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資金博弈的暗流涌動
手機屏幕亮得刺眼，發件人一欄空著，主題那句“你以為只有你知道未來？”像根魚刺卡在喉嚨里。陸硯之沒點開，也沒刪，就讓它晾在那兒，跟桌角半杯涼透的咖啡作伴。
他轉了轉手里的鋼筆，盯著郵箱右下角的時間戳——凌晨零點十七分整。這個時間太準了，準得像是故意卡著熱搜刷新的節拍來敲門。但他沒動聲色，手指一劃，調出服務器過去72小時的所有訪問日志，一行行掃過去。IP地址、登錄設備、操作記錄，清清楚楚，沒一個陌生面孔碰過核心文件夾。
“能知道我靠熱搜吃飯的，掰手指都數得過來。”他推了推眼鏡，鏡片反著冷光，“要么是熟人詐我，要么就是個***，想讓我亂了陣腳。”
他合上日志窗口，心里有了底：先不管這封鬼郵件是誰發的，眼下三條熱搜才是真刀真槍的戰場。尤其是那條“綜藝黑幕重現”，聽著虛，可結合陳墨前腳剛報上來的資金流——星海文化往三家MCN砸了兩千三百萬——這事就不簡單了。
“趙氏這是要借尸還魂啊。”他冷笑一聲，打開新文檔，標題敲得干脆利落：《XX衛視合作風險評估報告》。
這家二線臺他早有耳聞，去年一口氣停了三檔綜藝，廣告收入跌了六成，財報難看得像被狗啃過。偏偏最近半個月，趙氏旗下幾個馬甲公司頻繁往那邊遞簡歷、約飯局，動作明擺著：找個快淹死的平臺當跳板，搞個新綜藝翻身。
“想拿爛牌打王炸？”陸硯之邊敲鍵盤邊嘀咕，“也得看牌桌讓不讓你坐。”
他翻出廣電公開數據，扒出這家臺的負債率——91%，再調出趙氏關聯公司的司法凍結記錄，光是未執行的執行標的就兩千多萬。兩下一拼，結論直接拉滿：合作風險評級8級，屬于“建議永久拉黑”范疇。
報告寫得跟學術論文似的，數據圖表齊全，引用來源規范，連參考文獻都列了五條。唯一不同的是，末尾沒署名，只加了一句輕飄飄的提示：“本報告僅用于內部風控參考，請勿外傳。”
凌晨三點，他把PDF匿名發給了三家正和該衛視談Q3新品投放的品牌方風控部門，附言也簡單：“貴司營銷預算，打算押注一家隨時可能停牌的播出平臺嗎？”
發完，他靠回椅子，順手把小唐塞給他的咖啡杯推到一邊。這杯又是加了奶的，他懶得罵，反正也涼了。
“等吧。”他盯著屏幕上的發送成功提示，“看誰先坐不住。”
第二天上午十點，某國產洗地機品牌官微悄悄刪了原定發布的綜藝合作預熱微博。半小時后，另一家主打年輕群體的飲料品牌宣布“戰略調整”，暫停一切綜藝冠名計劃。
下午兩點，該衛視官網掛出一則簡短聲明：“因內部戰略方向變動，暫不推進與外部資本的節目合作洽談。”
陸硯之看到這條時，正咬著包子看后臺輿情監控。兩條撤資消息已經在行業群傳開了，有人開始起哄：“趙氏現在連二線臺都不敢接盤了？”
他眼睛一亮，立刻抓起手機打給常合作的狗仔老K：“放個風，就說某落魄資本想復活綜藝項目被拒，順便提一句‘聽說好幾家品牌連夜跑路’。”
老K在電話那頭笑出聲：“你這哪是放風，這是直接點火啊？”
“火得有人信才行。”陸硯之咽下最后一口包子，“你現在去翻那幾家MCN的賬號，看看有沒有批量發通稿的痕跡，有就截下來，配文‘趙氏殘黨還在燒錢’，發你那個八卦號。”
掛了電話，他又讓小唐聯系幾個財經博主，把那份匿名報告的核心結論拆成三條短解讀，配上“資本信用崩塌”“**險合作預警”這類關鍵詞。
晚上八點，#趙氏資本無人敢接# 悄悄爬上了熱搜第六。起初只是幾個娛樂號帶話題吐槽，到了九點半，兩家財經自媒體跟進發文，標題一個比一個狠：《從人人追捧到無人問津，趙氏的信用是怎么破產的？》《一場沒開始的綜藝，為何嚇退三大品牌？》
陸硯之躺在辦公室沙發上刷手機，看著話題熱度曲線一路往上竄，嘴角微微翹了一下。他知道，這一波不只是斷了趙氏的路，更是把他們的臉按在地上摩擦。
曾經呼風喚雨的資本巨鱷，現在連個快倒閉的電視臺都不敢收他們錢——這事兒傳出去，以后誰還敢跟趙氏沾邊？
他正想著，手機震動。顧晚舟發來一條微信，只有一個表情包：一只貓懶洋洋地趴在沙發上，爪子一揮，寫著“知道了，繼續躺”。
他回了個“嗯”，順手把電腦上所有監控頁面最小化，換成了《綜藝制作誠信公約·草案V1》的修改界面。這份文件還得再壓一壓，等趙氏徹底涼透，再推一輪行業改革。
小唐探頭進來，手里拎著新咖啡：“教授，喝不喝？這次真沒加奶。”
“放桌上。”陸硯之頭也不抬，“對了，查一下今晚熱搜有沒有異動，特別是關于‘內鬼’那條。”
“查了，暫時安靜。”小唐把杯子放下，“但有個新注冊的娛樂號，十分鐘前發了條動態，說‘某頂流綜藝創意遭泄露，幕后有高人布局’，配圖是張模糊的會議紀要截圖。”
陸硯之眼神一凝，立刻切回輿情系統，輸入那個賬號ID。注冊時間是昨天下午，綁定手機號實名信息為空，IP地址跳轉三次，最終落在河北某個縣城的網吧。
典型的水軍馬甲。
他沒急著封號，反而讓小唐把那張截圖放大，仔細看會議紀要右下角的頁碼編號：P-047。
“有意思。”他低聲說，“咱們內部文檔的編號體系是G-WZ-001開頭，他們連格式都沒抄對。”
正說著，郵箱又“叮”了一聲。
新郵件。
發件人還是未知。
主題變了。
寫著：“你們排雷的速度，比我想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