【“懶癌美學”入選年度網絡文化現象】
他睜眼，嘴角微揚。
“沒有針對我們的負面熱搜。”他敲了敲桌面，“說明他們還沒準備好反擊節奏。咱們有窗口期。”
小唐松了口氣：“那是不是可以發聲明澄清？”
“澄清？”顧晚舟嗤笑，“誰說我們要澄清了？”
她拿起手機，對著鏡頭自拍一張——睡袍微亂，頭發蓬松，眼神慵懶，配文只有一句：
“謝謝孫導的邀請。我會準時到場，順便帶點瓜子，畢竟頒獎禮也是大型追劇現場。”
三十秒后，#顧晚舟回應電影節邀請#沖上熱搜第三。
陸硯之 meanwhile 打開加密文檔，飛快起草中法雙語通稿。
標題寫著：《論藝術尊嚴與權力傲慢》。
他順手把之前收集的匿名舉報信打包，包括兩名女演員實名指控孫導以“劇本討論”為由單獨約見、言語騷擾的錄音筆錄，全部加密。
“定時發送。”他吩咐小唐，“明早八點，同步推給《衛報》《Variety》《費加羅報》和兩家法國獨立媒體。”
“萬一他們壓稿呢？”小唐問。
“不會。”陸硯之冷笑，“這些媒體最怕被說‘包庇權勢’。只要標題夠炸，他們搶著發。”
顧晚舟已經換了個姿勢，蜷在沙發上刷外網評論。
第一條英文報道標題跳出來：
【Chinese star challenges festival authority in pajamas and truth】
她噗嗤笑出聲：“陸教授，你的情報網比紅毯還快。”
“不是情報網快。”他摘下眼鏡擦了擦，“是有些人，總以為穿西裝的就是權威，穿睡袍的就是花瓶。可他們忘了——”
他頓了頓，重新戴上眼鏡，鏡片反著冷光。
“花瓶也能砸人。”
小唐抱著U盤準備退出，走到門口又回頭：“那個……伴娘名單的事，要不要解釋一下？網上都在傳林姐和陳墨要穿伴娘裙……”
“不解釋。”顧晚舟揮手，“讓他們傳。等哪天孫導真被查了，我就說那是我的復仇婚禮。”
陸硯之沒抬頭，繼續敲字。
文檔最后一段寫著：
“當權力習慣于躲在規則背后作惡，那么打破規則的姿態，本身就是一種正義。哪怕這個人，正穿著睡袍，吃著薯片，看起來像在摸魚。”
書房燈還亮著。
城市夜色沉沉，窗外霓虹閃爍，像無數條數據流在暗處奔涌。
顧晚舟把手機倒扣在胸口，懶洋洋打了個哈欠。
陸硯之合上筆記本，鋼筆擱在桌角的手繪地圖上，筆尖一點墨，正緩緩暈開。
小唐輕輕帶上門。
鍵盤余溫未散。
下一秒，陸硯之突然抬頭，目光釘在屏幕上剛跳出的一行法語郵件標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