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燼眸底寒芒乍現(xiàn)!
秦嵩作為攬月閣的幕后掌控者,其麾下那些灰色產(chǎn)業(yè)——
貪墨銀兩、買官賣官——
皆非林燼心頭大患!
他真正想揪出的,是那樁培養(yǎng)女子、滲透宗門的勾當!
倘若秦嵩培養(yǎng)的女子數(shù)量夠多,手段夠狠,各大宗門的隱秘,便難逃其耳目!
屆時。
區(qū)區(qū)朝堂,恐怕已入不了秦嵩的眼!
攬月閣內(nèi)部。
林燼早已遣人反復(fù)探查,卻未尋得絲毫此類女子的蹤跡。
這只能說明:
攬月閣僅是情報匯聚之所,而非訓(xùn)練之地!
正因如此。
當凌鴻稟報截獲相關(guān)密信時,林燼才會心神劇震!
“呈上來!”
威嚴低沉的嗓音落下。
凌鴻恭敬的奉上一封形制特殊的密函。
林燼展信閱覽,凌厲雙眸中的寒意驟然凝結(jié),幾乎化為實質(zhì)!
信上僅寥寥一句——
【香蘭已入山門,新嫩蕊啟調(diào)習(xí)。密之!】
林燼指節(jié)捏的發(fā)白,信紙在手中簌簌作響。
解讀并不難!
“香蘭”指的是已然完成訓(xùn)練、成功潛入各宗的棋子。
“新嫩蕊”則是新近搜羅的少女,正在調(diào)教馴化。
這早已超出了拐賣人口的范疇!
秦嵩雖貴為首輔。
但憑他的能力,想要做到這一點,絕非易事。
也就是說……
他的背后,必定還有黑手。
很有可能便是那個神秘的少主!
“這封密信……”
林燼聲線如冰:“自何處發(fā)出?”
余音未散。
凌鴻身軀一僵,單膝重重跪地,拱手沉聲道:
“回陛下,送信人當場自絕,來源……尚未查明!臣無能,請陛下責(zé)罰!”
林燼瞳孔微縮。
信件暴露便即刻自裁?
如此決絕的死士,非同一般!
他略一抬手,示意凌鴻起身。
沉吟片刻。
語調(diào)陡然轉(zhuǎn)厲:“傳令!命玄甲禁軍即刻查封攬月閣,一只蒼蠅也不許放出!”
手腕一抖,那封密信如刀片般飛至凌鴻面前:
“朕不管你用何種手段!務(wù)必將信件來源審查清楚,將人,一個不少的給朕救出來!”
這些未經(jīng)世事的少女,若不能及時救出,一生盡毀!
林燼豈能坐視?
更絕不能讓秦嵩的毒計繼續(xù)蔓延!
凌鴻內(nèi)心劇震,抬手死死攥住那封決定無數(shù)人命運的密信,拱手應(yīng)諾,字字鏗鏘:
“臣,領(lǐng)旨!”
就在凌鴻轉(zhuǎn)身欲退之際,林燼冷冽的話音再度響起:
“把這具尸體一并帶走,嚴加看管,不得有失!”
凌鴻進門時便已瞥見那具尸身。
雖不明其身份,但對皇帝的命令,他從不多問。
“遵命!”
凌鴻領(lǐng)命,上前一把拎起尸體臂膀,迅速退出御書房。
殿門合攏。
沉重的寂靜壓下。
林燼向后靠著寬大的龍椅。
指尖無意識的敲擊著鎏金扶手,雙眼緊閉,堅毅的面容上籠罩著化不開的凝重。
朝堂蛀蟲未清,狼庭鐵騎虎視眈眈,如今江湖又暗流洶涌……
這江山,還真是風(fēng)雨飄搖!
“陛下……”
海公公無聲無息的走近,將一碗溫?zé)岬男涯X湯輕輕置于龍案。
“喝口湯,歇息片刻吧?!?
林燼緩緩睜眼,端起湯碗一飲而盡。
清冽的氣息直沖腦海,緊繃的神經(jīng)似乎舒緩了些許。
海公公上前接過空盅,垂首輕聲道:“陛下愁眉不展,可是為首輔之事?”
林燼長嘆一聲:“這老賊的手,伸的太長,也太廣了!著實棘手!”
海公公蒼老的臉上浮現(xiàn)一絲謙卑的笑意,躬身道:“陛下,老奴斗膽,倒有個淺見……”
“哦?”
林燼眉峰微挑:“說來聽聽?!?
“陛下雖圍了首輔府,可沒禁他走動?!?
海公公語速平緩:“這幾日既不上朝,也不問事,這做派倒像是……放棄了?!?
林燼微微頷首:“有理,繼續(xù)?!?
海公公聲音帶著由衷的敬畏:“太上皇出關(guān),陸地神仙之境,足以碾碎一切陰謀詭計,他……怕了!”
“所以,老奴認為,他很有可能正在密謀,如何逃離這皇城牢籠!”
剎那間!
林燼周身一震,眸中厲芒爆射!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海公公一語點破要害!
秦嵩這老狐貍按兵不動,坐視黨羽被剪除,最大的可能,便是想金蟬脫殼!
海公公繼續(xù)道:“是以,陛下無需多做動作,只需讓錦衣衛(wèi)協(xié)同刑部、吏部,步步緊逼,斬斷其羽翼,迫其……自亂陣腳!”
“哈哈哈!”
林燼豁然起身,朗聲大笑,郁氣一掃而空:“海公公,你可是解了朕胸中一大惑啊!”
海公公惶恐后退,深深一躬:“老奴惶恐!陛下圣心燭照,定是早已洞悉,只是萬機纏身,一時未及理順罷了?!?
林燼舒展了一下筋骨,心情大好!
難怪史書上的帝王都愛聽奉承,這感覺……
確實不賴!
他眼底寒光一閃,低語道:“傳令各部,加快動作,朕倒要看看,這位首輔大人,還能忍到幾時!”
……
夜幕降臨。
林燼將奏折批閱結(jié)束后,信步踏入坤寧宮。
殿內(nèi)八仙桌旁,蘇晚晴正與燕驚雪一同用膳。
林燼唇角微揚,徑直走入:“看來朕來的正巧,正好蹭頓飯,愛妃不介意吧?”
言猶在耳。
燕驚雪手中竹箸一頓,立刻起身,后退半步單膝跪地:“臣,叩見陛下!”
蘇晚晴則是眉眼彎彎。
如雀躍的小鳥般迎上前來,盈盈一福:“臣妾參見陛下!”
林燼抬手虛扶,順勢捏了捏蘇晚晴粉嫩的臉頰,目光掃過她平坦的小腹,溫聲道:
“慢些,當心身子。”
蘇晚晴甜甜一笑,親昵的挽著林燼走向桌邊,對侍立一旁的宮女吩咐:
“快為陛下添副碗筷?!?
“是。”宮女領(lǐng)命而去。
林燼落座,瞥了一眼仍跪著的燕驚雪,笑道:“燕愛卿起來吧,跪著如何用膳?”
“謝陛下?!?
燕驚雪起身,飛快的偷覦了一眼龍顏,躬身道:“陛下與娘娘用膳,臣……先行告退?!?
說罷,轉(zhuǎn)身便離開。
蘇晚晴看著燕驚雪略顯倉促的背影,挽著林燼的胳膊,嬌聲道:
“陛下,是臣妾覺得悶,硬拉著燕姐姐陪我吃飯的,您可別怪罪她。”
林燼寵溺的在她小巧的鼻尖上輕輕一刮:“朕很像暴君嗎?”
“嘻嘻?!?
蘇晚晴俏皮的一笑,眸子里忽地閃過一絲狡黠的光,湊近些,壓低聲音問道:
“陛下……您覺得燕姐姐……如何?”
“很好啊?!?
林燼夾起一箸菜,隨口應(yīng)道:“武藝高強,忠心可嘉!”
蘇晚晴搖搖頭,美目流盼:“臣妾是說……以燕姐姐的身段和容貌,入宮侍奉陛下……總該夠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