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化洪一怔,想到身前這位傳詔使似乎經(jīng)常被鐘貴妃暴揍,連忙解釋道:“咱家剛剛絕對沒有讓公公你下跪的意思。”
姬太初不置可否,悠悠感慨道:“咱家現(xiàn)在功力盡失,就算想對付你,也沒那個本事了。”
雨化洪眸光微動,低聲道:“陛下應(yīng)該很看重公公你。”
姬太初不動聲色的問道:“怎么說?”
雨化洪輕聲道:“如果不看重,又怎會專門派咱家來迎公公回養(yǎng)心殿?”
姬太初平靜的道:“陛下還能記得咱家,乃是咱家的福分。”
雨化洪撇了撇嘴,沒再多說。
姬太初也沒再多說,已經(jīng)打定主意,等到明面上恢復(fù)功力后,一定要好好教訓(xùn)一頓身后這狗太監(jiān)。
老太監(jiān)壓著老子也就算了,年輕的太監(jiān)還敢壓老子一頭?統(tǒng)統(tǒng)鎮(zhèn)壓!
來到養(yǎng)心殿一座寢宮的側(cè)殿外。
姬太初深吸一口氣,不動聲色的操縱虛神鼎,籠罩前方,瞬間便看到了寢宮龍榻上躺坐著的皇帝梁廣。
和葉紅魚描述的一樣,此刻的梁廣,臉色蠟黃,嘴歪眼斜,一副中風(fēng)癱瘓的模樣。
很快,姬太初得到召見。
來到寢宮外,再次深吸一口氣,他低著腦袋,走進(jìn)這座寢宮大殿。
走到距離龍榻還有一丈左右的距離,停了下來。
梁廣、洪公公,以及另外一名老太監(jiān),俱是盯著姬太初。
洪公公瞥到姬太初頭上的白發(fā),眼里閃過一抹深意。
梁廣盯著姬太初,開口道:“傷,恢復(fù)的如何?”
聲音仍舊顯得沙啞,還隱隱帶著幾分口吃。
姬太初低著腦袋,恭敬回答道:“多謝陛下關(guān)心,奴婢的傷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
梁廣問道:“功力呢?可曾恢復(fù)?”
“這個……”姬太初面露猶豫,輕聲道,“奴婢這些天,一直在養(yǎng)傷,還沒來得及修煉。”
梁廣盯著姬太初,忽然問道:“你可知那一日的黑衣刺客,來自哪里?”
姬太初搖了搖頭,“奴婢只看到她好像是從龍榻下面冒出來的,具體來自哪,奴婢不知。”
梁廣冷幽幽的道:“若沒那刺客,你現(xiàn)在的功力應(yīng)該早就恢復(fù)了。”
姬太初說道:“那刺客確實該死,如果再讓奴婢遇到,奴婢就算現(xiàn)在手無縛雞之力,也要用身子撞死她!”
梁廣冷笑道:“可惜,她失蹤了,失蹤的很徹底,東廠找不到,錦衣衛(wèi)找不到,皇陵四大監(jiān)也找不到。
你說,這怪不怪?
憑空出現(xiàn),又憑空消失!”
姬太初一顆心微微提了些,面上故作皺眉,猶豫道:“皇陵四大監(jiān)應(yīng)該很強(qiáng)吧?奴婢記得,陛下當(dāng)時好像專門吩咐他們,圍住寢宮周圍……”
洪易眉頭微皺,瞥了眼姬太初。
梁廣點點頭,咬牙道:“他們確實很強(qiáng),朕也確實專門吩咐過他們,守住寢宮周圍。
可偏偏,那刺客還是不翼而飛了。”
姬太初沉默,沒再多說,剛剛多說的一句,他此刻都隱隱有些后悔了。
梁廣盯著姬太初,“朕這次找你來,是想讓你去做一件事。”
姬太初連忙說道:“陛下盡管吩咐,小李子一定全力以赴,寧死也會幫陛下將事情辦妥!”
梁廣淡淡道:“朕讓你做的事很簡單,去給朕壓皇陵!”
壓皇陵?
姬太初一怔,沒聽懂,忍不住抬頭看向梁廣。
洪易臉色微變,渾濁的眼眸緊緊盯著姬太初。
姬太初猶豫道:“奴婢魯鈍,一時沒聽懂。”
梁廣淡淡道:“朕繼位第二年,便開始給朕自己建皇陵,如今數(shù)十年過去,皇陵早已竣工。
就等著朕駕崩入葬了。”
聽到最后一句,洪公公臉色微變,當(dāng)即跪地,顫聲道:“陛下慎言。”
姬太初瞥了眼已經(jīng)跪地的洪公公,又瞥了眼龍榻邊的另外一名白發(fā)老太監(jiān),見這老太監(jiān)沒跪,他也沒跪,而是連忙說道:“陛下乃是真龍?zhí)熳樱欢梢曰顗蛉f歲萬歲萬萬歲。”
梁廣盯著姬太初,平靜的說道:“朕要讓你去做的事,是去朕的陵墓里,代替朕,暫時入住墓室,壓住九幽黃泉之氣。”
姬太初若有所悟,隱隱聽懂了,但還是有些不懂,當(dāng)即猶豫道:“奴婢大概明白要做什么了,只是還是不太懂。”
梁廣淡淡道:“你到了那邊,自然會懂;到皇陵之前,不準(zhǔn)修煉。”
“諾。”姬太初恭敬應(yīng)道,沒再多問。
梁廣盯著姬太初,“朕對你寄予厚望,千萬不要讓朕失望。”
姬太初連忙恭敬說道:“小李子愿為陛下赴湯蹈火!”
梁廣閉上眼眸,沒再多說。
姬太初悄悄看了眼洪公公。
洪公公下巴微微指了指寢宮外。
姬太初會意,當(dāng)即躬身退出這座寢宮大殿。
片刻后。
一座古樸的大殿里。
姬太初站在殿中央,仍和剛剛一樣,恭敬如嘍啰。
所不同的是,這一次坐在大殿最深處軟榻上的,是洪公公洪易。
洪公公盯著姬太初,神色幽暗不明。
姬太初一顆心微微提了起來,默默操縱虛神鼎,時刻防備著。
自從知道有【吸功寶典】這種武學(xué)的存在之后,他就總感覺,這老太監(jiān)看他的眼神不太對。
良久的安靜過后。
洪公公開口道:“你倒是真能忍,皇后娘娘那邊,應(yīng)該早就給你提供好各種恢復(fù)功力的靈丹妙藥了吧?”
姬太初沒有否認(rèn),點點頭,恭敬說道:“皇后娘娘確實給小李子準(zhǔn)備了些,但沒有老祖宗您的吩咐,小李子不敢亂吃。”
洪公公淡淡道:“是不敢吃,還是專門等著今日面見陛下?”
姬太初靦腆一笑,小聲道:“小李子確實存了點賣慘的心思。”
洪公公盯著姬太初,忽然說道:“你賭對了。”
姬太初一怔,抬眼看向洪公公,眼里閃過一抹探尋之色。
洪公公冷幽幽的道:“為陛下壓皇陵,乃是一件無上榮耀之事。”
無上榮耀之事?
姬太初詫異,猶豫問道,“小李子魯鈍,還是不太懂。”
洪公公淡淡道:“你可以在陛下的陵墓里,穿上龍袍。”
穿上龍袍?
姬太初一呆,旋即反應(yīng)過來,臉頰有點僵硬。
是龍袍,還是壽袍?
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