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屠榜熱搜的百萬真相
鋼筆尖在觸控板上輕輕一點，像是往湖心扔了顆石子。
郵件發出的瞬間，電腦右下角彈出十幾條已讀回執，快得像是早就蹲在收件箱門口等著。
陸硯之往后一靠，椅子發出“吱呀”一聲抗議，他沒管，只盯著屏幕刷新微博熱搜榜。前十名還風平浪靜，#蘇然被罵哭后臺崩潰# 悄悄爬到了第七位，底下評論清一色“心疼妹妹”。
“行啊，演得挺投入。”他冷笑，順手把冷掉的咖啡灌了一口，“等會兒讓你們知道什么叫‘熱淚盈眶’。”
手機震動，小唐發來消息：【第一批號已發摘要，配圖用的是您截的那張‘水花呈扇形放射’動圖，轉發破五千了】。
他瞥了一眼，沒回，只把瀏覽器窗口切到后臺預設的輿情監控面板。三條原本死死釘在他腦子里的負面詞條——
【#顧晚舟耍大牌拒錄節目#】
【#濕裙事件影后發飆#】
【#蘇然被罵哭后臺崩潰#】
——此刻像過期罐頭一樣靜靜躺著，熱度停滯不前。
而另一條新詞條，正以火箭速度往上躥：
【#顧晚舟豪擲百萬保節目質量#】
配圖是她甩支票的背影，B廳干燥燈光下的側臉輪廓清晰，手里那張支票被鏡頭拉近，金額欄赫然是“1,000,000”。
“不是說好雙倍經費？”他挑眉。
小唐秒回語音：“林姐改的！說‘百萬’更有記憶點，網友愛看數字爆炸，比‘兩倍’香多了！”
陸硯之差點笑出聲：“這年頭連違約金都能做成品牌營銷？”
話音未落，熱搜第一的位置換了。
【#顧晚舟豪擲百萬保節目質量#】直接登頂，微博運營方打上“爆”字標簽，首頁feeds流開始瘋狂推送相關視頻——有剪輯好的花絮，有B廳換場前后對比，甚至還有導攝組智能系統自動生成的“濕度變化曲線圖”，配上字幕：“從87%到12%，她只給了40分鐘，但科學說：不可能。”
評論區炸了。
“所以她不是耍大牌，是怕節目組拿濕裙子糊弄觀眾？”
“建議查查蘇然手腕有沒有考過物理特級證書。”
“百萬換一個干凈場地？這錢花得比我年終獎還硬氣。”
陸硯之看著數據曲線一路沖天，手指無意識轉了轉鋼筆，又停住。
他閉眼。
腦海里那三條沉了48小時的詞條，像沙漏最后一粒沙，無聲消散。
準時。
一分不多，一秒不少。
他睜眼，嘴角微揚：“這錢，花得值。”
不是夸顧晚舟大方，是夸這場局，終于閉環了。
通稿是子彈，媒體是槍管，熱搜是靶心——而他知道，每一發都打在了規則的縫隙上。
手機又震，小唐沖進辦公室，舉著塊新牌子，上面寫著：【熱搜已登頂！負面詞條全壓，蘇然話題掉到二十名外】。
他喘著氣，手機直播著微博實時榜單：“陸老師，頭部娛記‘八卦探長’轉發了您的PDF，說‘建議平臺查導攝日志’，技術流已經開始扒代碼了！”
“嗯。”陸硯之點頭，“讓他們查。反正日志里寫得明明白白，王導的IP下載過原始數據，時間戳對得上。”
“可……萬一他們說是咱們P的呢？”
“P？”他輕笑，“我連OpenCV分析都放進去當彩蛋了，你見過誰家造謠還附源代碼的？”
小唐愣住，隨即恍然：“哦——這是反向凡爾賽！越專業越像真的！”
“聰明。”陸硯之打開郵箱，十幾家媒體回復已塞滿收件箱。
《娛樂前線》：“文案可以直接用，標題我們改成《影后用百萬支票，撕了娛樂圈潛規則》。”
《深娛觀察》：“數據太硬，我們加個‘專家解讀’欄目。”
匿名爆料號“瓜田李下”：“兄弟，下次還有這種活，記得call我，我粉絲百萬，專治各種不服。”
他一條條看完，關掉郵箱，長舒一口氣。
贏了。
不是靠罵，是靠把一場“耍大牌”的鬧劇，硬生生掰成了“保質量”的正面案例。
顧晚舟那張支票，從“威脅”變成了“擔當”，濕裙子從“狼狽”變成了“證據”，甚至連她懶得換衣服這件事，都被網友調侃成：“人家不是懶，是懶得演。”
正想著，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三個字：顧晚舟。
他接起來，背景音是片場收工的喧鬧，吊臂拆架子，工作人員喊“收工啦”，夾雜著遠處林姐的咆哮：“合同簽完再走！”
電話那頭，她聲音懶洋洋的，咬薯片的咔嚓聲清晰可聞：“喂，熱搜看了嗎？”
“看了。”
“百萬那個？”
“嗯。”
“你覺得，夠不夠勁？”
“夠勁。就是有點飄。”
“飄？”她笑了一聲，“我特意讓林姐把金額調高，不然‘雙倍經費’聽起來像斤斤計較，‘百萬’聽著像大佬撒錢。”
“你這是把維權做成了人設建設。”
“那當然。”她含糊道，又咔嚓一口，“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穿那條白裙子去B廳？防水面料，滴水不沾，就為了讓鏡頭拍清楚——我沒濕，是他們想讓我看起來濕。”
陸硯之沉默兩秒：“所以你早知道他們會剪輯？”
“傻子才信‘意外潑水’。”她嗤笑，“綜藝組巴不得我發火，摔東西，然后他們剪個‘影后暴怒’片段，第二天熱搜掛三天。但我偏不。”
“所以你甩支票，不是為了換場地。”
“是為了立flag。”她語氣輕飄飄的，“告訴所有人：我不生氣，我有錢，我講規矩——但別惹我。”
陸硯之忍不住笑了：“你這哪是懶癌，你是戰略級躺平。”
“差不多。”她頓了頓，咔嚓聲停，聲音正經起來，“下次，預知到負面，提前三天告訴我。”
“我能力只有48小時。”
“我知道。”她語氣沒變，“但你可以只看，我來多備。比如提前寫好通稿模板，或者讓林姐先埋幾個爆料點。等你看到熱搜，我已經能反手打了。”
陸硯之指尖一頓。
這不是被動反擊了，這是要建預警系統。
“你打算把危機變成常規操作？”
“不然呢？”她反問，“總不能每次都等事情爆了再救火吧？我又不是消防員，我是業主。”
他靠著椅背，鋼筆在指間輕輕一旋：“行。那你以后得學會——提前準備‘反轉劇本’。”
“劇本我都想好了。”她懶洋洋道，“下次要是有人說我耍大牌，我就直接開直播，現場給節目組轉賬，順便說一句：‘錢到位，活好辦，別整虛的。’”
“……你這是要把娛樂圈變成直播間帶貨？”
“本質一樣。”她笑，“都是賣人設。只不過我賣的是‘懶得裝’。”
電話那頭傳來林姐的吼聲：“顧晚舟！合同！簽字！”
她應了聲“來了”，臨掛電話前丟下一句：“對了，那篇PDF，能不能改個名字？《濕裙門全息還原》太學術了，網友看不懂。”
“改什么？”
“叫《論百萬支票的正確使用方式》。”
“……行。”
電話掛斷。
陸硯之盯著黑下去的屏幕，抬手把文檔重命名，點擊保存。
窗外天光大亮，城市徹底醒來。
他起身倒了杯冷咖啡，剛喝一口，小唐的牌子“啪”地滑落在地，人靠在門框上，已經睡著，手里還攥著手機，直播頁面還開著，熱搜榜第一的位置穩穩掛著：
【#顧晚舟豪擲百萬保節目質量#】
他走過去，輕輕抽走手機，關掉直播。
剛轉身，電腦郵箱又彈新通知。
一封加密郵件，發件人未知，標題只有一行字：
**“下次預知，試試這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