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要,如果要了,大家都活不了。”老人似乎在回憶著。
“為什么?”
史翠花有些不解。
“那個時候,我們村里每一家都沒有吃的,每天都有死人,我們家也是一樣,那個時候,如果讓老幺留在家里的話,肯定會餓死,所以我狠心把老幺趕出去了?!崩先苏f這話的時候,眼里噙滿了淚水。
“你是讓小姑姑出去討飯的?”史翠花心神一動。
“對啊,我是把老幺趕出去討飯了?!崩先它c了點頭。
史翠花有些不解:“奶奶,既然是討飯,為什么不讓我大伯,或者我爸出去,為什么要選最小的小姑姑?”
“你小姑姑當時只有八歲,她出去的話,容易讓人可憐,才能活下來,而其他幾個人年紀大了點,反而不容易討到飯,所以才留在了家里,后來,如果不是把你大姑姑賣給人家當了童養媳,換了點糧食,恐怕一家人都活不了?!崩先擞袔追挚酀?。
那個年代,每一家都很窮,能活下來真的很不容易。
兩個女兒,一個趕出去討飯,相當于自生自滅了。
另外一個女兒給別人當童養媳,換了糧食,如果有選擇的話,誰會這樣做?
也正是因為這樣,老人眼睛幾乎都哭瞎了,現在基本看不清東西。
“哦,我知道了?!笔反浠c了點頭。
其實奶奶講述的事情和史翠花從父母那邊聽到的基本差不多。
在確認之后,史翠花趕回到了小金烏。
“來了!”小金烏飯店內,陳飛父母,陳飛都在。
史從云看到史翠花的時候,不由自主地站了起起來。
不管怎么說,史翠花也算是她的侄女了,從情感上講,史從云還是很喜歡這侄女的。
只是,史從云內心無法接受被父母拋棄的事情。
史翠花把事情原原本本講述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嗚嗚嗚——”史從云聽到史翠花的講述,一下子哭了起來。
“難道她真是我小姑姑?”
其實史翠花看到史從云第一眼,就覺得很眼熟,只是不敢確認。
如今,看到史從云哭了,她終于可以確定,眼前這中年女人就是自己的小姑姑。
“我要回去見我爸媽!”
陳天河在旁邊安慰著妻子,好半響,史從云才恢復過來。
她擦拭了眼角的淚水,深吸一口氣,極為認真地說道。
“你真是我小姑姑!”史翠花眼眸猛然一亮。
能夠找到失蹤多年的小姑,她自然是很開心。
“對,我是你小姑,這是你小姑夫,還有他是你表弟陳飛!”史從云抓著史翠花的手,看起來很開心。
“小姑,我現在就帶你回去!”史翠花也很開心,當然,她并沒有把陳飛和小金烏幕后大老板聯系到一起。
“好,我們現在回家。”既然知道了當年的情況,史從云內心那點抱怨消失的干干凈凈,現在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趕快見到父母。
從當初七八歲到現在五十歲,足足有四十二年的時間了。
“對了,我打電話告訴我爸和我媽!”史翠花很開心,她分別給爸媽打了電話。
“妹妹回家了!”二舅聽到電話的時候,有些懵了,下一刻極為激動。
他二話不說,立刻從工地上把大哥還有自己老婆喊上,三個人一起和包工頭請假,急急忙忙往家趕。
兩個舅舅和二舅媽的工地距離老家并不算太遠。
當陳飛他們來到外公家的時候,遠遠地就看到兩個老人站在家門口。
“爸,媽!”
史從云看到兩個老人,尤其看到兩張蒼老的面孔,佝僂的身軀,她眼淚再也忍不住地流了下來。
記憶中,父親高大魁梧,如今則有些駝背,滿臉皺紋,母親那個時候看起來是年輕漂亮,現在干巴巴的,宛如蘆柴棒,似乎風一吹都可能倒下。
史從云和母親相互擁抱在一起,兩個人抱頭痛哭。
“爸媽對不起你,對不起你??!”老人嘴里不斷地念叨著。
過了好久,才平息下來。
“媽,這是我老公陳天河,還有這是我的兒子——陳飛!”史從云連忙介紹了身邊的忍。
“外公,外婆!”
陳飛很自然地上前打了招呼。
“好,好!”目光落到了陳飛的身上,兩個老人是相當滿意。
“妹妹!”
當陳飛家人陪著兩位老人聊天的時候,門外有幾個人匆匆忙忙走了進來。
他們正是陳飛的大舅和二舅以及二舅媽。
哪怕多年沒見,單純通過輪廓,他們也可以肯定,史從云就是當年趕出家的幺妹。
“大哥,二哥!”
史從云看到兩個哥哥的時候,也顯得很激動。
“老大,趕快喊你媳婦回來做飯?!标愶w的外公似乎想到了什么,連忙說道。
全家人中,也就大舅媽廚藝最好。
“不用了,我們在小金烏已經訂了桌子,等大舅媽回來,我們一起去小金烏吃飯?!标愶w連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