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支票甩出的經費雙倍
化妝間門縫外的攝像機還架著，鏡頭微微反光，像只不肯閉眼的蟲子。
顧晚舟拎起高跟鞋，晃了晃，水珠“啪”地砸在地板上，正好落在鏡頭前一厘米處。
她彎腰，懶洋洋看了眼：“拍得挺認真啊，連我腳底板濕了幾道褶都打算收進花絮？”
外面導攝組沒人應聲，一個扛機器的小哥手一抖，差點把設備摔了。
她沒再說話，拎著鞋站起來，羽絨服往肩上一搭，徑直朝走廊盡頭的導演監控臺走。助理想跟，被她抬手攔下。
監控臺前，制片人正和導演咬耳朵，看見她過來，笑容堆得比濾鏡還厚。
“顧老師您這……怎么出來了？裙子要不要先處理一下？我們這邊確實預算有限，場地就這一處能用，您也知道，綜藝嘛，講究個真實感。”
“真實感？”她靠在墻邊，單腳踩著另一只鞋后跟，整個人歪歪地站著，“你們節目組為了省五萬塊布景費，讓我穿濕裙子錄八小時，回頭熱搜標題我都幫你們寫好了——《影后被迫穿濕衣錄制，制作方稱‘更有戲劇張力’》。”
她頓了頓，從愛馬仕鉑金包里抽出一張支票，指尖一彈，“啪”地拍在桌上。
“換個干燥場，經費我出雙倍。”
全場靜了三秒。
制片人臉上的笑開始抽搐：“這……這不合流程啊顧老師，咱們合同里可沒這項……而且臨時換廳，B廳還在搭景，至少得四個小時……”
“哦。”她點點頭，轉身要走，“那我繼續回去坐著，濕裙子錄完也行。就是不知道一會兒直播切鏡頭的時候，觀眾會不會覺得我下半身像剛從河里撈上來。”
“等等！”導演終于開口，聲音有點發緊，“B廳……可以提前用。”
“那就現在換。”她頭也不回，“順便提醒一下剪輯組，剛才那段‘意外潑水’的素材，要是敢斷章取義，我就讓全網看看蘇然離場時說‘這波流量穩了’的同期聲。”
人群一陣騷動。
蘇然站在角落，手里捏著毛巾，臉白得像剛被人潑的是她。
她原本以為這是一場精心設計的圍獵——新人受辱，前輩發飆，熱搜爆了，她借勢上位。結果獵物沒撲，反被對方一巴掌拍醒了整個劇組。
顧晚舟沒再看她，慢悠悠往回走，路過B廳門口時瞥了一眼。
工作人員已經開始拆設備，有人抱著燈架狂奔，導播組對講機吵成一片：“B廳立刻清場！主攝像機組十分鐘后到位！”
她嘴角一揚，拐進化妝間，順手把門踹上。
助理趕緊迎上來：“顧姐，支票真讓她簽了？”
“復印件留著。”她把一張紙塞過去，“以后報銷打車費也能湊個整。”
說完，她把自己摔進沙發，重新掏出一包薯片，“咔嚓”咬碎一片。
手機還是黑的。
她不急。
有些人負責動手，有些人負責動嘴，而她，最擅長的是——動錢。
錢一動，嘴就閉了，手也停了，連熱搜都能改道。
***
B廳燈光調試到第七遍時，蘇然終于忍不住找上了導演。
“王導，剛才顧晚舟說的‘同期聲’……不會真有錄音吧？”
導演眼皮一跳：“不可能，現場沒開個人收音。”
“可她說得那么肯定……”
“別自己嚇自己。”導演壓低聲音，“咱們的機位都是同步錄音的，但她不可能拿到私采素材。頂多是詐你。”
蘇然咬著嘴唇：“可她為什么敢甩支票？誰會為換場地自掏雙倍經費？”
導演沉默兩秒，苦笑：“因為她知道——我們不敢賭。”
“啊？”
“你想想，要是她真穿著濕裙子錄完全程，直播時鏡頭一掃，水印順著裙擺往下滴，彈幕能炸成什么樣？”
“不至于吧……”
“不至于？”導演冷笑，“熱搜標題我都想好了：《資本逼迫影后帶傷錄制》《節目組為省錢無視藝人健康》。品牌方第一個跑路，平臺連夜刪帖都壓不住。她一張支票，看似花錢，其實是給我們上保險——她不怕事大，我們怕。”
蘇然愣住。
她原以為這場戲是她主演的逆襲劇，結果人家連劇本都懶得看，直接改成了金融戰。
用錢當子彈，一槍崩了所有伏筆。
***
顧晚舟躺在沙發上，薯片袋快見底了。
門外傳來腳步聲，林姐推門進來，眉頭皺成“川”字。
“你瘋了？真給她雙倍經費？那可是十八萬！”
“省了八個小時扯皮時間。”她懶洋洋說，“而且你知道十八萬能買什么嗎？”
“什么？”
“一個熱搜不爆，一條黑剪不敢發，一群導演乖乖聽話。”
林姐噎住。
“再說，”她坐起身，眨眨眼，“這不是我出的錢。”
“啊？”
“是趙氏資本去年賠我的違約金，利息還沒花完呢。正好拿他們的黑錢，砸他們的合作項目，邏輯閉環了屬于是。”
林姐：“……你屬貔貅的吧？”
“我屬懶的。”她重新躺下，“能用錢解決的事，為什么要動腦子？陸硯之那家伙天天寫通稿寫到凌晨三點，我要是也這么拼，早進精神病院了。”
林姐翻白眼，正要說話，手機突然響了。
她看了一眼，臉色微變：“平臺總監來電。”
顧晚舟擺擺手：“掛了，就說我在休眠模式，喚醒指令未下達。”
林姐照做，電話果然轉去了語音信箱。
她剛掛斷，對講機響了：“B廳準備就緒，主嘉賓五分鐘后入場。”
顧晚舟拍拍褲腿，站起身，把空薯片袋揉成一團，精準投進垃圾桶。
“走吧，去演一場‘什么都沒發生過’的戲。”
***
B廳門口，導演親自迎接，笑得像個剛中了彩票的人。
“顧老師您這邊請，溫度濕度都調好了，座椅也換了新的，絕對舒適。”
她點點頭，眼皮都沒多抬。
路過主攝像機時，她忽然停下。
“這機位，是不是比剛才低了三十度？”
導演一僵：“啊？這個……是為了拍出更親民的視角……”
“哦。”她淡淡道，“那待會兒記得別拍我裙底。上次某節目組偷拍女嘉賓走光，最后被罰了兩百萬，聽說財務主管現在還在吃泡面。”
導演額頭冒汗：“絕對不會有這種事！”
“我相信你們。”她微笑，“畢竟，誰會蠢到在頂流影后的裙擺底下裝針孔？除非是想給競爭對手送戰績。”
說完，她抬腳邁進錄制區。
燈光亮起，主持人已經在候場。
一切看起來風平浪靜。
但所有人都知道，剛才那場無聲的交鋒，輸贏已定。
***
蘇然坐在角落，看著顧晚舟在主位落座，助理遞上新茶，她輕輕吹了口氣，動作優雅得像在拍廣告。
她忽然想起昨天經紀人說的話：“對付顧晚舟，別玩陰的，她背后有陸硯之盯著熱搜；也別玩狠的，她自己就是規則。”
當時她還不信。
現在她信了。
因為真正的狠人，不是鬧得雞飛狗跳的那個，而是——
明明能掀桌子，卻偏偏掏出支票，笑著問你：“要不要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