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雙倍經費的場地升級
顧晚舟盯著手機屏幕,熱搜第十三的位置還穩穩掛著#蘇然碰瓷失敗#,底下評論一條比一條損,她看得嘴角直抽,像在看一場免費脫口秀。
她沒關直播回放,就讓它擱著,像是給全劇組立了個碑——誰想搞事,先看看前車之鑒長啥樣。
羽絨服拉鏈卡在下巴底下,薯片捏在左手,右手拇指有一搭沒一搭地劃著屏幕。導播組的人從她身邊路過都繞道走,連咳嗽都不敢大聲,生怕被記進“精神損失費清單”。
半小時后,她站起身,拍了拍褲腿,慢悠悠往主錄制棚走。
門一推開,一股潮氣撲面而來。
原定的熱帶雨林布景區現在更像下水道改造現場:假山滲水,棕櫚葉耷拉著,地上積水映著頂燈,晃得人眼暈。幾個場務正拿吹風機對著道具樹猛吹,吹得葉子亂顫,跟跳大神似的。
導演組一群人圍在監控臺前,還在討論要不要“將就一下”,畢竟人工降雨系統剛用過,再搭新景太燒錢。
顧晚舟沒說話,腳尖輕輕一點地面,濺起一星水花,剛好落在她锃亮的高跟鞋尖上。
她低頭看了眼,眉頭一挑。
這動作不大,但在場的老油條都懂——影后大人發飆前,最愛晃鞋。
果然,下一秒她轉身就走,直奔導演組工作臺。
制片人正抱著預算表算成本,抬頭看見她來,趕緊堆笑:“顧老師,我們已經在處理了,最多兩小時就能干……”
話沒說完,一張支票“啪”地拍在桌上,震得鼠標墊都跳了一下。
“租隔壁攝影棚。”她說,“我要真實的熱帶雨林場景,溫控、造雨、植被,全部按電影標準來。”
全場靜了半秒。
制片人低頭一看金額,差點把眼鏡捏碎:“顧、顧老師,這……超出預算五倍不止!咱們這節目又不是《阿凡達》……”
“哦。”她懶洋洋靠上椅背,羽絨服拉鏈往下扯了點,露出里面印著“我躺故我在”的黑色T恤,“那我撤資好了。反正你們也能省一筆,還能上個熱搜——‘為省十萬,逼頂流踩污水’,標題我都幫你想好了,要不要我現在發微博?”
導演組集體倒吸一口冷氣。
這哪是談條件,這是直接掏熱搜詞條當刀使。
制片人手抖得跟帕金森似的翻著合同附件,嘴里還在掙扎:“可、可是流程上……臨時換棚要審批……”
“審批?”她輕笑一聲,從包里抽出另一張紙,“這是我個人出資的補充協議,不走你們財務流程,純自費。現在的問題不是批不批,是你敢不敢接。”
空氣凝固了。
三秒鐘后,制片人默默拿起筆,在租賃合同上簽了字。
顧晚舟沒多看一眼,轉身就走,留下一句話飄在身后:“三小時后我要看到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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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時。
足夠搬空一個攝影棚,再塞進三十棵人工棕櫚、一套德國進口造雨系統,外加恒溫加濕機組。
當蘇然踩著小皮鞋踏入新場地時,整個人愣在原地。
眼前哪還是綜藝錄制現場?分明是亞馬遜叢林實景拍攝基地。
霧氣繚繞,細雨如絲,燈光穿過水汽打出七彩光暈,連地磚都被換成防滑仿苔石材質。角落里甚至還擺了臺熱帶植物加濕器,滋滋冒著白煙,逼格拉滿。
她站在入口處,手里攥著劇本,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她本來盤算得好好的——趁著地面濕滑,安排個“意外碰撞”,讓顧晚舟摔一跤,鏡頭一剪,就是“耍大牌拒扶新人”。結果人家反手就把整個舞臺升級成熱帶雨林體驗館,連地都給你防滑處理了,你讓她怎么摔?
更絕的是,顧晚舟已經坐在遮陽傘下,裹著羽絨服啃薯片,面前支著個小桌板,上面擺著平板,正刷著剛冒頭的新詞條:
#顧晚舟自費百萬升級綜藝實景#
底下熱評第一:“建議查查她是不是偷偷開了礦。”
第二條:“別人拍綜藝摳經費,她拍綜藝像在建主題公園。”
第三條:“求求了,讓她去拍《荒野求生》吧,說不定順手把撒哈拉沙漠綠化了。”
蘇然咬了咬嘴唇,硬著頭皮往前走。
“顧老師……這場景也太……用心了。”
顧晚舟抬眼,看了她一下,點點頭:“是啊,我也覺得挺值的。你知道嗎?剛才那支票,是我上個月趙氏資本違約賠我的零花錢。”
蘇然臉一僵。
她當然知道那筆錢——正是她背后金主趙天雄打給顧晚舟的封口費,結果人家轉頭就拿來砸場子,還砸得明明白白。
“哎,別站著呀。”顧晚舟指了指旁邊椅子,“坐唄,等會兒雨大了,淋著可不是鬧著玩的。”
蘇然勉強坐下,手指絞著裙角。
她本該是來“制造意外”的,現在倒像是來參加高端下午茶的。
導演組那邊已經開始調試設備,造雨系統嗡嗡啟動,第一波細雨緩緩落下,打在葉片上沙沙作響。
顧晚舟瞇著眼,看著雨幕中的蘇然。
小姑娘站姿都不對勁了,肩膀繃著,腳步虛浮,一看就在等什么機會出手。可惜啊,這片雨不是她的劇本能控制的。
她掏出手機,給陸硯之發了條消息:
“新場地已上線,審判臺ready,等她表演。”
對方秒回:
“記得錄全程,這種碰瓷翻車現場,值得出個合集叫《論反派如何精準踩坑》。”
她笑了一聲,把手機塞回口袋。
這時,制片人小跑過來,聲音壓得極低:“顧老師,隔壁棚租金……您這張支票真是個人賬戶?財務說沒見過這么大額的現金支票……”
“哦,那是我去年炒股賺的。”她隨口道,“聽說最近韓娛崩得厲害,我就清倉了,正好拿來改善工作環境。”
制片人瞳孔地震。
他知道顧晚舟有錢,但不知道她有錢到能隨手砸出一棟小型別墅的程度。
他低頭看了看合同,簽名欄上那個“顧”字寫得龍飛鳳舞,像在簽死刑令。
他忽然意識到,從這一刻起,這片場子的規則變了。
以前是資本說了算,現在是誰出錢誰定調。
而顧晚舟,根本不在乎你是資本還是草根——她只在乎,這雨下得夠不夠真。
人工降雨持續加強,水霧彌漫,燈光穿透雨簾,折射出一道道虹影。
蘇然站在中央區域,雨水打濕了她的劉海,貼在額頭上,顯得格外狼狽。
她抬頭看了眼噴頭,又看了眼顧晚舟的方向,手指微微動了動,像是在計算距離。
顧晚舟依舊坐著,左手捏著薯片,右手輕輕晃著高跟鞋,眼神平靜,像在等一場注定落空的表演。
雨越下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