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之所及,是一名身姿挺拔的俊美男子,身穿黑金龍袍,儀態尊貴威嚴,背后有一條金色巨龍。
在這條巨龍的映襯下,俊美男子的臉頰,似是龍相畢顯,貴不可言。
男子的模樣,自然便是姬太初。
姬太初悶聲道:“燒了吧。”
“嗯?”高士順、李福蓮齊齊看向姬太初。
姬太初冷幽幽的看向高士順,“咱家應該沒得罪高大監吧?”
高士順微笑道:“公公何出此言?咱家對公公欣賞的很。”
姬太初冷哼道:“你將老子畫成這樣,陛下見到了,會怎么想?”
高士順一臉無辜,說道:“是陛下命令咱家來畫公公你的,還專門叮囑,要讓公公你換上龍袍。
那馬車里,還有十多件陛下的衣服呢。”
姬太初沒好氣的道:“但你這畫的,也太好了,陛下萬一認為我身負龍氣怎么辦?”
高士順一呆,旋即反應過來,一臉無語的看著姬太初。
李福蓮也有些無語。
姬太初皺眉,盯著兩人看了看,冷冷問道:“你們這是什么意思?”
李福蓮輕咳一聲,說道:“陛下可能會懷疑公公您別的事,但是絕對不會懷疑公公您身負龍氣的。”
姬太初詫異,問道:“為何?”
李福蓮解釋道:“咱們是閹人,就算以前有龍氣,咱們也存不住;就算真有人說公公您身上有龍氣,陛下也多半只會認為,您是幫陛下壓皇陵,沾染了本屬于陛下的龍氣。”
閹人存不住龍氣?
差點忘了,我現在是閹人啊。
姬太初眉梢舒緩。
高士順調侃道:“陛下見了這畫像,倒是真有可能親自檢查一下,公公你閹的干不干凈。”
姬太初輕哼一聲,直接伸手抓向自己的襠部,下巴微微揚起,“老子割的比你們都干凈。”
高士順、李福蓮一時無言。
姬太初掃了眼畫像,又不放心的問道:“你們確定陛下見了這張畫像,不會懷疑我有異心?”
李福蓮一臉肯定的說道:“絕無這種可能。”
高士順輕聲道:“與其擔心這個,公公還不如多想一想,陛下為何要讓咱家來幫公公你畫像。”
姬太初皺眉,伸手入懷,從虛神鼎里,取出一顆小木盒,遞給高士順,低聲道:“這是咱家偶然得到的一顆夜明珠,還請大監指點兩句。”
高士順眉梢輕挑,接過小木盒,直接打開。
一顆碧綠瑩瑩的夜明珠,約有嬰兒拳頭大小,閃動著瑩瑩華光。
高士順仔細盯著打量一陣,眼里閃過一抹異色,好奇問道:“你這是從哪得到的?”
姬太初如實說道:“尋龍山撿到的。”
尋龍山?
高士順心中一動,他知道眼前的傳詔使,曾和八皇子等人一起,前往尋龍山,找尋前朝寶藏。
姬太初問道:“大監認為,陛下讓大監來給咱家畫像,到底是為了什么?”
高士順瞥了眼李福蓮,沒有說話。
姬太初看向李福蓮,直接吩咐道:“去統計一下,還活著留在皇陵這邊的守墓太監,一共有多少人,給我弄份名單出來。”
“諾。”李福蓮恭敬應道,隨后轉身離去。
高士順眼中異色更濃,低笑道:“看來公公在這皇陵,如魚得水。”
姬太初聳了聳肩,隨口說道:“運氣好罷了。”
高士順微笑道:“運氣也是一種實力。”
姬太初不置可否,再次問道:“陛下到底是為什么要讓大監你來給咱家畫像?”
高士順悠悠說道:“洪易公公也曾問過咱家這個問題,你知道咱家怎么回答的嗎?”
姬太初直接說道:“你沒回答。”
“哦?何以見得?”高士順詫異。
因為老子聽到了!
姬太初暗道,面上淡淡道:“咱家送了禮,洪公公多半沒送禮。
如果他沒送禮你都直接說了,那咱家這份禮豈不是白送了?”
高士順笑了笑,調侃道:“怎么?公公認為自己已經可以自比于洪易公公了?”
姬太初一臉無辜,“咱們有這么說過嗎?”
高士順搖了搖頭,低聲道:“咱家接下來所言,皆是猜測,當不得真,公公隨便聽聽,無需放在心上。”
姬太初神色一正,點了點頭。
高士順輕聲道:“最近,咱家偷偷見到過陛下一次,以咱家對面相的研究來看,陛下現在很厭惡他自己的模樣。”
厭惡自己的模樣?
姬太初腦海浮現梁廣嘴歪眼斜的模樣,若有所悟。
高士順繼續說道:“最近皇宮里,掛了很多陛下年輕時的畫像,另外陛下還讓咱家又畫了不少他各個年齡段的畫像。
陛下很在意他的樣子,但又很厭惡他現在的樣子。
另外,最近還有一件事,值得關注。”
“什么事?”姬太初好奇問道。
高士順輕聲道:“江湖盛傳,大梁皇朝的皇帝陛下梁廣,吃了一顆天香靈乳丹,已經返老還童。”
姬太初遲疑問道:“這跟陛下讓你來畫我的畫像有關系?”
高士順沒直接回答,又說了另外一件事:“江湖上,有位用刀的宗師級強者,名叫柳青陽,號稱‘刀圣’,最近這位刀圣,約戰劍魔燕傾城,已經定下日期和地點。
臘月初八,這兩位宗師強者,打算在皇宮金鑾殿之巔,一決雌雄。
到時候,一定會有很多打著觀戰旗號的江湖高手,潛入皇宮。
他們的目的,要么是天香靈乳丹,要么是想殺了‘返老還童’的陛下。
你可能不知道,對于很多人來說,陛下返老還童,是一件不可接受的事情。
當然,到時候潛入皇宮的,絕對不止江湖人。
各位對皇位感興趣的皇子們,到時候也多半會選擇渾水摸魚。”
聽到最后,姬太初眼里閃過一抹明悟之色,沉吟問道:“你的意思是,這場刀圣、劍魔的決戰,陛下阻止不了?”
高士順輕聲道:“或許能夠阻止他們的決戰,但能將所有想要天香靈乳丹、所有想要擊殺陛下的江湖宗師們,都一一殺凈嗎?
殺不凈,那便有可能,有外來的宗師,見到陛下現在的模樣。
這絕對是陛下無法忍受的事。
他可以允許宮里的奴才見到他現在的模樣,但他絕對不允許外人見到他如今的模樣。
這是他的逆鱗,觸之必殺!
所以,為了以防萬一,陛下需要一位……”