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
凌玄柏負手而立，緩緩搖頭：“數千年前，天淵大帝布下封印、建造皇城時，并無外人在場。具體方位，早已湮滅在歷史長河之中，無人知曉。”
聽罷。
林燼胸中剛升起的希望又涼了半截。
找不到封印之地，就算這九鼎鎮魔石有逆天之效，又能如何？
不過是件無處可用的神物！
“陛下也不必過于憂心。”
凌玄柏見狀，出聲寬慰：“既然天機閣將此物交予您，自有其深意。冥冥之中，一切或許早有定數?！?
他話語微頓，意味深長地補充道：“說不定機緣一到，那關鍵之地，自會出現在陛下面前?！?
林燼聽出他話中的安慰之意。
也只能強壓下心頭急切，苦笑一聲，小心地將九鼎鎮魔石收起。
眼下，確實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最后，他的視線落在了右側那個木箱上——
由凌玄柏親手所贈。
這位千年前的藥王宗宗主，叩天境的大能，無聊時鼓搗出的“小玩意兒”，勾起了他極大的好奇。
箱蓋開啟。
沒有光華閃耀，沒有氣息波動。
箱內。
只安靜躺著一個看似樸實無華的青花瓷瓶。
“丹藥？”林燼看向凌玄柏。
“不錯！”
凌玄柏臉上浮現一抹兼具自謙與傲然的笑意：“千年歲月，太過漫長。老朽閑來無事，便以藥王宗獨有的‘虛空煉丹術’，煉制了些許丹藥。小小心意，還望陛下莫要嫌棄。”
林燼心頭一熱，眼中泛起期待的光芒。
凌玄柏何等人物？
他親手煉制的丹藥，豈是凡俗之物？
他小心翼翼拿起瓷瓶，拔開瓶塞。
霎時間。
一股難以言喻的精純藥力混合著磅礴醇厚的真氣，如潮水般撲面而來！
僅僅是吸入一絲逸散的氣息。
林燼就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周身真氣好似被注入了活力，隱隱活躍、加速流轉。
若是尋常武者在此，恐怕光是聞上幾口這藥香，就足以沖破瓶頸，修為精進！
他倒出一枚龍眼大小的丹藥于掌心。
丹藥色澤圓潤，寶光內蘊，表面天然生成著玄奧云紋，一看便知絕非俗物。
“前輩，這丹藥……有何神效？”
林燼壓下心中激動，虛心求教。
“此丹，名為‘百載空冥丹’！”
凌玄柏略帶得意地介紹：“乃是老朽以魂體精煉魂力，壓縮百年真氣，于虛空之中凝制而成。”
“服用之后，丹藥會化為最本源的先天真氣洪流，無需刻意煉化，便可直接轉化為自身修為，助長實力！”
此言一出，林燼神魂劇震！
這效果，不就相當于他系統之前獎勵的“醍醐灌頂”嗎？
服用一枚，相當于直接吸收百年精純真氣，足以讓一名低階武者，在瞬息間脫胎換骨，直抵宗師，甚至更高境界！
“當然，此丹也并非毫無限制。”
凌玄柏話鋒一轉，捏起一枚丹藥，如同欣賞絕世珍寶，
“雖壓縮了百年真氣，但此地終究被邪魔氣息長期污染。老朽已將其中雜質完全驅除，方行凝練。故而，服用一枚，并不完全等同于憑空獲得百年修為?！?
林燼微微點頭。
雖不似最初想象的那般逆天，但能直接提升修為，已是難得至極的寶物！
他目光掃過凌玄柏手中那枚，毫不客氣地伸手拿了回來，仔細一數，瓶中總共八枚丹藥。
“前輩，百年凝一丹，這里怎么才八枚？另外兩枚呢？”
林燼抬頭問道。
凌玄柏聽他這么一問，額頭登時垂下幾道黑線。
他略顯尷尬地摸了摸鼻尖，眼神下意識往右上方飄去，干咳兩聲道：“咳咳，這個……前兩百年，老朽還沒開始煉制。”
見林燼沒有繼續追問，他暗自松了口氣。
難道前兩次煉丹失敗，炸得魂體都差點不穩的糗事，也要跟你說嗎？
老朽不要面子的嗎？
看著林燼將丹藥收起，凌玄柏有些疑惑：“陛下不服用一枚，試試效果？”
林燼聞言，一股睥睨天下的自信油然而生：“朕若想登臨武道絕巔，何需倚仗外物？”
話語狂傲，盡顯帝王霸氣！
凌玄柏非但不覺得突兀，反而深以為然。
天淵大帝后裔，當世人皇，如此年紀便已叩問天門，的確有這個資格！
他卻不知，林燼心下自有考量。
連系統出品的造化果都對他無效，萬一吃了這丹藥，修為毫無寸進，豈不是白白浪費一枚珍寶？
更重要的是。
若讓凌玄柏親眼見到丹藥無效，豈不是嚴重打擊這位老前輩的成就感？
凌玄柏不知內情，仍是盡責提醒：“陛下，此丹藥力霸道，一人終身僅可服用一枚，切記不可貪多?！?
林燼頷首：“朕，記住了?！?
隨即。
林燼望著凌玄柏越發虛幻的身影，神色轉為凝重：“前輩，以你如今魂體狀態，可還有重塑肉身之法？”
“有！”
“??？”林燼一愣。
他本是隨口一問，沒想到凌玄柏回答得如此干脆！
“哈哈哈！”
凌玄柏爽朗一笑，摩挲著茶盞邊緣：“陛下不必驚訝。重塑肉身之法，古籍確有記載，但……已然無用！”
“為何？”林燼追問。
凌玄柏深深嘆息：“且不說所需的各種頂尖天材地寶早已絕跡人間，單是那最關鍵的一步——”
“需得天人之境的強者，引動天地法則為引，重塑生機——當世便無人能夠做到。”
說罷。
他輕抿一口茶水，語氣豁達：“老朽以此魂體狀態，茍存千年，已相當于多活了數百年。值了！”
不知為何。
林燼心底涌起一股沉重與悲戚。
雖與凌玄柏相識不過片刻，但對方為護蒼生、不惜傾盡宗門底蘊對抗邪魔的壯舉，足以令他肅然起敬。
嗡——
就在林燼欲再開口時，一陣微弱嗡鳴忽然響起。
他抬頭望去。
只見凌玄柏本就虛幻的身影，此刻如風中殘燭般劇烈搖曳，眼看下一刻就要徹底消散。
凌玄柏自然也察覺到了。
他淡然一笑，喃喃低語：“使命已了，老朽……也該走了。千年前的那幫老伙計，估計在下面都等得不耐煩了。”
他站起身，對著林燼鄭重拱手：
“陛下，前路艱險，望您能踏過叩天之路，率領人族……再創輝煌！”
“老朽，去也……”
話音未落。
他那虛幻的身影已然化作點點璀璨星芒，翩然四散，徹底消融于天地之間，仿佛從未存在過。
林燼深深吐出一口濁氣，對著凌玄柏消散的方向，躬身一禮，神情肅穆：
“前輩，走好！”
言畢。
他端起桌上那杯涼透的茶水，一飲而盡！
剎那間！
一股溫和的暖流竟猛地從丹田處炸開，瞬間涌向四肢百??！
林燼只覺渾身經脈猶如被溫水洗滌，原本的疲憊一掃而空，精神也隨之陡然一振。
更讓他心驚的是！
自己那浩瀚的真氣，竟也隨之隱晦地增長了一截！
雖然，因他自身體質的緣故，這縷外來的真氣如無根浮萍，僅僅數息便消散無蹤。
但他無比確定——
這絕非錯覺，而是這茶水本身的神效！
“好茶！”
林燼瞳孔微縮，脫口驚嘆。
他萬萬沒想到。
藥王宗一杯看似普通的待客茶水，都蘊藏著如此奇效！
想到方才凌玄柏隨手倒掉的那一杯，他心頭頓時涌上一陣難以言說的肉痛之感。
真是暴殄天物！
他輕輕放下茶盞，剛欲轉身離開這間偏殿。
嗡——
身側平靜的虛空忽然泛起一陣極其微弱的漣漪。
那道本該徹底消散的、熟悉而蒼老的聲音，竟再次斷斷續續地在他耳邊響起，帶著一絲恍然和急切：
“陛下……”
“老朽……老朽突然想起來，還有些東西……要贈予陛下，就放在……”
話音戛然而止！
林燼一愣，連忙轉身環顧四周，高聲喊道：
“前輩？！放在哪里了？你倒是說完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