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慧身形猛地一頓,難以置信地轉過身。
他看著氣勢陡然暴漲、幾乎要沖破云霄的林燼,像是聽到了世間最荒謬的笑話,怒極反笑:
“哈哈哈!佛爺慈悲,饒你一條賤命,你不磕頭謝恩也就罷了,還敢大放厥詞?真是活膩歪了!”
林燼對他的嘲諷置若罔聞,只是徐徐抬起了手中的鎮元定天劍。
一步踏出!
“轟——!”
周身皇道龍氣與磅礴劍意竟完美交融,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威壓以他為中心,轟然爆發,席卷四方!
“擅闖皇城,冒犯天威,朕,判你死罪!”
剎那,天地為之失色!
滂沱大雨宛若被一只無形巨手扼住,億萬雨滴詭異地懸停半空。
皇城上空,風云倒卷。
浩瀚的天地元氣瘋狂涌向林燼手中的劍尖,凝聚成一道橫貫天地的巨大金色劍影!
劍影凝若實質,龍紋盤繞,符文流轉,散發出煌煌天威,下方眾人心神俱顫,幾乎要跪地臣服。
圓慧臉上的狂笑驟然僵住,轉為極致的驚駭。
他發現自己周身的空間有如銅澆鐵鑄,那煌煌劍勢未落,已將他所有退路完全封死!
任他如何催動陸地神仙巔峰的血煞之力,都如陷泥沼,難以掙脫!
“不……這不可能!”
圓慧終于慌了,眼中第一次流露出真正的恐懼。
那劍影中蘊含的毀滅氣息,讓他靈魂都在戰栗。
“住手!別殺我!我可以告訴你是誰讓我來的!饒我一命!我可以獻上房中無上秘術!”
“晚了。”
林燼的聲音森寒如九幽寒鐵,不帶一絲波瀾。
他手臂揮落,那橫貫天地的金色劍影隨之斬下!
“劍破九霄——!!!”
沒有震耳欲聾的爆鳴。
只有一種令人牙酸的、好似空間被平滑切開的細微嘶聲。
劍光過處,血煞之氣如冰雪消融。
圓慧驚恐的表情徹底凝固,連同他手中那柄邪異的血色金剛杵,也被這道璀璨如旭日、威嚴如天罰的劍罡,從中一分為二!
劍光漸散。
天空中的厚重烏云,竟也被這一劍斬開一道巨大的裂隙。
久違的陽光如金色瀑布般傾瀉而下,照亮了雨后的皇城,也照亮了地上那具分為兩半的焦黑尸骸。
“當啷!”
碎裂的金剛杵跌落在地,邪異血氣蕩然無存。
林燼身軀飄落,腳步微微一晃,臉色略微蒼白。
這招武技的威力驚天,卻也近乎抽空了他體內八九成的真氣!
若是一劍未能建功,后果不堪設想。
他強提一口氣,望向城外的褚鵬等人:“回去吧。”
褚鵬面泛猶豫,上前一步,低聲道:“陛下,末將斗膽……將軍他……”
“他無恙。”
林燼擺了擺手,語氣不容置疑。
褚鵬不敢再多言,恭敬行禮,率領著心神激蕩的大雪龍騎與朔風弓騎返回大營。
林燼看了眼鐵昆侖和紫靈,正欲返回宮中。
突然。
紫靈雙眸厲色乍現,恰似鎖定了獵物的毒蛇,瞬間望向皇城外不遠處一塊巨石后的陰影!
沒有絲毫遲疑,她身影如鬼魅般從城墻上一躍而下,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殘影!
林燼眸光微動,轉頭望去。
只見紫靈瞬息間便掠至巨石之后。
下一刻。
一道身影被她如同拎小雞般制住,封印丹田,直接扔到了林燼面前的空地上。
“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紫靈聲音冰冷。
林燼居高臨下,審視著這名女子。
她姿色不俗,但眉宇間充滿了疲憊與深入骨髓的驚怖,身上穿著近乎透明的奴隸服飾,裸露的肌膚上布滿了曖昧而猙獰的猩紅傷痕,顯然遭受過非人的折磨。
這時。
吳崢碰巧上前,辨認一番,驚道:“陛下,她是叢夢玲!臣見過刑部發放的畫像!”
“哦?”
林燼眉梢微挑,嘴角隨即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原來是凈衍師太,看來你我緣分不淺。”
至此,真相大白。
圓慧這等魔頭為何會無故來襲,正是被這凈衍用這具皮囊和卑劣手段引來。
凈衍癱軟在地,身體劇烈顫抖,連抬頭看林燼一眼的勇氣都已喪失。
這幾日為了討好圓慧換取報仇之機。
她承受了難以想象的屈辱與折磨,身心早已崩潰。
原以為靠山到來能親眼見證仇人伏誅,卻沒想到連血蓮邪僧這等存在,都被林燼一劍斬殺!
她最后的希望徹底破滅,內心只剩下無盡的絕望與戰栗。
林燼看著她這副模樣,眸中沒有絲毫憐憫,唯有冰寒:“朕很好奇,這一次,你還能否奪舍重生?”
噗嗤!
寒光一閃,林燼并指如劍,一道凌厲劍氣霎時洞穿凈衍眉心。
同時。
他臉上的無相龍隱發出細微嗡鳴,強大精神力如水銀瀉地,籠罩四周,仔細探查每一寸空間,確認無任何靈魂波動殘留后,才微微松了口氣。
這一次,是真正的形神俱滅!
看著地上叢夢玲的尸身,林燼淡淡道:“將這具尸體,好生安葬了吧。”
凈衍魂飛魄散,這皮囊終究是無辜的叢夢玲。
吳崢拱手領命:“是,陛下!”
御書房內。
林燼盤坐龍椅之上,周身靈氣匯聚,緩緩恢復著瀕臨耗盡的真氣。
鐵昆侖深受刺激,已返回天聽監閉關,誓要突破。
紫靈則被林燼留了下來。
調息片刻。
林燼睜開雙眼,精光內蘊,對紫靈下令:“去一趟無妄寺。一個不留!”
方丈既非善類,其門下宗門,自然雞犬不留!
紫靈興奮的點了點頭,說道:“得嘞!”
剛剛接管影殺衛,還沒來得及檢驗實力,這次剛好是個機會!
侍立一旁的海公公適時奉上熱茶。
林燼輕抿一口,淡然道:“傳朕旨意,昭告天下:血蓮邪僧圓慧,倚仗陸地神仙巔峰修為,擅闖皇城,藐視天威,已于今日被朕親手斬于皇城之外!”
海公公躬身:“老奴遵旨。”
林燼指尖摩挲著溫熱的茶盞,目光仿佛穿透宮墻,望向了遙遠佛門圣地的方向,唇角那抹冷冽的弧度愈發銳利:
“呵呵,佛門……”
“朕倒要看看,聞聽此消息,你們還能不能坐得住蓮花臺?是等著朕的劍,還是上門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