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您一定多看看啊。”老嫗雙手合十，祈求從仁和堂請來的老中醫。
老中醫面色沉著，一言不發，蹲在靠墻老人的身邊，先是仔細觀察咬痕。
“是毒蛇。”
聽到這話，老嫗差點沒站穩。
“聽你描述，應該就是銀環蛇了，按照中醫理論，銀環毒屬于風毒，你現在是不是沒有痛感，傷口麻木，呼吸困難？”
老人睜開眼睛，神情有些麻木，緩緩點頭，然后又閉上眼睛。
老中醫皺眉，伸手翻開老人眼皮，取出小手電照射瞳孔，眉頭又一皺，他伸手把脈，片刻后問道：“脈象細弱，脈率加快，毒素已經擴散了，被咬后到現在過去了多久？”
老嫗說道：“可能差不多有大半個小時了。”
老中醫說道：“正常來說毒素應該不會發作這么快，應該是被咬到后，劇烈運動了。”
老嫗不懂，只是點頭。
“我給他開點藥吧，能不能挺過去還得看緣分。”
老中醫回過頭，對身旁年輕人說道：“小李，回去用五厘米石菖蒲根、少量秦艽根，切碎水煮十分鐘，水開后再煮五分鐘，你讓小季帶一點石菖蒲根過來。”
“好。”旁邊小李快速跑回去。
老中醫對老嫗說道：“銀環蛇是風毒，也就是神經毒素，中藥起到的效果有限，能不能活下來主要取決于毒蛇注入的毒液多還是少，如果毒液少的話，能扛過去就有希望。”
還有一句話他沒說，銀環蛇毒的致死關鍵是“呼吸麻痹”，核心就是身體能否能在呼吸功能減弱時還維持基礎供氧。
這很考驗個體對神經毒的耐受閾值，代償代謝水平。
在這方面，年輕人比老人的優勢更大，因為年輕人肺氣功能更好，腎臟排毒功能更強。
不多時，一名穿著灰色外套的年輕人跑過來，手中拿著石菖蒲根，老中醫將石菖蒲根碾碎，放在中毒老人的鼻子下面。
受到石菖蒲氣味的刺激，中毒老人睜開眼睛。
“你不能睡，要保持清醒。”老中醫對旁邊的老嫗說道：“你來拿著，不要讓他睡過去。”老嫗趕緊說道：“診費怎么算？”
老中醫擺擺手，沒提診費的事，站起來，對周圍人說道：“你們下水的時候要多注意，小心觀察，不要被蛇咬了，這森林里蛇蟲很多。”
伴隨著抽水機發動機的轟鳴聲，水位逐漸見底，靠著墻壁的老人不知何時歪過頭，徹底沒了呼吸。
在他旁邊，老嫗抱著他痛哭。
......
車庫里，水位幾乎見底，只剩下三寸深的積水，在積水底部，還有一層淤泥。
空氣里彌漫著腐爛、濕臭的味道。
隨著水位下降，魚也游不動了。
躲藏在車底下面，或者墻角拐角處。
有人舉著火把下去，還有人拿著手電筒。
秦子文從兜里掏出太陽能手電筒，打開電筒，眼前大片區域被光照亮。
“那里有魚！”
鄧光指著承重梁柱的側面，那里有一條黑背大魚靜靜貼著墻角。
斜側里，有人提著桶快步追過去，黑背大魚受驚，快速游走，那人撲過去，但眼前一暗——秦子文關閉了手電筒。
他站起來，似乎知道自己蹭光的行為有些理虧，只是回頭看了眼秦子文，然后提著桶去另一邊了。
等他走后，秦子文再打開手電筒，有亮光輔助，很快就捉到了好幾條魚。
“等等，那里。”趙普指向斜側的轎車上。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秦子文將手電筒移過去，只見轎車上趴著一條蛇，灰青色，大約有一米多長，腦袋尖尖的，受到亮光的刺激，這條蛇一個彈射跳入水里扭頭離開。
四人在淤泥里忙活，鄧光說道：“我去把我媳婦還有孩子喊下來，人多一點抓魚也快一些。”
趙普看向秦子文。
秦子文擺手，“別，我這手電筒就能照前面這一點地方，人多了反而施展不開，到時候全是影子，什么都看不清，這里蛇這么多，還是小心點。”
鄧光有些慚愧，秦子文又是出人，又是出電筒，他只覺得自己占了秦兄弟的便宜。
隨著摸魚的人越來越多，后面一些新來的人也站不住了，紛紛加入大部隊。
這讓黃濤昨天說的讓捐獻汽油的人分魚之事自然也成了笑話。
大家各憑本事，在車庫里摸魚。
四個小時過去。
整個車庫基本都被這群人翻了個底朝天。
從八棟地下安全通道上樓，秦子文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鄧光和趙普兩人提著的桶里裝滿了魚。
鄧光走過來，對秦子文說道：“秦兄弟，我和趙醫生商量了一下，這魚是我們一起抓的，那就按人數來分吧，我和他分一桶，你們拿一桶。”
秦子文也不客氣，“行。”
鄧光笑呵呵的說道：“好，回去我把魚處理了，內臟取出來，到時候給你地籠當誘餌。”
“哎呀，我地籠！”秦子文猛地一拍腦袋，他想起來了，自己在山洞那邊的小溪下游放了一個地籠還沒收。
秦子武轉過頭：“大哥，今天好像是第三天了。”
鄧光安慰道：“沒事，野外地籠放個兩三天正常，我們當時放的時候有一部分露在水面外的，里面的東西不會被淹死。”
秦子文嘆了口氣：“我是擔心洪水，萬一被洪水沖走了。”
鄧光想了想：“應該不會吧，我記得那里地勢其實還挺高，而且你還拿繩子拴在旁邊的樹上。”
秦子文提出建議：“這會兒是中午，那我們下午干脆過去看看，順便還能看一下那個洞穴。”
鄧光毫不猶豫的答應：“行，回去我換下衣服，吃完飯下午出門，對了，要喊趙醫生一起嗎？”
秦子文說道：“我和你一起過去問問吧。”
得知秦子文他們的想法后，趙普一口答應，“好啊，這魚剛經歷了洪水，正好用清水先養一天。”
隨后秦子文提著大桶魚回到家。
這些魚有大有小，加起來起碼二三十斤。
找了兩個大盆，里面倒滿清水，然后將魚放進去。
聽到動靜的角雕聞訊趕來，看著盆里游動的魚兒，眼睛都瞪圓了，這是自助餐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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